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后面的人,瞧见拒不招供认罪的凄惨下场。
凡被带去提审者,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已自行认罪招供。
不知道过去多久,几个狱卒来到林尘牢房。
“林尘,轮到你啦,跟我们去刑室走一遭吧。”
林尘愣在原地,怎么都没想到,他要去那里走一遭。
“为什么?我要被审?”
狱卒们面无表情颔首,“你跑不掉!”
几个狱卒,好像是来索命的阴差一样。
林尘艰难咽一咽口水,简直是欲哭无泪。
“我免掉吧?我很配合你们办案,我干过的事,我认。”
“受不受审,不是你说了算,赶紧走。”
其中一个狱卒拿着铁链子往林尘脖颈上一套,拽着他往刑室去。
林尘尽管不乐意,都没其他办法。
此刻,胡放、任文东、苏勃几人,闲心说笑。
“不知道一会儿,林尘进来会是什么表情呢?定然会表现得有趣至极。”
“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说不准仍是那不怕死的模样。”
“我觉得未必,要不开一桌?赌一两银子。”
“可以,其他人没什么开赌必要,怂得要死!但,林尘真不一定是什么反应。”
“我来,今晚教坊司能不能去成,只看这一手。”
锦衣卫们自由度极高,又是赌钱又是教坊司,胡放作为千户都不说什么。
“启禀千户大人,罪犯林尘带到。”
胡放面容严肃地颔首。
“把他押进来。”
林尘这么被押着来到刑室。
他是第一次走进这里。
刑室四处可见血迹和刑具。
带血的老虎钳和老虎凳,还有扔在炙热炭盆里的三角烙印刑具。
更有各种样式大小的刀,不知是用来干什么。
光是看上一眼,已让人胆战心惊。
刑室里烧着炭盆,分明温暖,林尘却浑身冰冷。
林尘观望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胡放等人身上。
只见,他们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眼神皆是淡漠无情。
“各位,几日不见,都好吗?”林尘胡言乱语,分明前不久才和任文东见过。
无人理会林尘,林尘只好环顾四周,“那个……咱们别浪费时间!”
“我认罪招供,让陛下给我定罪吧。”林尘勉强一笑,眼中带着谨慎讨好之色。
想他一条好汉,如今为不遭受那么大的痛苦,是没办法啊。
任文东几人强忍笑意,继续狂飙演技。
尤其是胡放!
他对林尘面无表情开口:“林尘,你身犯重案,能不能端正一下态度?”
“别这么云淡风轻,当我们这刑室是什么地方?”
胡放觉得林尘的态度确实不太对,至少表面上要表现得懊悔一点。
人嘛,有时装一装,能省去很多事。
林尘的神色严肃起来,“胡千户,我不开朗看开一点,难道要我痛哭流涕才对吗?”
“我有罪,我认!但,你存心要我难堪,那是你的不对。”
这何尝不是一种仗势欺人呢!
胡放盯着林尘片刻,对狱卒下令,“竟敢出言狂妄顶撞,把他摁在凳子上,让他吃吃苦头。”
狱卒得令,立刻把林尘摁在老虎凳上。
林尘和要被杀的年猪一样反抗。
他内心有些慌乱,“胡放,你有种一刀砍死你爹我!如此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
“我都说我认罪!你给我用刑,你分明是在公报私仇。”
此话一出,胡放脸色更黑,“林尘,注意你的言辞!诏狱刑室,不是你能胡言乱语的地方!”
“我怎么胡言乱语?难道我所说不是实话?定是你怕我把你收下郡公爷好处的事捅出去!”
“你怕我查办你,你要给我个下马威!我不会向你屈服,大不了你给我上刑,栽在你手上,算老子倒霉。”
“但,你弄死老子,老子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不得善终!”
胡放被林尘一口一个爹老子气得不轻。
他在他心中居然是这种形象,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时,任文东绷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我说吧!”
“这林尘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这赌局我赢,全都给我拿银子来。”
任文东挨个儿要银子,其余人则一脸不服气。
但,他们都愿赌服输,各自拿出银子给任文东。
一场赌局,任文东赢下足足二十多两银子回来。
“真不少啊,咱们三个押林尘不怂,每人七两银子。”任文东已开始分银子。
苏勃和方开拿到银子,乐得嘴巴都合不拢。
“七两这么多,都够去教坊司一趟,哎!林尘,你要是不死,我带你一起去。”
“对对!我请你去,让你做回真正的男人。”
“看你们俩没出息的样子。”
事已至此,林尘有什么不明白呢?
他从老虎凳上坐起来,对在场所有人咬牙切齿开口:“丫,你们这些牲口合伙拿老子开涮?”
任文东朝他呲个大牙一笑,“开个玩笑嘛,别生气!这赢来的银子,主要请你吃喝玩乐不行嘛?”
“滚蛋!人吓人会吓死人好不好。”林尘暗自侥幸。
幸好他刚才没认怂,要不然这群不正经的家伙,必然要笑话他。
“林尘你是真有种,要对你上刑都不带怕啊。”
这时,胡放拍案而起,“我没有跟他开玩笑,把他摁在那儿,我要亲自给他身上烙块大印。”
胡放有些动怒,林尘根本不怂地瞪着他。
二人间,明显都有点生气。
任文东则在中间打圆场。
“好啦!老大,林尘方才是真被吓着,一时有点口不择言,你别和他计较啊。”
“林尘啊!老大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段时间他为捞你,是不辞辛劳啊。”
林尘没有说什么。
胡放重重冷哼。
真不知道,林尘这小子嘴巴都吃些什么,说话居然能这么臭。
“下不为例!”
胡放到底是没和林尘计较。
他又对任文东吩咐一声,“带他准备准备,好办正事。”
林尘纳闷,有什么正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