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背叛本官,陷害本官之时就当想到有此报!”
苏定杀心并不重,胡希进、张宋民二人犯下如此大罪,仅是斩立决就已经是极大的宽恕了。
这二人妄图陷害自己,如果被他们成功了,现在哀嚎的就是自己!
他苏定再大度,也不可能冒大不讳真的为他们求情。
他又不是圣母白莲花!
看着哭哭啼啼的五人,苏定喝道:“够了!休要哭啼,且听朝廷旨意!”
五人顿时噤若寒蝉,讷讷不敢语。
苏定盯着他们,宣判道:“胡希进,张宋民,斩立决!王大山,抄家,流放岭南!刘老三,李大成,流放岭南!”
胡希进和张宋民听到这判决,顿时呆若木鸡,整个身子瘫软在地。
而王大山、刘老三和李大成三人却是欣喜不已。
总算是保得一条命!
流放岭南,再怎么也比被砍脑袋强!
王大山赶忙磕头谢恩:“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
刘老三和李大成也跟着连连叩头,又哭又笑。
他们连抄家都不用,已经是上上宽恕了。
苏定不理会三个,只是面无表情看着胡希进和张宋民。
看着这二人瞬间失去了生气,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苏定挥了挥手,“来人,将胡希进和张宋民带出去交给扈大人!”
几名衙役应声上前,动作粗鲁地将枷锁套在二人的脖颈上。
胡希进和张宋民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任由衙役拖拽着站起身来。
“走!”衙役们大声呵斥着,推搡着他们往门外走去。
苏定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得心中感慨。
如果不是他及时察觉,迅速破案,恐怕被拉出斩首的就是自己了。
看了眼仍在叩头谢恩的王大山、刘老三和李大成三人,苏定转身离去。
一干案犯收拢完毕,扈淮波推掉了苏定的饯行宴,就要带着他们回府城了。
“扈大人,为何如此急切?好歹用过膳再走也不迟啊。”苏定挽留道。
扈淮波摇摇头,“苏县令,我哪里还敢在罗城多待啊?你也不想过几天收到我被下狱问斩的消息吧?”
苏定道:“是下官考虑不周,既然如此,那扈大人一路保重。”
扈淮波翻身上马,拱手回礼:“苏县令留步,改日再会。不,最好不会!”
说罢,扈淮波一扬马鞭,带着一众案犯和随从,向着府城的方向而去,只留下一阵烟尘。
高有良一案,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剩下的,无非是处置登记造册的财物,以及其他案犯而已。
金银、书画古董、翡翠珠宝、绫罗绸缎之类上缴国库,其余粮食、粗布、房契、地契则归县衙所有。
至于还归苦主?
抱歉,在这世道,能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已经是极为难得的正义了。
所幸罗城百姓遇到了苏青天,房契、地契,尤其是地契,能归还苦主的就归还苦主,剩下的就低价卖给贫苦百姓。
至于其他案犯,该流放的就拉去流放,为奴的为奴,为娼的……苏定想了想,还是对她们进行“劳动改造”吧。
无论是织造厂工地,还是水利工坊工地那里,都急缺这些免费劳动力。
将高家剩下的案犯处理完,苏定招来了柳氏。
“民女拜见大人。”柳氏款款行礼。
苏定看着她,“柳氏,朝廷已经下旨,高家满门抄斩,方家流放岭南。”
柳氏身子一颤。
“柳氏,你可要去看你丈夫方某杰一眼?”
柳氏抬头说道:“大人,柳氏已死,我与那方家再无瓜葛。若是让人知道我还活着,岂不是要陪着这对母子流放岭南?”语气冷静,又冷酷。
“你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这夫妻情分,难道真能如此轻易割舍?”苏定问道。
柳氏凄然一笑,“大人,他方某杰在我遭难之时,不曾有半分维护,我心已死。如今能够求得一方安宁,已是万幸。”
苏定微微叹气,“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留在这好生生活。”
柳氏再次行礼,“多谢大人成全。”
见过柳氏,苏定来到监狱,打算见方某杰一面。
方某杰蜷缩在角落里,看到苏定进来,顿时惶恐不已。
这两天他看见狱里的案犯一个个被带走,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怎样的结局。
“方某杰!”苏定叫道。
听到苏定叫唤,他急忙爬起身,踉跄着靠近苏定,“大人,是要拉我去杀头了吗?”
苏定平静地说:“你被判流放岭南。”
“流放岭南?流放岭南!哈哈,我不用被杀头!”
方某杰大喜,然而笑容很快凝固,转为深深的悲戚。
“这有什么可喜的!我悔啊!我真是愚蠢至极啊!”
方某杰猛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我沉迷赌博,我护不住妻子,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柳氏啊!”
他的泪水滚滚而下,他的声音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我怎么就如此糊涂,如此无能!如今落得这般下场,都是我自作自受!”
方某杰抬起头,满脸泪痕,“大人,我真知道错了。我好恨我自己!我为什么要染上赌博!”
苏定轻叹一声,“赌博害人害己!”
说完,苏定转身离开,留下方某杰在牢房中痛哭流涕。
……
且说那日早朝归来,高太尉脸若冰霜。
一想到自己竟护不住良儿一家,高太尉就恨不得要将那些与他作对的人一一撕碎。
“苏定!”高太尉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眼中的怒火似乎就要喷薄而出。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本太尉在朝中呼风唤雨,竟对一个小小的苏定束手束脚,杀子之仇不能立报!”
这时,一名心腹小心翼翼地前来禀报。
他微微躬身,神色紧张地说道:“太尉,刚刚得到消息,那苏定似乎研究出了新式纺织机,正在大张旗鼓地建设什么织造厂。据说,他有信心在三个月内交出十万匹麻布。”
高太尉一听,顿时暴跳如雷。他猛地站起身来,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几,怒吼道:“好个苏定,还想逆天改命?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心腹被高太尉的怒火烧得胆战心惊,连忙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给我密切监视那苏定的织造厂,一有机会就给我破坏掉。我绝不能让他得逞!”高太尉对着心腹大声下令,那声音如同雷霆般在屋内炸响。
心腹战战兢兢地应道:“是,太尉大人。小的这就去安排。”
他根本不敢说,苏定又传出了两段诗词,增加两个典故,再次名震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