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闻长乐公主卫汐,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
今皇七子睿郡王李浔年已十七,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长乐公主待字闺中,与睿郡王堪称天设地造。
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卫汐许配李浔为王妃。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该来的总该会来,赐婚圣旨终归是下达了。
朝臣闻言,纷纷送礼上门表达祝贺。
面对着络绎不绝的送礼队伍,晴知忙得脚不离地。
终于稍稍得空,却见李浔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于是连忙上前关切问道,
“殿下,那儿不舒服?要不要找郎中来看看?”
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
赐婚一事,本该早有心理准备,何况前几日圣上也是当着他和卫汐面同意此事,不日就会下达圣旨。
可当圣旨下达时,李浔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或许来源于现代人对封建思想禁锢的抵触吧。
对卫汐,记忆和现实的偏差,曾有一刻确实被其容颜倾倒。
然,此能作为接受的理由?
两情相悦,方能长长久久。
被赋予政治因素的婚姻,实在非李浔所愿。
如今圣旨下达,怕是挣扎的机会都没了。
罢了罢了!
李浔无奈叹气一声,并未接过话题,只是指着那一大堆礼品道:“这些贺礼你都清点清点,能折现的都折现,记得要换成金子。”
晴知并未明白李浔用意,疑惑中带着些许担心道:“殿下,这些都是王公贵族送来的,要是流到市面上怕是不合适吧。”
“没有合不合适。”
“王府之物如何处置,那是本王的事情。”
“你只需照做就行。”
为何如此处置,李浔未做过多解释。
至于原因吗,自然是以后外放,带着真金白银更为方便些。
此事略过。
一个时辰后,李浔和秦简青出现在了城西郊外。
“殿下,您看此处如何?”秦简青指着不远处小山下的空地道。
前几日,两人定下各自训练亲卫之事,这落实场地事宜就交给了秦简青。
接连寻了几日,终是让他寻到了个不错的地方。
秦简青所指之地,山前空地约莫五亩,左侧还有一小湖泊。
水源、场地,皆是符合要求。
“嗯,不错!”
李浔忍不住夸赞了一句,随即从怀中掏出几页图纸递了过去。
秦简青接过图纸,只才看了几眼,当即就是疑惑不已。
于是忍不住的问道:“殿下这是?”
李浔一笑:“兵士训练场地。”
听到此话,秦简青更是迷惘不已。
日常兵士训练,无非武器使用、阵法、角抵、鼓声旗帜等等。
从军十数载,还从未见过如此训练场地。
挖坑搭桥砌矮墙,这是要干嘛?
李浔一见秦简青神情,心里如何不知对方所想。
没见过就对了。
这图纸为四百米障碍场地,乃是现代部队官兵日常训练的一项重要科目。
秦简青能看明白就怪了。
对此,李浔并不打算解释,只道,
“秦将军,你只需按我要求建造便可,其余无需考虑。”
“你有任何需求,列个清单向账房支银子即可。”
秦简青心中满是疑惑,可又不便多问,只得连忙遵命。
事情虽然敲定,可准备训练场地及一应配套需要时间,对此李浔也早有考虑。
不是刚从李炙那儿赚来二十五万两黄金吗?
至少说现在是暂时不缺钱的。
毕竟钱能够解决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事情。
说建造场地需要时间,增加民夫就是。
于是,李浔给秦将军定了个日期——七天。
七天时间倒不是他胡乱定下的。
本身建造营地就不复杂,亲卫就有一百二十人,再召集数量相当匠人民夫,这时间怎么算都够。
秦简青倒也是个行动派,一将李浔护送回府,立马就去着手安排了。
为此让李浔赞赏不已。
其他事情安排妥当,军营筹备期间,正好可以再推敲推敲训练方法。
毕竟障碍训练只是其中一种,要想更好的提升战斗力,不但需要因地制宜,也必须要其他办法予以辅助。
当然,这也难不住李浔。
昔日研究所中研究华夏古文化,对军事方面也多有涉猎,因此只需要将数千年来的精华融入其中,相信不难找到一套合适的训练之法。
稍微一整理,不一下午的时间,就整理出来一套目前可行的办法。
方法可行,但实际能做到那个程度,李浔实际心底也没多大底。
毕竟一个月的时间太短,想要城防军的战斗力就有翻天覆地变化,本身就不大现实。
不可否认秦简青率领的前边军一组,实力不可小觑。
但不要忘了,他们退出边军已多年,城防军日常训练不足,他们还能保持其原本战斗力?
