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皇帝轻轻拍了拍林正元的肩膀,脸上带着几分欣喜说。
“汉国公,朕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清欢公主已经有了身孕,且这孩子乃是林驸马的!只待你凯旋归来,便可以抱上孙子,享天伦之乐了!”
公主之事,林正元早从儿子口中有所耳闻,知晓在与林中成婚之前,公主仍是完璧之身。
况且这几日自己养病期间,公主以儿媳之礼侍奉汤药,极尽孝道,没有半分怨言。听到这个消息,他心中感动不已。
皇帝长叹一口气,神色略显愧疚。
“朕从前是有些对不住你们林家父子,但这件事朕问心无愧。朕就在京城等着,为爱卿摆下庆功宴!”
林正元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既有对皇帝恩宠的感激,又有对过往遭遇的伤感。
他缓缓跪下磕头,声音略带颤抖:“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
皇帝将他扶起,目光中满是期许.
“爱卿此去,除了解绛州之围,迎回太子以外,当尽力寻访林中下落,他流落在外一日未归,朕一日心中不安呀!”
听到皇帝提起儿子,林正元面色瞬间变得如死灰一般。
“林中身为大雍之臣,即使战死沙场,也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臣不敢有过多奢望!”
皇帝心中暗自盼着林中已死,毕竟自己的心腹大患已除。
林正元年事已高,如今已不足为患。
于是,他再度开口,语气看似诚恳。
“爱卿放心,就算驸马有什么不测,三公主也一定会为驸马守节。朕可以向你保证,你们林氏一脉,定会富贵荣华,永享太平!”
对于皇帝的这番承诺,林正元心中却不敢抱有丝毫奢望。
公主府内的孩子能否顺利生下来尚未可知,就算能平安诞下,自己能不能活着见到,也是个未知数!
他强忍着心中的悲苦,辞别了皇帝,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绛州进发。
一路上,林正元心事重重,想着皇帝的话语,念着儿子的下落,又担忧着前方战事的艰难。
但他深知,身为将领,此刻不能有丝毫的退缩和犹豫。
大军终于来到绛州城外,营帐刚刚扎下,突然有人来报。
“老将军,外面有北国使节来见!”
林正元眉头紧皱,心中疑惑,不知这北国使节此时前来所为何事。他沉声道:“将使节带进来,我倒要听听他们有何话说。”
北国使节被带进来后,神色傲慢,昂着头开始陈述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和条件。
“大雍的将军,我北国此次前来,乃是为了两国的和平,只要大雍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便可撤兵和谈。”北国使节不紧不慢地说道。
林正元冷哼一声:“说来听听。”
北国使节清了清嗓子。
“首先,大雍需把边境四州之地划给我国;其次,每年要赠送我国三十五万两白银的岁币;再者,应当在交界的四个州开设榷场;最后一个条件,也是最为重要的,要求大雍皇帝把他的太子送到我国做人质。只要这几个条件都答应了,我国愿意和谈!”
林正元听后,怒不可遏,拍案而起:“这哪是和谈,这分明是让我大雍向你们称臣!你们简直是痴心妄想!来人,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使者给我赶出去!”
士兵们一拥而上,就要动手驱赶。
那北国使节一边狼狈地往外逃,一边还大言不惭地叫嚷着。
“林老将军,我家公主念在你儿子林中的情面,给了你们和谈机会,你们不把握,就怪不得我们了!”
林正元怒喝道。
“休要再提我儿,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大雍将士绝不畏惧,定要与你们血战到底!”
赶走北国使节后,林正元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思考着应对之策。
“将军,这北国欺人太甚,我们绝不能答应他们的条件!”副将气愤地说道。
林正元停下脚步,目光坚定。
“那是自然,我大雍的土地一寸也不能让,将士们的血不能白流。但眼下敌军势大,我们需从长计议。”
“将军,不如我们先派人刺探敌军虚实,再做打算?”
林正元点了点头:“此计可行,速速去办。”
派出去的探子很快带回了消息,原来北国此次虽然兵强马壮,但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将领之间存在着矛盾和分歧。
林正元心中有了计策:“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利用他们的内部矛盾,离间他们,然后再伺机而动。”
于是,林正元一方面派出使者前往北国军中散布谣言,另一方面加强己方的防御工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之前劫持林中的人,待众人行至偏僻之处,这群歹人却忽然露出了真容,原来他们竟是大理公主百里文的手下。
林中望着百里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而百里文亦是含情脉脉,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离开那是非之地后,他们过了锦官城,继续策马南行。
路途漫漫,非止一日,终是来到了姚安府。
此地虽处于两国交界之边,但因长久未有大规模的战争,倒也显得热闹繁盛,市井之间,车水马龙,商贸兴旺。
当他们路过大姚县时,特意稍作停顿。
林中满心期待能看到些与自己相关的迹象,比如那传闻中的驸马府或者公主府。
然而,眼前所见却只有一片平静祥和,哪有什么驸马府、公主府的影子。
林中满心的希望瞬间化为泡影,不禁感慨万千。
“想当初,皇帝老儿信誓旦旦,哄骗我为他赴汤蹈火,如今我没了利用价值,所有的功绩都被一笔勾销,只怕最终被杀才是我注定的结局。”
“小山压大山,大山魂无力。羞见故乡人,从此投外国。”
一直沉默相伴在侧的百里文,听到他这突如其来的诗句,不由地微微一愣。
随后,她目光坚定地看向林中。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大丈夫当志在天下,何必为那昏庸无道的君主和奸诈谄媚的臣子卖命?跟我走,在大理,定有你的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