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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六伐中原,智除奸佞 176:落马岭大破援兵,京口城平定叛军

    天王山大败,庾希、庾邈率残军,败退回京口,京口(今江苏镇江)城池不大,却是建康东边要地。桓温人多势众,兵多将广,分兵扼守要道,切断京口外援,逐渐形成合围,使得庾希陆路交通,无处可寻。

    庾氏众人退守京口城内,大将军庾希坐在帅府,一声不吭,手足无力,武沈言道:“天王山之败,大势去矣,不如乘船跨海,泛舟东去,寻岛屿躲避?”

    庾邈作揖道:“兄长明见,五斗米卢敕、寿春袁瑾相继兵败,小小京口,难做立锥之地呀。”

    慌乱少时,庾希又稳下神来,说道:“谁都不可惊慌,京口重镇仍在我手,四弟庾蕴已提兵北上,可知现到何处?”

    “已至溧阳下寨。”

    “传令庾蕴,火速驰援,不得延迟;再者,将京口大牢,所有囚犯,悉数释放,发放兵器,登城御敌。”庾希道。

    “遵命!”庾邈道。

    快马探子,飞马出京口直奔九江而去。可是桓温大军攻克天王山,南去溧阳的道路皆已封堵,探马校尉几经辗转,未能通过,反被把守的兵士活捉。

    那被抓探子,推推搡搡押到桓温大营,为首兵卒报道:“启禀大司马,抓住一个叛军探子,搜出书信一封。”

    布纸写的书信,呈到桌案前,桓温打开书信看了看,问道:“下跪探子,我且问你,庾希手下还有多少人马?又有几路援军?从实招来!”

    那探子被俘,早已吓得魂飞胆丧,便将庾希招募囚犯,求庾蕴驰援之事,一一道出。桓温听罢,命人将俘虏押下,对左右众将说道:“事到如今,庾希已是我囊中之物,庾蕴已到溧阳,谁可敌他?”

    四弟桓秘道:“兄长勿虑,杀鸡焉用宰牛刀,小弟出马,便可敌他。”

    “嗯...”桓温道:“庾冰诸子,多怀狡诈,我命郗超军师,与你同去,可保万无一失。”

    ......

    桓秘率兵前行,快马疾驰,以往桓秘论智谋,不及三哥桓豁;论武功,不及五弟桓冲,平日里在大哥桓温眼中,最不争气,此番在天王山诛杀庾条,心中甚是得意。

    回想庾蕴虽仗着家势,才做上广州刺史,此番五斗米卢敕、寿春袁瑾、老将庾条皆已平定,只剩一个庾蕴,不如尽快决战,故而一路快马加鞭,急于交手。

    一看桓秘急于交战,军师郗超劝道:“四将军马不停蹄,莫非急于交战?”

    “庾蕴小儿,无名鼠辈,远途而来,必然疲惫,何足畏惧?”

    郗超道:“自古用兵,乃有五忌,第一忌便是拼死,将军从未交手庾蕴,怎知必胜?”

    桓秘一想,确实从未和庾蕴打过仗,便不敢急于冒进。桓秘问道:“以军师之见,我该如何迎战,还望教我。”

    郗超道:“庾蕴来犯,急于赶赴京口,会师叛军,沿途山川河岳,乃鬼斧神工,可助将军一战破敌。”

    桓秘喜道:“先生之言,胜过千军,不知何处可以埋伏?”

    “前方溧阳之地,有落马岭,可在此设伏。”

    “好,传令下去,即刻赶赴落马岭,扼险要埋伏,等候庾蕴!”

    落马岭本是途径溧阳的一条要道,桓秘将兵马埋伏四处山野,静候庾蕴叛军。

    等了半日,果然大队人马蜿蜒北上,远望将旗,旗上绣着一个斗大的“庾”字,为首将领正是庾希的四弟庾蕴。看着夕阳将至,天色渐晚,庾蕴骑在马上,四下打量,庾蕴说道:“此处地势,甚至险要,不宜驻扎,不如连夜赶路。”

    一个副将道:“前方乃落马岭,寓意不祥,将军果真要晚间前行。”

    “落马岭?”庾蕴道:“我素来不信山川河岳,尽管前行,不必多心。”

    众将士领命,趁着晚间,加速行军,等走到落马岭,夜幕降临,火把点燃,庾蕴的大军如蜿蜒火龙,在晚间一目了然。

    埋伏山坡的桓秘、郗超定睛一看,郗超道:“四将军快看,庾蕴人马,从头到尾,尽入眼帘。敌明我暗,此时攻打,正合时宜。”

    桓秘大喜,传令各营,伏击庾蕴,月夜之下,喊杀声起,庾蕴大惊。除了自己火把通明,四面杀来的晋军,朦胧夜下,难辨虚实,伏兵四起,使得庾蕴急于应战,

    山野之间,抹黑混战,庾蕴自己也首尾难顾,混战之中,被打落下马,活捉了去。庾蕴被擒,使得庾希所盼,也就此破灭。真可谓:

