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既如此,那为什么往后的几年的成本,为什么也这么便宜啊?”
萧玲珑指了指这几处,淡淡道,“尤其是这几个月,我记得粮食欠收,那些屠宰场连肉猪都收不上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萧玲珑听父皇提起过,光是京城,就倒了好几家的屠宰场。
当时还闹了一场饥荒,父皇费了好大的力气,筹集了点儿银子,才把灾民安置了下来。
“按理说,这一年的成本应该会很高才是。是不是东家搞错了呀?”
“师父,你觉得弟子说的对吗?”
萧玲珑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欢喜。
“很不错,有天赋。”周玄笑着冲萧玲珑竖起了大拇指。
“都是师父教得好。”
这可是她第一次看账,没想到宋氏跟孙冉都没发现的问题,让她给看出来了。
师父果然厉害。
原来如此啊!
孙冉跟宋氏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们看账本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
原来是这些成本价格,几乎都没怎么变过,相差无几啊。
猫腻在这里。
这个陈默方为了把鼎香楼的利润做高,特地把这些成本做低许多,就是为了让利润账目好看一些,才能卖个好价钱!
还有其他菜品的成本,都比市面上酒楼的成本低不少,甚至连人工成本,都被他给作假了。
其心可诛!
他们看账的时候,只是关注账目了,没有对比这些细节,险些被这个老滑头给骗了!
“这……这……”
陈默方冷汗直流,一时之间找不到好的说辞,急得有些站不住了。
“你这账本,还有一些墨迹貌似还没干啊?”
孙冉伸手捻了捻,将手上的墨迹展示给陈默方看,“莫非,这账,是前不久刚刚做的?可这都是好几年前的账本了啊。东家,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被周玄跟萧玲珑这么一提醒,孙冉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今天幸亏周玄在这里,不然的话,就被这个卑鄙小人给骗了。
“在……在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兴许,兴许是庐州前些日子连夜大雨,账本受潮了…”
陈默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东家,我看您还是别掩饰了。你这做这种账,无非是想给鼎香楼卖个好价钱而已。我们诚心来盘酒楼,还希望东家也以诚相待。”
周玄直接给陈默方撂一句实话。
陈默方被拆穿了伎俩,索性也不装了,“既然几位不相信,那我也无话可说了。这间鼎香楼,我不卖了。走好,不送!”
不卖了总行吧?
反正周玄不上当,自然有冤大头上当。
不差周玄这个买家。
说着,陈默方就想离开。
“东家,就这么走了?你也太不把我孙冉放在眼里了吧?”
孙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默方转头道,“怎么?阁下还想硬抢不成?”
“你浪费了我们这么多时间?就这么算了?”
孙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孙冉虽然只是个行商的,但也在庐州的商界有几分面子。若东家这么做的话,就别怪我孙冉不客气了。”
“孙兄,什么意思?”陈默方有些慌了。
“我们可都是大忙人,今天为了你这个店,抛下了很多的大买卖,专程赶过来,你就这么对我们?今天,东家怎么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以我孙冉的薄面,放下话去,东家这鼎香楼,怕是盘不出去。”
闻言,周玄在旁边不禁摇头。
恶人自有恶人磨。
周玄虽然能看出问题,可若他像孙冉这般连哄带骗,他没这个心思。
孙冉不一样,他毕竟在庐州商界混迹多年,岂是这般被轻易欺负的人?
周玄不是圣母,也不会同情陈默方。
他是奸商一枚,被孙冉骑脸,也是他咎由自取。
“孙兄,莫要欺人太甚了!”陈默方怒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你却弄个假的账本来糊弄我们,莫非真的以为我们没有脾气,好糊弄不成?”
孙冉淡淡开口。
陈默方擦了擦脖颈上的汗珠。
他知道,今天要是不放点儿血的话,这位庐州商界的孙冉,是跟他杠上了,绝对不会放过他。
“那你想要怎么样?”
陈默方咬了咬牙,沉声问道。
大不了花点儿银子打发了他们,实在不行,请他们免费吃个酒菜也行,让厨子给他们多放盐,咸死他们。
谁知孙冉却淡淡道,“东家,我们只想盘个酒楼,东家要是不答应,那我只能不好意思了。”
孙冉往后一指,“不瞒东家说,我不止庐州商界,衙门里面,我孙冉也是认识人的。东家这是诈骗,只要我闹到官府去,这些账本,便是证据,东家也别想安稳在庐州商界干下去。”
孙冉反正打定主意今天就当个恶人了,随便一个人也能抬出来当挡箭牌。
他那里认识什么衙门里面人,那都是吹得,反正陈默方也不知道。
肯定能唬住陈默方这个奸商。
不过,他在庐州商界的面子不小,放出话去,庐州商界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东家也别想着毁了账本,我孙冉今天是带着人来的,不信的话……”
孙冉把杯子一摔,几个家丁从门外走了进来,人高马大,气势汹汹。
果不其然,陈默方立刻被镇住了,连忙说道,“别别别,孙兄,咱们有话好好说,不用非要闹得这么难堪不是?”
这件事情,怎么说也是陈默方理亏。
孙冉毕竟是带着诚意来盘鼎香楼的,一旦闹出去,他这个铺子,怕是别想盘出去。
见陈默方服了软,孙冉说道,“东家要是早点儿跟我们好好说话,不耍这些心眼,我孙冉也不会做这个坏人。”
“是是是,是在下的错。”
陈默方连连点头哈腰。
“既然话已经说清楚了,那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这间酒楼,我最多出……两千两。”
陈默方脸色难堪,“孙兄,两千两,是不是有点儿太少了……”
宋氏在旁边也不禁笑着摇头。
这个陈默方,好好盘酒楼就好了,非要整这么一出。
这间酒楼虽然值不了五千两银子,可两千两,也太少了些。
别的不说,光这么大的酒楼房屋,就不止这个数了,再加上其中的装修,设施,两千两,简直是打骨折价了。
周玄在旁边也不禁摇头。
他还以为孙冉是个老实人,误会了。
老实人,怎么会把生意做得这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