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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六伐中原,智除奸佞 164:战襄邑桓温大败,害功臣太后下手

    晋军退兵,大队人马,首尾百里,遥相呼应,犹如长龙一般。大军行至襄邑,忽然一匹快马从后队飞奔而来,追上队首的大司马桓温。校尉道:“启禀大司马,燕将慕容垂率八千轻骑,追击后队。”

    “啊?”桓温问道:“后队何人迎战?”

    “后队大乱,唯有段思将军,前去迎战。”

    跟在最后的一队人马,正是副将段思,如今生死不明,桓温调转马头,问道:“段思恐非慕容垂对手,后队追兵,谁可相助?”

    “末将朱焘,愿往断后!”

    朱序也说道:“我与父亲同去!”

    朱焘、朱序父子二人,调转马头,率一营人马,赶相向后队,飞奔一程,见后队已被打散,也不见段思身影,唯有吴王慕容垂挥兵而来。朱焘、朱序直插敌阵,混战一团,此时燕军士气正旺,慕容垂麾下多是骑兵,把朱焘父子人马,冲的七零八落。

    一番激战,虽是拖住了慕容垂追兵,父子二人兵马也溃不成军,朱焘、朱序被困其中,不得脱身,朱焘大喝道:“为父断后,我儿快走!”

    朱焘引住慕容垂及几个副将,奋力厮杀,身陷囹圄,难以脱身,朱序连戳数人,回话道:“父亲快走,孩儿断后!”

    话音未落,听一声惨叫,朱焘被燕将挑落下马,难以起身的朱焘被马蹄乱踏,死于乱军。

    “父亲!”朱序难以脱身,围上来的燕骑越来越多,朱序救父不得,只得挥舞皂缨枪,突围厮杀。

    燕军几个副将,催马追击,左右包夹,被朱序分刺马下,慕容垂催马追来,挥刀劈下,与朱序大战七八回合,被朱序一枪险些戳掉头盔。

    慕容垂不是对手,其余追击之人,无人能及朱序,眼看朱序突破重围,一骑绝尘而去。慕容垂勒住马丝缰,言道:“小儿神勇,我等不及,他日必为上将。”望而生畏之余,不禁感叹其勇猛非凡。

    桓温后队死伤惨重,又被慕容垂夺了诸多辎重,原本以为可稳妥撤军,眼看走出襄邑,忽然西面传来一阵喊杀声。桓温大惊,问道左右:“前番慕容垂已退,因何又乱?”

    众将诧异,不知缘由,一个校尉策马而来,报道:“大司马,大事不好,秦军到此!”

    “秦军?”桓温诧异道:“难道秦燕联手不成?”

    说话间杀声大起,远远尘沙激荡,飞奔过来一路人马,为首之将,大喊道:“桓温贼子,苟池来也!”

    “谁可出战?”

    “谢玄愿往!”谢玄率一营人马,呼啸而出,拦住苟池,趁此时机,交相混战。谢玄乃是谢家的一员大将,足以抵挡秦将苟池。

    趁此时机,桓温带大队人马继续撤退,还没走多远,杀声又起,只见迎面一队人马,正是秦将王鉴。小将滕飞道:“大司马勿惊,我去战他!”

    滕飞催马迎战王鉴,大队晋军跟随而上,冲杀血路。正在混战之时,身后又起杀声,正是秦军主将邓羌,将晋军的一字长蛇阵,冲断撕开。真见得:

    追兵横杀裂强敌,一字长蛇三分离。

    襄邑浮云开霁破,斩分首尾断旌旗。

    十万退兵,被几路秦军,分割数段,交相混战,难解难分,幸有众将拼死交战,王鉴、苟池二将被相继阻断。

    东晋将士以为可以趁此时机,尽早脱身,没想到未走多远,远端又有杀声大作,乃是第三路秦国援兵,为首大将邓羌,一时间惊煞众人。秦、燕联盟弄得桓温,难以识别,分辨不清,桓温问道:“这是何方来敌?”

    五弟桓冲道:“兄长大事不好,此番来敌,旗号为邓,恐是秦将邓羌。”

    “谁可敌那邓羌?”

    “末将诸葛攸愿往。”

    “诸葛将军速速出战,挡住邓羌!”

    诸葛攸带着一营兵士,催马出战,挡住邓羌,厮杀起来。一场混战,十万大军折伤半数,四万晋国将士,尸枕襄邑,逃散、被俘兵士不计其数。

    众将护送桓温,逃出危境,大败而退。狼狈前行,桓温急忙撤退,仍然是寻觅水路,想乘船南下,返回东晋。此时,唯一通达的水路,便是在巨野开挖的水漕。

    眼看退到巨野,只见又有快马来报:“启禀大司马,巨野急报,燕将孟高率兵偷袭,火烧船只,毛穆之、毛安之二将败退。”

    “啊?”众人一听,惊慌失措,只能无助的去望桓温。

    “唉......”桓温长叹一声:“诸军皆败,何颜回江南?”

    郗超、郝隆两位军师,跟在左右,郝隆道:“今战船已焚,水路难行,大司马只可从陆路返回。”

    桓温道:“秦燕两军,联兵追击,只恐走陆路,又要被劫,这几万残兵,如何抵挡?”

    郗超(字景兴)言道:“大司马勿忧,败军南去,未必久追。秦燕也非真心誓盟,必自相残杀,势同水火。”

    “景兴此言,何以见得?”

