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连绵不断的大雨,牢房内潮湿阴冷,林正元的身体本就相当不好,又不幸得了风寒之病,此时的他面容憔悴,脚步虚浮。
皇帝见此情景,竟走下龙座,亲自扶起了林正元。
他的眼中满是愧疚,声音低沉地说。
“朕被奸人蒙蔽,错怪了爱卿,朕羞愧不已。现在案子已经查明,都是东方凯那个奸贼从中作梗,朕已经把东方豹东方凯父子发配崖州,为爱卿出气!”
对于这个结果,林正元的脸上却无悲无喜,仿佛历经沧桑后的平静。
他缓缓跪地,声音沙哑但坚定。
“陛下明见万里,臣感激涕零。”
皇上二话没说,大手一挥。
“传旨,将成功的沿段丞相府赐予林正元,林正元由于北征厥功甚伟,由三等汉中城郡公擢升为一等汉国公,世袭罔替!”
同时,他又责罚了那几个奉旨“护送”林中去原籍的官员,怒声道。
“这几个狗奴才,办事不力,全部发配三千里,以儆效尤!”
随后,皇上目光凌厉。
“朕要严厉彻查林中遇害一案,不管牵涉到谁,都严惩不贷!若有包庇袒护者,朕绝不姑息!”
林正元再次谢主隆恩,并恳请道。
“陛下,臣斗胆,恳请能亲手安葬儿子,以全父子之情。”
皇上微微动容,应允道。
“准!林爱卿一片赤诚之心,朕岂有不应之理。”
为表达对忠臣的敬意,皇帝决定亲到林府致祭。
这一日,林府上下一片肃穆,不但皇帝亲临,就连三公主也不顾阻拦,匆匆赶到了。
有人缓缓打开棺木,请三公主等人见林中最后一面。
三公主一见棺中的爱人,瞬间泪如泉涌,她扑到棺木上,抚棺痛哭,声声悲切,令人心碎。
“林中,你为何离我而去?这世间怎如此不公!”
三公主哭得肝肠寸断,几欲昏厥。
身旁的宫女们赶忙上前搀扶,却怎么也拉不住悲痛欲绝的公主。
皇帝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既为公主的深情所感动,又为林中的冤死而悔恨。
“都怪朕,识人不明,才让忠良蒙冤,让公主如此伤心。”皇帝长叹一声。
林正元站在一旁,望着悲痛欲绝的三公主,暗自感慨。
“这位公主迷途知返,对我儿倒是一心一意,只可惜我儿林中被奸人所害,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那具乌头的尸体上,三公主轻轻翻动尸体的手腕,不由地皱了皱眉头,面露嫌恶之色。
“这具尸体不是驸马的!”
由于皇帝早就取消了她和林中的婚事,如今这驸马的身份确实难以定论。
然而公主这般言语,众人本能地认为,她口中的驸马指的仍是林中。
皇帝大踏步地来到跟前,神色焦急。
“皇儿,你为何如此断定?”
“父皇,林驸马的手腕深处有一颗黑痣,但这具尸体却没有!”
皇帝听闻,眉头紧锁,转身质问林正元。
“林爱卿,此事你如何解释?”
林正元连忙恭恭敬敬地回道。
“启奏陛下,臣早晨之前一直在天牢里关押,并未见到儿子的尸体,因此对这尸体的真假,确实难以断定!”
皇帝仔细一想,觉得林正元所言在理,便说。
“那好,林爱卿,此事就交由你亲自去查,务必给朕一个真相。”
林正元领命,将无头尸体的手腕抬起来仔细查看,果然在相应位置未找到那颗黑痣。
于是,他再次跪地,恭恭敬敬地说。
“老臣不敢欺君,这具尸体确实不是臣的儿子!”
皇帝听了,心里百感交集。
喜的是,或许林中还尚在人间,自己也终于不用觉得愧对林正元了,还可以让他奉旨出征,为国家效力。
惆怅的是,这林中究竟去了哪里?这些北国的奸细又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关中腹地的呢?
他沉思片刻,迅速叫来了皇城司的指挥使,厉声道。
“朕命你详细调查当日的情况,不得有丝毫疏漏,否则提头来见!”
对于林正元,皇帝又命人反复赏赐金银财宝和奴婢,最后还恢复了公主和林驸马的婚姻,并命令公主这几天就在林府,以儿媳之礼晨昏定省。
王成思接了皇命,不敢有丝毫懈怠,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调查,给出的结论却是。
“那群劫持林驸马的人,离奇地消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驸马已被害。”
听到这个消息,林正元和三公主都喜出望外。
三天以后,圣旨再次下达。
“三公主以林家儿媳的身份在林府操持家务,林正元作为北征大将军,率军二十万,去解绛州之围!”
这时候的林正元已经学乖了,他深知伴君如伴虎,此次出征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会满门遭殃。
于是,他主动向皇帝申请。
“请陛下派一名亲信皇子作为监军,指导大军的动向,臣一定言听计从,令行禁止!”
一听说要派监军,皇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想起第一次派原本的太子允沛去摘林中的桃子,结果允沛被敌人设计干掉。
后来又派东方凯和第二任太子去抢林中的功劳,最后东方凯撒羽而归,而太子更是兵困绛州,命在旦夕。
连番两次被打脸,皇帝总算弄明白一件事。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外行就不要去瞎指挥了,否则不管朕派去几个儿子都是白给。
“林爱卿,朕信你忠心耿耿,此次出征,朕不再派监军,一切军务皆由你全权决断。但你要记住,若不能解绛州之围,提头来见!”
林正元心中一凛,深知此次责任重大,跪地叩头道。
“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辱使命,肝脑涂地!”
朝堂之上,众大臣交头接耳,有人为林正元担忧,有人则暗自嫉妒他再次获得重用。
“林将军,此去北征,路途艰险,可要多加小心啊!”
一位老臣语重心长地说道。
“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若是不能取胜,照样是死路一条。”
林正元充耳不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凯旋而归,为儿子报仇,为国家雪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