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高长陵刚刚收到一封密函。
密函之上只有一个用朱砂写的“清”字。
当他看到密函时，脸上便显露出极为凝重的神色。
而当他查看密函之后，神色更是慌张起来。
“来人，备马！”
高长陵明显急躁了许多。
也完全不复往日的沉稳。
说完之后，高长陵便快步走出书房。
随后带上了五名贴身府兵，旋即朝着金墉城外奔去。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高长陵便现身在距离金墉城不过五百里外的宋城。
这座宋城乃是宋国公的封地。
因封地最为靠近金墉城，可以说宋国公这个身份就象征着神武帝最信任的存在。
可如今，高长陵却出现在了宋城。
这意味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太子殿下？”
当宋国公见到高长陵的那一刻，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惊慌。
偌大的宋城必然会有清吾卫存在。
哪怕他是神武帝最信任的国公，也必然会受到这位皇帝的监视。
可高长陵却不顾一切地出现在这里，这不是给宋国公找麻烦吗？
“秦山，本宫今日前来自然是有极其重大的事情要与你商量。”
“你若是担心清吾卫将本宫出现在宋城的消息告知陛下，那本宫可以向你保证此事绝不会发生！”
高长陵自信道。
“太子有如此自信，秦某自然放心。”
“臣只是不明白，太子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宋城！”
秦山嘴上说着放心，可脸上的担忧之色却丝毫没有减弱。
闻言，高长陵却并未回答，而是将密函交给了宋国公。
当秦山看过信之后，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
“六皇子在凉州府收服了一千凉国公的旧部？”
“还将孙达给抓了？”
秦山惊讶不已。
他也算是朝廷老臣了，当然知晓金墉城中各位皇子的本性。
二十年来，高长生都扮演着一个毫无作为的皇子。
却在短短一个月内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怎能不让人怀疑？
“太子有何想法？”
秦山也是人精，他先不表明态度，而是看高长陵的想法。
然后再做出应对。
这为官之道的圆滑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秦山，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本宫玩花花肠子。”
“也罢，既然你想看本宫的态度，那我就如实告诉你！”
高长陵冷冷一笑，继续说道：
“凉国公几万口人被陛下灭门，他的旧部本就对我高氏皇族心怀怨恨。”
“想要收服谈何容易！”
“可高长生却只用了三日便收服了一千人，而且其中一人还出自夏侯一族！”
“尽管密函中并未透露太多细节，但高长生的能力已经呼之欲出！”
“一个废物皇子在短短一个月内平息凤息县之乱，又收服凉国公旧部。”
“若是说他突然开窍，你会信吗？”
“所以本宫怀疑，这高长生是陛下留的后手。”
“他隐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后拿来对付本宫的！”
高长陵脸色阴沉道。
他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神武帝的确有这么可怕的城府。
可神武帝有能力，不代表高长生也能做到啊！
那可是隐藏二十年，二十年的跨度足以改变这世上的一切事物。
神武帝就这么相信高长生能隐忍得住？！
可若是不信高长陵的猜测，那又如何解释这段时间里高长生的突然崛起。
这其中值得推敲的事情太多了，就凭高长陵一番话就让秦山做出决定，根本就不现实！
“太子在朝中深耕多年，朝廷六部有五部都在太子手中。”
“这份实力岂是六皇子能够撼动的！”
“何况，北疆战局还未开启，太子今日这般失态会不会是自乱阵脚？”
秦山谨慎道。
他很清楚高长陵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秦山手中掌控着三万兵马。
名义上是用来巩固金墉城外围防守的。
而内围则是禁军负责。
可以说秦山是高长陵的杀手锏，也可以是他无奈之下的放手一搏。
“秦山，本宫知道你还未下定决心。”
“皇帝对你不错，在众多国公当中也对你是最信任的。”
“可凉国公和魏国公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即便没有你，其他国公也不会坐以待毙。”
“如今北疆的守军加在一起不过十二三万，根本就不可能抵挡得住北齐的四十万大军。”
“何况，北疆内部将会爆发一场内乱，内外夹击之下即便有窦远坐镇，北疆也一定收不住的！”
高长陵咄咄逼人道。
他这番话秦山听过无数次了。
自从凉国公董昊被灭门，曾经与秦山并肩作战的国公都陆续来宋城拜访过他，也都劝过他。
可秦山迟迟不肯答应，倒不是他真的对神武帝心怀感恩。
而是不想站错队！
如果太子逼宫成了，秦山确实可以靠着从龙之功守住他的地位。
可若是太子败了，那他就会步凉国公和魏国公的后尘！
他秦山也是人，是人就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所以直到现在他都犹豫不决倒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太子觉得北疆必然会被攻破，那为何还会忌惮一个六皇子呢？”
秦山思考半天，终于吐出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此话一出，高长陵顿时哑然。
是啊，他既然坚信北疆撑不住，那他又何必担心高长生呢？
难道他潜意识里认为高长生能够逆转北疆的命运？！
不，这不可能！
高长生又不是神仙，做不到撒豆成兵。
就凭北疆那十二三万的兵马怎么可能挡得住北齐的四十万大军！
“本宫明白了！”
“秦山，你想看到明确的局势变化之后再做决定，那本宫就成全你！”
“本宫会让你看到高长生战死，北疆被攻破。”
“那一天本宫要你秦山亲自来我东宫，向本宫投诚！”
高长陵脸色阴沉道。
随后，他烧毁了密函，气哼哼地离开了国公府。
“哼！”
“秦某当年也是跟着神武帝大国天下的，咱们这位皇帝有什么能耐我可太清楚了。”
“尽管北疆的局势混乱不堪，但皇帝绝不可能没有后手。”
“这时候就想让我选择站队，我特么才没那么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