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梦对太子、王爷敬畏,林尘相当不以为意。
“王爷太子又怎么了?追根究底还是个人,又不是神,要我说大家都是一样的,只是有的人自诩高贵,有人自视甚低,到底如何,还是要看人自身啊。”
林尘算是在提点若梦,她自诩自身是罪臣女眷,在一些人面前低伏作小,但其实没必要。
做错事的人是她爹,与她无关啊。
若梦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言论,仔细想来,有道理好像也没有道理。
等到若梦回过神来之际,林尘已打起轻微鼾声。
她守在林尘床前,眼底对他的情谊几乎要满溢出来。
林尘次日醒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林尘蹭一下坐起来,急忙往身上套衣服。
今日要出征,他千万不能去晚了。
只是林尘环顾若梦闺房四周,都不见她与那个侍女。
“若梦?小桃?”
林尘把两人叫一遍,都不见有人回应他。
真是奇怪,跑哪里去了?
林尘心中叹息,临走都不能和若梦道个别。
早知如此,昨夜他不和泽亲王和太子喝酒了。
林尘穿戴好后,匆匆洗一把脸,东西都没有吃,给若梦留下一封书信。
他拿着包袱行李火速赶往西城门。
西征自是一路往西。
西城门口,将士们已集结完毕,列道分为两批,中间留出一条路,只等林尘到了。
在西城门口,林尘看到福公公,想来是陛下命他前来相送,看到林尘,福公公如释重负。
“活祖宗哎,您总算是到了!不然要耽搁出征吉时了!”
出征这种事讲究,凌玄还是特地让人算好吉时吉日,才指定林尘什么时候出征。
林尘对福公公尴尬一笑,“突然跑肚,这种事,总要解决好,这才来晚一些。”
福公公伸手指了指林尘,不好说他些什么。
“林公子,陛下有令,叫你多保重自身安危,务必凯旋见陛下。”
林尘对福公公一拱手,“臣遵命。”
龚建在福公公身边,上前一步,对林尘说:“事不宜迟,即刻动身吧,都多加保重啊。”
“保重!各位先回吧,我们一定凯旋。”
林尘骑上踏雪,正准备率领众人骑马离开,却听闻有人呼喊,“林公子,等一下,等一等啊!”
林尘闻言回头,只见小桃和戴着面纱的若梦往他狂奔而来。
若梦平日里极为端庄,莲步轻移,如今为林尘,也跑起来。
若梦眉宇间满是焦急之色。
她想要给林尘一些东西,却被人拦在距离林尘几百米外。
林尘立刻调转方向,骑马到若梦身边。
“一大早未见你和小桃,你二人这是去哪儿了?”若梦急忙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递给林尘。
“奴家见林郎包袱中只准备厚实的衣袍,鞋袜却不曾备,才叫上小桃出去买一些给你,还以为赶不上了!”
林尘心中悸动,怪不得一大早没见她主仆二人,原来是为他准备东西去了。
“包袱里有个香囊,是奴家亲手所缝,里头放了奴家为你求来的平安符,林郎带着,求个好兆头。”
林尘颔首,将若梦给的包袱挎在胸前。
“我知道了,今日风大天寒,赶快回去吧,我一定会早日归来的。”
若梦重重点头,眸中有泪光闪烁,“林郎一定要平安回来啊,奴家在京城等着你。”
“好,你别哭。”林尘实在看不得这个。
若梦冲他勉强一笑,林尘不好耽搁太多时间,牵着踏雪转头要走。
若梦这么远远看着林尘,送他出征。
城门大开,林尘在最前面,身后是一千五百名士兵。
城墙上有士兵敲着战鼓相送,战鼓声声震人心。
林尘骑马在最前面,率先快马出城去,身后一众士兵紧随其后。
当然,在林尘这一队士兵前面有探子存在,替林尘打探前路情况。
一旦前方情况有异,他们定会回头来禀报。
这种探子,在军中亦叫做斥候,这是专业的称呼,林尘还是喜欢叫探子。
若梦给林尘带的东西,林尘一直没有时间看。
直到一行人骑一天的马,在半路休息时,林尘才拆开若梦拿给他的包袱查看。
包袱里的东西很多,说是厚实的鞋袜,实际上连穿在里头保暖的亵衣亵裤都有。
最后是一只巴掌大的香囊,上面绣着两只依偎在一起的鸳鸯。
香囊拆开,里头除些许晒干的茉莉,是一张平安符。
林尘把香囊扎好,放进怀中,挂在腰间他都怕丢。
林尘等人前去凉县路线早已规划好,一路上少人烟,多数时间休息都得风餐露宿。
一众将士们在一块背风的坡后点起篝火取暖,顺便烤些热的食物吃,算是暖身子。
苏勃和任文东一左一右围在林尘身边,十分八卦看着林尘整理若梦给他的东西。
“我说,你们俩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林尘感觉不自在。
苏勃则一脸严肃道:“林将军,我们如今是你的护卫,自然要时刻看好,保护好你。”
“对,我们得时刻跟随在你左右,尿尿都得看着你。”
林尘无奈扶额,然后灵魂质问,“你们这是保护吗?这分明叫监视!”
林尘一脚踹过去,引得二人哄笑。
玩闹过后,苏勃开始烘烤自身。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靠着火堆,一会儿烤烤前面,一会儿烤烤后背。
就这,他还直搓胳膊。
“真冷啊,还没走出多远,我已开始想念教坊司的姑娘们。”
野外的晚上很安静,只有偶尔不知何处传来的古怪鸟叫。
见大家都觉得冷,林尘立刻发号施令,“大家尽量挤在一起睡,这样能互相温暖一些。”
众将士听令,立刻像南极的企鹅一样挤在一起抗寒取暖。
赶路的日子枯燥乏味,林尘每晚休息时,双腿走路都别扭,每日都在马背上,换谁都受不了啊。
任文东他们也不比林尘好到哪里去,但谁都没多说一句,一行人火速赶往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