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贵人,小女亡国公主石珉玥,父皇被俘契丹,小女苟活于世,只为救父皇于水火。小女无能,幸有林将军相助,”石珉玥感激地望向林羽玚,林羽玚眼里对石珉玥满是爱怜,“然林将军与我二人之力薄,无兵无权,妄想求助于郭武,只怪我救父心切,不明实情便妄自行动,陷贴身侍女于险境。”
众人都见过不少皇族贵女,能如此淡定,如此放下身段,着实让人佩服。
“珉玥公主,身处乱世,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能挺过来,已属不易,老夫佩服。只是契丹兵强国盛,作风蛮横,要救你爹爹,要从长计议。”座中左上位汝南张家的长公子张楚承起身说道,张楚承年龄是众人中最大的,说话也有分量,各人闻言都点头赞成。
石珉玥最怕听到“从长计议”,她太希望有人能提出不同的意见了,她将目光投向林小七,可林小七低着头无可奈何状。
“张公子所道极是。不过,”林羽恒开口了,石珉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期待林羽恒能另有高论“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做点什么,珉玥公主,你刚才提到了郭武、陷贴身侍女于险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如实相告。”林羽恒没有让珉玥失望,她欣慰地点点头道:“各位不必再称我公主,前尘往事,都已过去了,称我珉玥吧。”男子们看到石珉玥这神色黯然的样子,不禁更添怜悯之心。石珉玥和林羽玚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林羽玚还特意提及暗中助他们的年轻副将。
“原来如此,这橘香姑娘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我们定要救她出来。”林羽恒斩钉截铁地说,这是他原没想好的,纯是意气风发之言。
林羽恒缓步走向赵景檀,问道:“景檀,你大哥投靠了郭武,我是否记错?”
赵景檀起身答道:“三哥记得没错,我大哥赵景为现是郭武军中副将,就在伏牛山下。我亦想到了他。”
“我看到的应该就是景为哥!”林羽玚插口道,他以为三哥回心转意,整个人也容光焕发了。
林羽玚将外表打扮一描述,景檀确定十之八九是赵景为。
“我去找大哥,向他说明情况,请他救出橘香姑娘。”赵景檀向前迈出,急不可耐。
“太好了,多谢公子。”石珉玥欢喜的不得了。
“不可,”林羽恒一向处事不惊,“周威既已发现了你们,如果你现在去找景为,必然会引起他的怀疑。周威的目标不在橘香,而在珉玥,橘香危险不大,如若被抓,周威该有所异动,当下无事,橘香姑娘该是在军营中藏了起来,只是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此时咱们万勿节外生枝。”
“我们不去找景为哥,还有什么办法?”林羽玚沉不住气,气呼呼地问。
林羽恒瞪着弟弟,语带愠气地说:“不是不找景为,是要名正言顺地找。”林羽玚意识到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了,满脸通红。
“子都顾虑周祥,”坐在中座的一直未开口的紫衣男子说,“小七入世不久,还有许多要学,难得的是一腔热血。子都莫气。”这紫衣男子正是庐江余氏的二公子余之成,庐江余氏从祖余景、从父余全,都官至太尉,余之成处事圆滑,看林羽玚丢了脸,连忙出言缓和。
“是我鲁莽了,十日前我奉母命至军中看望大哥,若现在无端又去,所隔时日太短,难免引起周威怀疑。请三哥示下妙策。”赵景檀自责想的太不周全,害的小七发窘。
林羽恒摆摆手,道:“景檀老弟,你还得去找景为,只是要有说辞。七日后便是元日新岁,元日向来有亲人相见请安的习俗,你不妨借此做文章,就道是思家情切,盼望与大哥相见。只是,”林羽恒轻咳一声,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三哥直说无妨!”赵景檀年轻气盛,又对石珉玥爱恋有加,颇有一见钟情的感觉,迫不及待解她之围。
林羽恒面露笑意,说道:“只是你要背上胸无大志,似妇人多情的说头了。”
众人皆笑。赵景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说他是女儿家,从小到大哥哥叛逆,母亲不喜,而自己幼时乖巧似个女娃,母亲捧在掌心,家里人曾玩笑:“怪不得景为顽劣,景檀的男儿气全到了景为身上!”
赵景檀脸色登时大为不愉,正待反驳,望见了石珉玥请求的眼神,转而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别人的闲言碎语,行得正站得直,为所当为!就按三哥说的办!”
哥哥们没料到不久前还一碰就着的赵景檀能说出此话,自都领会了赵景檀对石珉玥的爱慕之心,这是要在心上人面前露一手。
“好!佩服!”林羽恒抱拳致意,列位也都随着抱拳致意。石珉玥自是特别感激,赵景檀心下暗喜。
“那么,过几日就请派亲信到军营中,请求景为元日相聚。”众人又商量了这几日也不得闲,要打探橘香情况,只是只字不提石信贵的名字,石珉玥虽心急,但看大家萍水相逢却如此热肠,终于是迈出了第一步,心头思潮起伏,终于面露笑容,气色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