    昨日豪门哀叹今,恩怨桓庾战尘临。年年博弈多争斗,世代不和仇久深。

    野岭藏兵熄烽火,孤军京口化悲吟。风骚各领将归去,千古望穿豪杰心。

    庾蕴被擒,援军溃散,荆州都督桓豁率兵赶至,各路勤王之师,相继会和。京口小城便被桓温团团围住,庾希、庾邈兄弟二人,只得苦苦死守。

    京口城下,桓温打造的大批攻城重器,密布城下,庾希、庾邈走到城头,张望城下,只见桓温立马城下,高声喝道:“反贼庾希,今庾蕴已败,援兵已绝,还不早早献城,老夫尚可为你美言几句,保你狗命。”

    “桓温贼子,只恨太后不听我言,没杀尔等,我庾氏乃江东名门,岂能降你?”

    桓温道:“传我帅令,四面攻城,胆敢抵抗,格杀勿论!”

    战鼓大作,四面攻城,桓豁、桓秘、桓石虔、朱序、夏侯澄、桓罴、桓伊、周仲孙、周少孙、毛穆之、毛安之等众将各自统兵,分头攻打。

    京口城外,杀声震天,乱箭如雨。城中守兵原本就是落败之师,再加上若干囚犯,也是杯水车薪,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晋军攻上城头。

    四门相继攻破,庾希、庾邈、武沈等人各自出战,悬殊之下,相继被俘。公元372年,庾希之乱平定,庾氏众将,相继被俘。自此江东士族,桓氏一家独大,即便王、谢两家也不能与之相比。

    ......

    大司马桓温、三弟桓豁、四弟桓秘等江东诸路人马,汇集建康城外,桓温召集众将说道:“庾氏众人,相继献降,老夫请旨,诛灭庾希三族,今已恩准。庾希的母族、兄弟、子女,皆不可留,尽皆处死。”

    桓秘言道:“三族之中,除庾希三弟庾友,与小弟是儿女亲家,还望赦免。”

    “庾友未参与叛乱,可饶他一家。”

    郗超言道:“庾友可赦免,但庾希之妹该当如何?”

    这个妹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废皇后庾道怜。桓温道:“司马奕已经废为东海王,一阶女流,不必管他。”

    郗超道:“听说陛下登基数月,又逢病重,倘若有个闪失,皇位留于何人,尚未可知呀。”

    桓温想想简文帝病重,万一死去,废帝还位复辟也不是没可能,况且自己平时不在建康,但庾希的亲妹妹还在,难免庾家东山再起,报复桓家。

    想到这里,桓温道:“庾希叛乱,还不都是这个宝贝妹妹惹得事,论罪当诛!”

    郗超道:“话虽如此,只怕朝廷于心不忍,又做庇护。”

    桓温既然想诛杀庾希三族,此时不由得痛下狠手,便说道:“我命四弟入宫,请旨陛下,诛杀东海王妃,以绝后患。”这真是:

    罪殃三族有皇娘,只恐重生复辟伤。斩草除根绝遗患,抽薪止沸断门香。

    玄宗曾缢杨妃死,褚后先传庾后亡。外戚祸连多少事,唯看宫廷尽沧桑。

    桓温这些年跟庾希内斗,不敢亲自入宫,便派四弟桓秘入宫进见,直往显阳殿。

    果不其然,简文帝司马昱此时正在病榻上坐着,他说道:“庾希等人,皆已被俘,开春问斩,三族之内,全部问罪。叛贼已除,大司马就该退兵扬州,为何兵临京师,迟迟不走?”

    桓秘道:“启奏陛下,庾希虽死,其妹庾道怜仍在,兄妹一脉,视若同心,不杀庾道怜,只恐九营将士其心难安。”

    “哐!”司马昱一拍榻边,龙颜大怒,桓秘赶忙跪倒,简文帝站起身来,走到近前,弯着腰俯身问道:“庾氏满门,世代皇亲,江东大户,不逊你桓家,难道想灭门不成?”

    桓秘道:“微臣也再三劝阻,家兄有言,只杀庾希三族嫡亲,其余宗人,概不牵连。”

    “庾道怜好歹也是前代皇后、东海王妃,怎是他桓温想杀就杀?”

    “微臣也曾苦劝兄长,奈何九营将士,人心汹汹,众怒难调,诸军共愤,绝非一人。”

    简文帝怒气难消,顿觉胸口剧痛,倒退几步,旁边太监赶忙搀扶:“陛下...保重龙体...”

    简文帝被扶着坐了下来,指着桓秘说道:“京师乱象,非朕一人可扼。自五斗米孽徒欲复辟废帝,东海王已去崇德宫避乱。”

    桓秘一听司马奕、庾道怜躲到了崇德宫,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旁王彪之、谢安互看一眼,谢安道:“事发紧急,我与王大人出城安抚各营将士,桓大人速往崇德宫,请太后速断。”

    桓秘无奈,只得答应,三位大臣,分做两路,桓秘赶往崇德宫,王彪之、谢安出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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