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统?”
萧裕目光一凝:“他的伤势竟然这么快就痊愈了?”
不止是他感到疑惑。
就连梁帝、萧尘以及大多南梁朝臣,同样对萧统的出现大感诧异。
毕竟身中独孤逊一刀,寻常人没有月余绝对无法下床。
可眼下,萧统却步履稳健,走路带风,没有丝毫身受重伤的迹象。
这让南梁这边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而赵清旋和沈庆之的目光紧紧锁在萧统身上,都不由流露出了几分惊讶。
独孤逊眯着眼打量着萧统,脱口而出道:“此人是太子萧统?”
赵清旋秀眉一拧道:“嗯?独孤将军此话何意?”
独孤逊道:“公主殿下,那夜末将砍伤的太子,并不是此人!”
赵清旋愕然道:“你确定?”
独孤逊紧盯着缓缓走来的萧统,点头道:“末将万分确定!”
这时,沈庆之接过话茬:“公主殿下,我们都被太子萧统耍了,此子为了将自己隐于幕后,先用替身吸引独孤逊的刺杀,然后用身受重伤的假象麻痹我们,让我们掉以轻心,继而输掉那场文战……此子的心机真是可怕啊!”
赵清旋闻言,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那赵昊呢?难道连破三道千古难题的赵昊,也是萧统假扮的不成?本宫不信萧统有这么可怕的实力!”
“公主殿下,即使赵昊不是萧统假扮的,赵昊恐怕也是萧统的人!”
沈庆之凝视着萧统,满是惊叹道:“前几日,赵昊赢下文战过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猜测他要么是被萧统藏起来了,要么赵昊就是萧统本人。”
“该死!萧统真该死!”
赵清旋咬牙切齿地看着萧统,目露杀机道:“萧统这厮竟敢如此戏弄我们东魏使团,本宫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与戏弄东魏使团相比,更让她赵清旋生气的是赵昊!
自从问世以来,她从未认真欣赏过哪个男子,更未对哪个动过招揽之心,唯独赵昊!
所以她的第一次给了赵昊!
可万万没想到。
这个赵昊却是萧统捣鼓出来的,而且公然在弘文馆玩弄了她的感情。
要知道,这几天她除了为淮南三州上心之外,最上心的就是赵昊的下落,一直在担忧赵昊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然并卵,眼下萧统的出现,让她彻底明白自己不过是在浪费感情罢了。
正因如此,她对萧统的恨意,又上了一个高度!
“公主殿下请息怒!”
沈庆之见状,急忙宽慰道:“萧统今日出现朝堂之上,必有我们未知的后手,所以你更应该屏息静气,切莫因心中的不忿,坏了我们东魏的大事!”
“嗯,如今淮南三州唾手可得,本宫倒要看看萧统还能掀起什么大浪!”
赵清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怒意,继而抬首看向萧统。
此刻,萧统和小吏已经来到了御前,两人随即躬身一拜。
“儿臣拜见父皇!”
“拜见梁帝陛下!”
“都免礼平身吧!”
梁帝抬眸看向萧统,开口问道:“太子,前几日你明明遭遇行刺身受重伤,为何眼下没有丝毫受伤迹象?”
萧统回道:“回父皇,那夜儿臣并未受伤,真正受伤的乃是东宫右卫杨闯!”
这话一出。
满朝群臣顿时一片哗然。
“太子身为当朝储君,竟然干出佯装受伤这等下作之事?”
“何止下作啊,太子蒙骗世人也就罢了,偏偏连陛下也隐瞒……”
“嘶……如此说来,太子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听到群臣愤慨的议论声。
萧裕和萧尘同时站了出来,向梁帝拱手一拜。
“启禀父皇,太子萧统佯装受伤,愚弄满朝百官,儿臣以为太子萧统有损萧氏皇族的声誉,理应责罚!”
“启禀父皇,太子萧统佯装受伤,欺上瞒下,已然犯下了欺君之罪,儿臣以为应当罢黜萧统的储君之位!”
两位夺嫡的热门皇子趁机发难,仿佛抓住了萧统的命门,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
要是在以前,梁帝说不定就会顺水推舟,坐实萧统的欺君之罪,然后罢黜萧统的储位。
但是现在不同了!
萧统先是初露峥嵘,连作数首传世诗词,展现了惊人的才华。
然后又在弘文馆以绝对的实力击败了赵清旋和沈庆之,替南梁赢得了关乎国运的文战。
梁帝早已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再加上刚才老三萧裕和老八萧尘露出了狐狸尾巴,公然站队东魏,逼他割让淮南三州!
在这种情况之下,梁帝当然不会如萧裕和萧尘所愿。
“太子,老三和老八状告你佯装受伤,欺上瞒下,老三认为你有损萧氏皇族的声誉,老八认为你犯有欺君之罪,你可愿当殿辩驳?”
“儿臣愿意当殿辩驳!”
萧统转身看向萧裕和萧尘,脸上尽是玩味的笑容。
“萧尘,你说孤佯装受伤,欺上瞒下,犯有欺君之罪;那么孤倒想问问你,当日弘文馆文战,你在做什么?”
“太子殿下,你不会以为替父皇赢过一场文战,就能将欺君的罪名洗脱了吧?”
萧尘嘴角微微上扬,得意一笑道:“若非那日本王身体抱恙,不能参加文战,你又哪有机会在弘文馆大出风头?!”
萧统意味深长道:“你有如此精力,孤怎么看都不像身体抱恙的样子……哦对了,或许是你操劳过度,折损了腰肌吧?!”
“你……你胡说八道!”
萧尘恼羞成怒道:“萧统,眼下所讨论的是你所犯的欺君之罪,请你不要转移话题,扰乱视听!”
“萧尘,你饱读圣贤书,难道不懂什么事兵不厌诈吗?”
“那场文战关乎我南梁国运,关乎淮南三州的归属,与两军对阵无异!”
萧统眼含嘲弄道:“孤之所以佯装受伤,只是为了麻痹东魏使团,从而顺利赢得那场文战,倘若这也算欺君之罪的话,那战场上将帅岂不是个个都犯有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