    郗超道:“秦、燕结盟,燕国必许以好处,可今岁旱灾,颗粒无收,燕国窘困,必无厚谢,终将毁约。而秦国兵马,出兵函谷关,沿途占据中原腹地,怎可轻易奉还。以我看来,两国必将开战。”

    “嗯......”桓温点点头说道:“景兴之言,真知灼见,先往淮南修整。”

    襄邑一战,朱焘、滕飞、诸葛攸三将相继阵亡,谢玄、朱序得以生还,各路败兵,相继撤走,退守淮水。

    ……

    慕容垂、邓羌等人相继重创桓温,杀伤三四万众,威名大振,大胜而归。回到中军大帐,慕容垂来到中军大帐,一屁股坐到帅位之上,对麾下众将说道:“快取酒来,我等庆贺一番。”

    众将摘盔解甲,甚是兴奋,数只大碗,端与众将,正要喝酒庆贺,只听帐外有人唤道:“何人弄得酒气熏天?”

    众将定睛一看正是太傅慕容评,慕容评迈着方步,走进大帐,看看正端碗要饮的众将,慕容评道:“桓温未死,残兵犹在,怎可滥饮?”

    众将皆不敢顶撞太傅,唯有慕容垂说道:“太傅容禀,桓温已败,死伤三万众,今逃往淮水,已无还击之力,太傅不给奖赏,还不能饮酒了么?”

    慕容评道:“有赏无赏,自有老夫奏报朝廷,吴王当收拢兵马,听候调用。”

    慕容垂道:“我与太傅,并为行军元帅,论功行赏,赐酒痛饮,也无不可。”

    “如此滥饮,吴王分明是败坏军纪!”

    慕容垂丝毫不理会太傅慕容评,端碗便饮,说道:“我等浴血厮杀,战功赫赫,太傅不赏反讽,是何道理?饮便饮了,又待怎样?”

    言罢,慕容垂端碗一饮而尽,其他众将也各自豪饮,使得太傅慕容评大失颜面,气的甩袖而去。

    见太傅心怀怒气,一个副将言道:“太傅甚为不悦,吴王需做提防。”

    “我防他做甚,太傅老矣,此番大捷,功不可没,不必管他。”慕容垂对太傅慕容评,甚是不服,与众人饮酒庆功,乐此不疲。

    太傅慕容评回到自己寝帐,是又恼又气,心中暗想自己与桓温交战数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慕容垂临到最后,获得大胜,使得自己前面的苦苦死守,化作烟云。

    左军师封孚紧跟身后,规劝道:“太傅息怒,太傅息怒......”

    “慕容垂欺人太甚!他眼里哪还有老夫?”

    封孚道:“太傅年迈,何必与吴王当面计较。岂不闻佛前多烧香,背后多骂娘。太傅何不借慕容垂功高震主,参劾一本......”

    “嗯......”慕容评点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还是军师想的周全。”

    想到这里,慕容评顿生贪功之念,走到桌案前,提笔执书,写下一封奏折,参劾吴王慕容垂,居功自傲,目无君王,违反军纪,请求缉拿。驻扎枋头的燕军大营,距离燕国都城邺城不远,慕容评把密信交于军师封孚,封孚快马出营,带着密奏,火速送往燕国京师。

    ......

    接到太傅慕容评的密奏,已是次日早朝,邺城的宫殿上,听政的可足浑太后看罢密奏,勃然大怒。只因这位吴王慕容垂在前燕朝廷中,才能出众,处处高人一等,使得可足浑太后,对自己这位小叔子多有戒心,十分忌惮。

    送达密奏的,正是左军师封孚,封孚奏道:“吴王居功自傲,广结党羽,收买人心,只恐此番得胜之后,回到京师,必然功高震主,日后专权,太傅也难以阻拦。”

    可足浑太后深知,自己带着小皇帝,孤儿寡母,自己这位小叔子慕容垂,才能过人,想要篡夺皇位,根本无人能挡。可足浑道:“慕容垂功高震主,权大压主,才大欺主,连太傅也管束不了,日后作威作福,那还了得。”

    老国舅兰建言道:“臣以为太傅与吴王素来不和,此番大胜桓温,吴王功不可没,岂能强敌尚在,先除功臣?”

    封孚道:“太后若想稳固社稷,权臣不可不防,大晋一统三国,为何如今落得半壁江山,还不是亲王作乱,望太后三思。”

    可足浑太后是胡人出身,对汉人文史精通不多,但心里还自有主张,便是认庸嫉贤。别看太傅慕容评庸碌无能,但是越无能越仰仗太后,反而忠诚;吴王慕容垂虽然文武兼备,但锋芒毕露,可足浑太后满是担心。

    思来想去,可足浑太后道:“哀家听说,晋国大司马桓温,也从不听褚太后的,晋国朝廷也奈何不得。但在我大燕,绝不可有桓温之辈。传哀家懿旨,命太傅慕容评,先发制人,缉拿吴王,回京问罪。”

    “微臣遵旨。”封孚道。

    这一决定,惊坏了不少大臣,因为燕国慕容氏和满朝文武都是亲缘连亲缘,这位大臣兰建既是先帝慕容儁的舅父,也是慕容垂的舅父。

    太傅使者封孚准备次日返回,兰建暗想,自慕容氏建立大燕以来,三传皇位,落到可足浑太后手上,太后嫉贤妒能,反到听信慕容评谗言,要谋害慕容垂,大燕终要毁于妇人之手。

    一番思量,兰建心爱慕容垂这个外甥,连夜起身,离开京师,直奔枋头大营,为慕容垂通风报信。这便是:

    叔嫂相疑暗计生,人心多有暮云横。

    敌军破败良臣斩,狡兔身亡走狗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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