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宁沁雪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李言为何会行如此荒唐之举,公然纵火行凶,且纵火之地还是朝廷重臣的府宅。
一旦霍正有个三长两短,朝廷必将严惩李言,说不定还会治李言一个死罪。
他们还没成婚,这便要守活寡了?
“夫君,霍尚书究竟是如何得罪你了,你要下如此狠手。”宁沁雪都快急哭了,眼里泛起点点泪光。
为什么李言就不能让她少操一点心,还是说这就是她的命。
她不怕死,更不怕陪李言一起去死,但是夫妻二人若能安然度日,携手终老,不好吗?
见宁沁雪落泪,李言慌了,赶忙起身抱住宁沁雪:“媳妇儿,你别着急啊,我只是放了一把火,又没下死手。”
“有区别吗?”宁沁雪推开李言生气道。
李言无奈撇了撇嘴:“有区别,放火只是为了给霍正一个警告,老东西拿了我的好处,还成天在背地里阴我,我要不给他一点教训,他就不知道谁是大小王。”
“好了,媳妇儿,不会有事的,你早些休息。”
宁沁雪摇头:“你觉得我还能睡得着吗?我可没你这般心大。”
李言思索片刻,随即将宁沁雪拦腰抱起:“你说得对,那今晚夫君陪你一起睡。”
回到房中,李言知道宁沁雪心情不好,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和宁沁雪躺在一张床上。
“媳妇儿,有些事,我不做,别人就以为我好欺负。”
“那你也不应该纵火行凶啊。”
“手段太软,吓不住人的,京都权贵个顶个牛气冲天,要是不给他们下点狠手,他们是不会记住的。”
李言心中一直有杆秤,虽然他行事看似荒唐,但是知分寸,也懂进退。
一夜过后,张虎给李言带来消息,霍家府宅在昨夜的大火中已经沦为一片废墟。
“可有人员伤亡?”
“目前没有听说有人员伤亡。”
“不过少爷,昨夜似乎有人瞧见我们纵火,霍尚书打算进宫告御状。”
李言冷笑:“好啊,我还正担心他会当个缩头乌龟。”
不多时,宫内传来谕旨,要李言进宫面圣。
李言也不耽搁,单枪匹马入宫面圣,临走前宁沁雪惶惶不安,但一切尽在李言掌控之中。
只要没死人,这事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皇宫金銮大殿之上,景元帝原本今日心情甚好,突然听闻李言昨夜在霍正家中纵火,险些气出一口老血。
这混小子是一天不给朕惹麻烦,心里不舒坦是吗?
“陛下,您可一定要为微臣做主啊,微臣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李公子,他要这般报复微臣,辛苦府中家丁发现的早,要不然今日微臣已经沦为灰烬。”
霍正跪地老泪纵横,他要是知道李言这般睚眦必报,当初说什么他也绝不会轻易去招惹李言。
“父皇,李言公然蓄谋杀害朝廷重臣,如此横行无忌,藐视朝廷王法,理当处以重罪。”
虞琰率先站出来,心中暗暗窃喜,昨日他功亏一篑,没能拿下李言,今日倒好,李言自己送羊入虎口,当真是愚蠢至极。
今日无论如何,他也要李言死无葬身之地。
景元帝头痛不已,向群臣问道:“诸位爱卿如何看待此事?”
群臣面面相觑,今日一早他们得知消息,也倍感震惊,但当他们听闻幕后黑手是李言后,反倒平静许多。
“回禀陛下,李言乃是李相之子,不如听听李相的意见。”
李仲站在原地脸色铁青,他也是入朝后才听闻此事,李言混账,他这个做父亲的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眼下之事,他也始料未及。
“陛下,若当真是犬子纵火行凶,理当按朝廷律法处置,微臣决不包庇姑息。”李仲拱手掷地有声道。
虞琰冷笑回头:“就怕李相只是嘴上说说,真要治李言的罪,最后怕是又下不去手。”
“二皇子何出此言,老夫久居朝堂,人品如何,朝中人尽皆知,反倒是二皇子处处针对犬子,意欲何为?”李仲隐隐恼怒,若不是如今他手中没有实权,哪里能容忍一个毛头小子在他面前指指点点。
“行了,你们就别为难我爹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昨夜纵火之人的确是我。”
“参见陛下!”
正当李仲恼怒之时,李言出现在大殿之前,走进大殿后先行向景元帝拱手行礼,随后矛头直指虞琰。
“二皇子,你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又何必为难一个糟老头,有事你冲我来。”
糟老头这三个字一出,朝臣纷纷摇头叹息,这哪里是混账,分明就是逆子。
景元帝也深感无奈:“李家小子,朕倒要问问你,为何要纵火,霍尚书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回禀陛下,小子委屈啊。”突然间李言面色一变,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转身指向霍正。
“就是这个老匹夫,他阴小子,怂恿小子私下承接打造诸葛连弩,还让小子用劣质材料以次充好,并扬言事成后所赚银两五五分账,结果他背后捅刀,不仅泄露此事,还将罪责全部推给小子一人。”
“小子虽然贪心,但若没有老匹夫在背后怂恿撑腰,小子也绝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触犯朝廷律法,现在小子总算是明白了,老匹夫这是在故意给小子下套啊,小子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他了,竟要置小子于死地。”
李言振振有词,说起谎话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还委屈万分,眼里明显有泪光闪烁。
景元帝听得愣神,要不是昨日是他亲自审理私造诸葛连弩一事,差点就被李言给骗过去了,眼下他倒要瞧瞧李言究竟唱的哪出戏。
“你这分明是在血口喷人。”霍正气到急火攻心,捂着胸口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陛下,微臣自入朝为官以来,向来清正廉洁,从未贪污过朝廷一分一毫钱财,又怎会与李言私下串通,赚取朝廷的钱财,还请陛下明鉴。”
霍正跪地叩首,泪水洒了一地,此生他还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