京城繁华,花花迷人眼,说不定很多人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吧。
前边军都如此,李浔带领的城防军了?
毫无疑问,体能一项绝对是城防军的短板。
有话说,那里不足补那里。
正是因为此,李浔才优先做了考虑。
本身四百米障碍就是一项综合性的军事训练科目。
通过一系列的体能和技巧挑战,能培养和提升士兵的意志品质、身体素质以及应对困难的能力。
提升军队战斗力自是非一日之功,兵士没有好的底子,任何高深的计谋都是无用。
使用此法突击提升体能,加强耐力,就算其他军事技能不足,也有可能将对方磨死。
假若期间再配合其他方法,战斗力必定会有显著提升。
一月时间不多,也不算少,只要坚持下来,想必足以让城防军焕然一新。
到时那怕真败在秦简青手中,也能证明自己的方法是可行的。
想到此,对于一个月后的比试,李浔心中还是充满了无限期待。
除了训练士兵之法,李浔自身也没有闲着。
原主身体本就孱弱不堪,对他也是极大的影响。
正如那晚被刺杀,除了着急心慌,半点忙也帮不上。
并非说一定要练就武功天下第一,至少能有些自保能力吧。
正好之前李槊送的那本练体心得,如今算是用上了。
李槊根据从军经历编录,其法子肯定比寻常的要艰苦一些。
不过李浔一咬牙还是坚持下来了。
老话不常说,纵有万贯家产,没有好的身体也是无福享受嘛。
如今吃点苦头算什么?
于是,痛并着快乐着。
然而,以前的李浔可没有这种想法,这一变化立马就引得晴知侧目。
“殿下,我觉得您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有一晚,晴知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李浔闻言,心中忍不住一笑。
什么叫变了一个人,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嘛。
以前的书呆子,时常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挂在口中。
甚至有时连吃饭都书不离手,当真是到了极其夸张的地步。
如今回京多日,书房门都没有跨过一步,晴知不多疑才怪了。
为了不引起晴知多疑,只得故意反问道:“有吗?”
果不其然,晴知立马就说道:“殿下,书上都快积了厚厚一层灰了。”
听到这话,李浔就知必须要提前预防了,毕竟谁知以后还会做出反常的事情来。
想到此,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说词。
只见李浔忍不住谈了一口气,才缓缓的说了下去。
“皇宫那夜,幸得上天眷顾捡回性命,如今很多事也算是想通了。”
“与其做个连自己命都护不住的书呆子,还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好似晴知都受到了感染。
特别是说道连命都护不住时,晴知的情绪顿时就低落了下来。
这些年两人相依为命,除了自家殿下谁还会有谁心疼。
如果殿下不在了,自己还有活下去的意义?
因此,看到李浔最近的变化,心底是有疑惑不假,但同样也是高兴不已。
毕竟过去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殿下,只要您好,晴知便为你高兴。”晴知满带感触的道。
此事不过近日中的一小插曲,李浔很是巧妙的圆了回来,晴知也没有再此事上继续纠结。
还没等到训练兵士的时间,倒是将李炙给等来了。
李炙亲自来到上阳苑,倒真是稀罕。
同样李浔也是意外之极。
正厅中,李炙春风拂面,让李浔都为之好奇。
“六哥,近来有喜事?”
“天大的喜事。”李炙回道。
“哦?”李浔惊讶。
李炙见此,也没有继续再卖关子,抬手从袖笼中取出一小卷纸来。
“七弟,你用府中纸张和我手中这张对比一下?”
李浔没有去取纸张,连忙从李炙手中接了过来,细细一观察就发现了其中不一样。
纸面色泽绝对有了很大提升,不再发黄暗沉,而是泛着几分洁白。
再说纸面平整度,也不再向以前粗糙不已,表面相对平整,可说是相对完美的成品了。
如此时代,能看到如此完美的纸张,让李浔也是感概不已。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弄出来了?”李浔道。
“前段时间,作坊也一直再想如何提升纸张质量。”
“你送来的那手工造纸法可谓是雪中送炭,让着纸张不知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我敢说这纸张一问世,绝对立马受到追捧。”
“这全是七弟之功啊!”
李炙兴奋不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