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外甥,你真想让谢大绅的闺女做你后妈吗?
“……”
听了这话,叶修额头上青烟乱窜,“谢大绅找我爹退婚了,估摸着现在应该后悔了。”
“哦哦。”小胖子程鹏举若有所思。
起身下床,写了一封信,然后来到门外对着外面招招手。
院外的侍卫立刻上前,“小公爷,请吩咐。”
“立刻去驿站,让人快马送去京城。”
程鹏举顿了顿,“乌龙巷安全着呢,带着大家去城内耍耍,所有开支家里给你报销。我不管你们喝酒还是找娘们儿,也不管占不占理,出门在外咱卫国公府就她娘的一条规矩,打架不许输!”
“是,小公爷!”侍卫脸色大喜,带着侍卫们离开了乌龙巷。
叶无忌偷偷瞄了一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叶希人看得清楚,尤其是看到小胖子,更是心头一喜,“认真点,有什么好看的?明天又不是看不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趴在窗户上,听着朗朗读书声,小胖子的嘴角也露出得意的笑容。
叶修睡得迷迷糊糊,就被一阵读书声吵醒。
张开眼,缓了好久,才发现已经到了天明。
是叶希人在指导叶无忌做晨读和早课。
“姐夫,太可怜了。”
“大外甥也够狠,敢找叶希人来教书。”
小胖子洗脸嘟囔着的工夫,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走到厨房一看,赵悠悠正在炒菜,叶修忙活着拿碗筷。
饭菜上桌,叶无忌的早课也结束了。
洗洗手,挪动了一下凳子,让叶希人先坐。
“不错,核桃大枣粥,醒神补脑。”叶无忌吃得津津有味,“咱们家以前的厨子,真心不咋地。”
“都吃着呢?”小胖子搓搓手,笑眯眯地走进屋。
叶无忌见到程鹏举,脸唰地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
狠狠瞪了叶修一眼,意思很明显:你把这玩意儿带家里作甚?你不知道他姐一直眼馋你爹我的身子吗?
叶修也是一脸无奈,我特么也不想啊,可你难道要程阿蛮过来找咱爷俩讲理吗?
程鹏举正了正衣襟,给叶希人行了师生礼,“鹏举见过老师。”
“嗯。”叶希人点点头,“来了多久了?”
“刚来金陵。”小胖子在叶希人面前乖巧了许多,“前脚听说您老在金陵,后脚就请旨过来了。老师,在这里吃住可还习惯?”
“一切都好。”叶希人抿了一口粥,“比老夫读书那会儿,条件好多了。”
“那就好。”小胖子又看向叶无忌,“姐夫,我姐都想死你了。”
“……”叶无忌假装没听到,埋头干饭。
一碗粥喝完,拉着李为善就跑。
惹不起,绝对躲得起。
吃饱喝足,赵悠悠开始收拾碗筷。
程鹏举清了清嗓子,来到了院外,目不转睛地看着叶希人和叶修。
一股与生俱来的公侯气质和威严,也肆散开来。
叶修不明所以,“吃我的喝我的,还要在我面前装逼?”
程鹏举笑而不语。
叶希人倒像是明白了什么,“幼安,焚香,供六畜吧。”
啊?
叶修瞪大眼,不可置否地看着叶无忌,“不会是……”
“陛下有旨,免一切礼节,只行跪礼。”程鹏举不紧不慢的从袖口中掏出一卷圣旨,半举空中。
“吾皇万岁,罪臣叶希人恭迎圣训。”
叶希人跪地,叶修、赵悠悠、赵翼德也是紧随其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督查御史叶希人……”
圣旨里面垃圾话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叶希人发配期满,晋升左都御史,月底前启程回京,与刑部、大理寺三法司会审,主理叶无忌贪污舞弊一案。
“臣叶希人,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程鹏举把圣旨交到了叶希人手中。
叶希人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激动得眼圈发红。
在怀里摸索了一番,终于摸出来几两碎银子,“鹏举,老师一辈子清贫,你别嫌弃。拿着,这是彩头。”
“恭喜老师晋升。”程鹏举笑眯眯地收下银子。
“恭喜叶先生晋升。”叶修也是由衷地道喜,叶希人回京,爷爷的案子也就算是要落幕了。
“幼安,为老夫研磨。”叶希人心情大好,走到了书案前。
叶修立刻点了一炷熏香,然后着手研磨。
叶希人提起笔,略微思索,便在纸上挥毫泼墨。
“挹东海以为觞,三楚云山浮海里;酿长江而作醴,四方豪杰聚楼头。”待到叶希人放下笔,叶修才念出声:“先生,这对联着实霸气。”
“那个年少不轻狂?”叶希人在叶修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老夫敢写出来,你难道还不敢挂上去?”
“当然敢挂。”叶修放下宣纸,对叶希人行了师生礼,“先生这份大礼,幼安收下了。”
“好好经营,好好地搞事业,老夫期待与你父子在京城重逢。”
说话间,陆续有人送来拜帖,就连老甲长、赵屠户、齐三泰也全都回来了。
叶修看在眼里,不得不感慨一句:官场,无秘密可言!
除了金陵知府徐有功,几乎金陵城的官吏,全都送来喜帖和拜帖,邀请叶希人吃酒,准备为其送行。
“酒楼什么时候能开业?”叶希人放下手中的拜帖问道。
齐三泰回答道,“正在收拾卫生,三天之后,就能开业。”
叶希人立刻写一封喜帖,递给齐三泰,“去送给金陵知府徐有功,就说在三天后,老夫会在便宜坊备下酒席,感谢他对老夫的照顾。”
“舅舅,哪有客人安排主人吃酒的道理?”齐三泰不明所以。
“你懂个屁!”叶希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夫是发配金陵,不是来旅游的。”
“老叶,在外面就听见你骂街。官升一级,执掌都察院,还不乐意了?”
院外,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是王元晦和刘汉卿。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脑子里就只有生意经。”
叶希人哼了一声,齐三泰才带着喜帖离开。
两人没见过程鹏举,还以为是叶家的亲戚,但还是点头示意。
来的人都是大人物,老甲长和赵屠户也相继离开。
一个去了酒楼,一个去订购上等的牛羊,为开业做准备。
赵悠悠急忙烧水泡茶,叶修也拿出来在镇江府购买的明前龙井。
陶炉点燃,热水沸腾,叶修扫了一眼院外,“想进来就进来,不知道以为我们叶家不懂待客之道。”
谢大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满脸尴尬地打了招呼,“贤侄,好呀。”
“有多好?”叶修人畜无害地问道。
“额……”
谢大人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这孩子怎么不懂得尊老爱幼,怎么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