“夫人说,她想吃鱼了,还要是你做的。”
“是。”
“虢国夫人让我去她府中,给她准备午膳。”
“好。”怀沙正色点了点头。
——
“义母,快让我们进去!”敲门的,是杨暄这饼脸竖子,且他还拽着一个小娘子。此女看上去约十五、六岁的模样,但容色艳绝,头戴珍珠冠,身穿蜀锦衣,一看就知,是富家之女。
“怎么回事?”怀沙大骇,“这是哪家的小娘子?”
“先进去再说!”杨暄亦是着急,见怀沙挤在大门处,竟是直接用身子来撞。
怀沙没料到他这般无礼,毫无准备之下,竟被他撞开了,接着杨暄就拉着这小娘子冲进王宅。且这杨暄,一进了屋,就弃了这小娘子的手,转身就欲关上王宅的门。
“喂!慢!慢着!”怀沙一手扳着门,硬生生地将门抵着,“你俩给我出去。”
“不行,万一被抓到了,可就出大事了!”杨暄却是一个劲地摇头,“玉娘,快挠她双腋,快!”
随着杨暄这一声呼喊,那本懵懵懂懂的玉娘,才如梦初醒,小手一伸,往怀沙双腋下用力一挠。
“啊……哈哈~”怀沙肉一麻,手便松了,大门也因此,被杨暄用力地关上了。
门刚关上,外面就传来一阵粗暴的呵斥声:“快,他们往这边去了!”
“管家,不见了!”
“仔细搜!找不到,今晚就别吃饭了!”
“诺!”
怀沙听了这番对话,脸都白了,身子一转,揪起杨暄的衣领,压低声音问道:“逆子,你干了什么!”
“这可与我无关,我这是替朋友,两肋插刀!”不料,这饼脸还挺自豪。
“你!闭嘴!”怀沙气极,但又不能真的对杨暄动手,只好扔开他,侧头问那玉娘,“玉娘,这是如何一回事?”
“妾……妾与严郎相好,在他……月余……”
玉娘虽然愿意说,但不知是因为刚刚受了惊吓,还是因为羞涩,故而隐晦了不少词语,导致怀沙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唉……”怀沙以手掌托着额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对杨暄道,“说说吧英雄,你帮助了何人?”
怎料,这竖子竟双手捂嘴,那小眼珠转了一圈又一圈,肥臀还摇来晃去,像是在挑衅。
“我!”怀沙差点要去后院拿刀,但在即将付诸行动之时,却眼眸一转,“行,我这就告诉杨国舅,你个逆子竟有龙阳之好!且还将你夫君的妾室,拐到了自己家里面来!”
“哎!别别别!义母,这话可不能乱讲啊!”这一招,竟有奇效,杨暄登时慌了,冲上来拉着怀沙的腰带,“义母,义母,有话好好说,可不能乱找大人啊!”
“好好说话对吧?”怀沙戳着他问。
“对对对,好好说,好好说。”杨暄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怀沙抱起双臂:“好,我问你,玉娘是什么人?”
“是刘军使新买的侍妾。”杨暄道。
“你!”怀沙气得脸色铁青,连连跺脚,“怎么敢的!”
“哎哎,义母,可不是我勾出来的。再说,义父和肚大娘的轶事,不比这,更妙?”
“呼~”怀沙用左掌在自己胸口前连连扇风,这才没炸毛,喘了一会儿,才问道,“哪个朋友?”
“哎,他可厉害了。是中书侍郎严挺之之子,严武!”杨暄围着两人转圈,还背着手,像夫子授课一般,讲起了故事,“我们同在四门学读书,且志同道合,他还常带我去他家,看这玉娘跳舞呢。”
“呼~呼~”怀沙气得直接坐在石台阶上,以让身体快速降温。
杨暄压根没将怀沙的反应放在眼里,继续道:“这玉娘真是润啊~”
“啊!”玉娘一听,立刻红了脸,羞涩地跑开了。
“今早,他忽然跟我说,这玉娘是他从隔壁刘军使家中偷来的。现在,刘军使报官了,让我带着玉娘去躲一阵,等他消息。”
“哎,我就想不明白了。长安有这么大,为何你偏要跑来这!”怀沙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夸张的大圆圈,“我们家,就这么好找吗?”
杨暄背对着怀沙,因此没看见,她已经被气得胖了一圈,所以还叉着腰道:“义母,这话可不对。大人说了,我家就是义父家,义父家就是我家!而我家在成都,所以,暄儿才带玉娘来义父家的。”
“你还有理了!”怀沙猛地举起拳头,但却见,身边的人是杨暄,四周全是坚硬的石板,打哪里都疼,但又实在忍不住,只好连扇自己来解气,“呼!”
“义母,别这样,别这样,义母!”杨暄一惊,而后十分贴心地,抓起怀沙双手,免得她继续自残。
怀沙抱着柱子“哈哈哈”地笑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刘军使,是何许人?”
“这却不知道了。”杨暄道。
“不知道你们也敢偷!”
“唉,谁让这玉娘长得,比义母还美呢。”
“我……”怀沙以头抢地。
杨暄又拉着她:“义母,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还用你教我!”怀沙抱着自己,转到另一边去,再喃喃道,“严挺之……严挺之?因受了右相的谗言而在洛阳郁郁而终的严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