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府规矩森严,对于王府的下人奴仆,更是有严苛要求。
焦有财虽然在江源管事,离着王府所在的江源山路遥遥。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的身份没有改变,宋安作为王府郡马,算做他半个主人。
寻常的事,只要宋安吩咐了,他便必须要去办,但有一样,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做的。
那就是给宋安找随侍之人,这是底线。
天底下哪有家奴,给主人招的赘婿找女人的,何况还是镇南王府这个门风极严,在整个景国上下都人人知晓的家里。
更何况,春桃和春花,说起来还是从绣花坊出来的。
绣花坊是什么地方?
勾栏之地!
自第一任镇南王伊始,王府上下就对王府之内人流连勾栏之地绝不容忍。
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偏远产业管事人,就是王府嫡系的子孙,一旦被发现,都将受到重罚。
曾经就有镇南王亲儿子,因为去了一趟江云的勾栏之地,被当时的镇南王知晓之后,当场抓回王府宗祠,革去名号,逐出王府的先例。
所以焦有财心里很清楚,他安排两个勾栏女子进郡马爷屋内这事儿,一旦传回了王府,按照王府规矩,至少都是个发配边军的下场。
甚至严重一点,当即以死谢罪也并非不可能。
宋安看着焦有财额头斗大的汗珠滑落,眼睛眯着,目光锐利如刀。
“本郡马虽初入王府,也知晓王府礼仪规矩,恪守本分,别说是区区两个贱婢,就是你找来什么名门才女,本郡马也看都不会看一眼!”
“焦有财,你乃是王府奴仆,王府的规矩你该比我清楚。”
“你说,此事本郡马该如何处置?”
听到这里,焦有财额头上的冷汗冒得更厉害,一边连连擦汗,一边解释道:“郡马爷息怒,此事是小的一时糊涂,所以才……”
“一时糊涂?一时糊涂能找来这样两个贱婢,偷偷送进本郡马的屋内?”
冷哼一声,宋安继续质问道:“一时糊涂,能将此事安排得密不透风,恰到好处?”
“要不是本郡马今日酒醉不深,让这俩贱婢爬上了床,明日起来木已成舟,你说本郡马是自己就在这房内引颈自戮,以死谢罪,还是拉着你一起呢?”
“哼,你的意思是,是马连山想要置本郡马于死地咯?”
再度冷哼一声,宋安直接打断了焦有财的话,质问道。
焦有财猛然反应过来,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想要收是收不回来了,只能硬着头皮道:“马员外说,郡马爷您舟车劳顿,不远千里来到江源,他未曾亲自登门拜访,还差点与郡马爷您闹出误会,为表歉意,也为了给郡马爷您添置两个使唤丫头,所以才……”
“这么说来,她们两个是马连山送给我的奴婢咯?”宋安指着春桃两人问道。
见状焦有财此刻不点头都不行,只能道:“马员外,当时是这么说的,所以小人这才……”
“既然如此,那明日一早你便去回复马连山,就说人我收下了,不过同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冷冷的说着,宋安转过身回到床边坐下。
“还跪着干什么,去给她俩找一身下人奴婢该穿的衣物,这样子成何体统?让外人知晓了,还以为镇南王府的别院府邸,改成勾栏青楼了!”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焦有财连声说着,迅速起身,头也不回的带着两个手下离开。
等他们走了以后,宋安目光又看向徐三:“老东西,你还杵那儿干嘛?”
“啊?爷,您说我吗?”徐三愣愣的问道。
“废话,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宋安没好气的骂道,“还不滚,要我亲自送你?”
“小的马上滚!”徐三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不过让宋安吐血的是,这老东西出门以后,竟然顺手就把房门给关上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可惜他也只能狠狠地瞪一眼门,没别的法子。
但是关上门也有关上门的好处,宋安连忙起身将还跪在地上的春桃扶起来,关心问道:“春桃姑娘你怎么样,没大碍吧?”
春桃点头道:“烦劳郡马爷费心,我没事儿的。”
“你看你,手脚到处都是伤,咱们不是说好,随便演一下就成,你这也太实诚了点儿吧。”宋安有些无奈的道。
“我怕怀了郡马爷您的事儿,又不擅长此道,所以只好下些皮肉功夫。”春桃脸颊微红道。
闻言宋安夜只好叹息一声,跟着道:“先找点棉布简单包扎一下吧,我看这伤口还不浅。”
说着,他就在房间里找寻了起来。
可是这是他的房间,哪里去找什么棉布,最后无奈,只好拿了一件衣服撕开,取了几根布条出来,才给春桃简单包扎了一下。
焦有财那边动作倒是快,只不过他自己不敢再回来。
而是叫了锦娘送来了两件司南府婢女穿的衣物,宋安见是锦娘过来的,就没在屋里待,让她们在里面换,自己到外面院子等着。
过了一会儿,两女换好了衣物,锦娘才先出来。
“郡马爷,她们换好了。”
宋安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两女跟着从里面出来,换上婢女的衣服之后,她们看起来果然清丽多了。
点了点头,宋安接着开口道:“今日匆忙,也不好安排她们住的地方,这样,你先带她们回你那儿,挤一晚上,明天我再做安排。”
“是。”锦娘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两女离开。
三人前脚才刚刚走,徐三忽然鬼头鬼脑的从院子回廊暗处冒出头来,道:“爷,您真把她们送走啊?”
“废话!”宋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跟着质问道,“你刚才关门什么意思?”
“小的这不是为爷您考虑嘛,您一个人在这里,夜里总是会冷不是。”
徐三眨巴着眼睛,一脸坏笑的说道。
“滚!”
宋安啐了一口,直接转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