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士儒对林尘拱手,斗胆道:“大人,这些事背后,究竟是谁在只手遮天?”
“宰相,是何大有亲口供出来的!宰相势大,我们不好撼动,此刻只能尽量先别打草惊蛇。”
郑士儒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宰相位极人臣,竟还做这种诛九族的事。
得知是宰相贪污后,郑士儒气得不轻,“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这宰相简直罔顾陛下对他的信任,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不行,我必须进京,把真相告诉陛下,不能让陛下被他蒙骗。”郑士儒气势汹汹,站起身准备杀去京城。
林尘急忙拦住他,免得他去送命:“郑大人,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去京城,只怕才到半路,已要被人追杀,你信我的,这事交给我办,容我从长计议。”
“你看啊,现在何大有倒台,陇西郡不能没人管!这陇西郡就你一个清官,你得为百姓当家做主。”
郑士儒稍微冷静一下,他刚才只是生气,并不是傻,自然知道宰相的权势滔天,家中妹妹还是当朝太后,不是他们轻易能扳倒的!
他还是要按林尘所说,尽量不打草惊蛇,然后从长计议。
“消消气,别为这种人,把自个儿的身子气坏了。”
林尘给郑士儒倒一杯茶,郑士儒异常受宠若惊,连忙接下林尘的茶水,不生气了。
恰好此时,胡放上来,林尘把他往里拉一点,然后把门窗都关严实。
看这模样,在场两人都知道林尘要与他们商谈什么大事,否则怎么还需要如此背着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新方法对付宰相?还只能让我们三个人知道。”
胡放对林尘微微一笑,林尘颇为欣慰地点点头,“真是孺子可教也。”
郑士儒在一边神色惊悚,林将军真不是一般人,这位胡千户,他都敢这么和人说话。
换一个脾气不好点的,只怕都要和林尘打起来。
“林将军,你有什么好办法啊?”
林尘笑了笑,云淡风轻道:“和宰相勾结,私自开采金矿的那些官员,明天处斩吧。”
此话一出,胡放和郑士儒都瞪大眼睛。
“就这么杀掉他们吗?那些好歹是朝廷官员!哪怕犯罪,都应该由陛下下旨才能处死吧?”
胡放也连连点头,“是啊,你要杀别人也无所谓!那何大有是指认宰相的重要人证,这么杀了他,那怎么能行?”
林尘伸着食指轻轻摇晃,“别急呀,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首先,杀犯官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有陛下的尚方宝剑在,我杀这些人也不为过!其次我要来一手真假参半。”
“真杀那些无关紧要的犯官,假杀何大有!他有大用,我们得把他藏起来,免得后续宰相对他下手。”
“最后,只要等一个时机,再把何大有叫出来,让他指认宰相,这样才有可能一举扳倒宰相!”
胡放立刻明白林尘的意思,“原来如此,若这么说,那无不可啊。”
胡放明白他们的处境,镇抚司里都有人涉及此事,把何大有放到镇抚司,肯定也不安全。
除镇抚司之外,把他放在哪儿都不安全,还不如按照林尘所言,以假死,掩宰相的耳目。
这何大有好比一把锋利的刀子,若用好能一下弄死宰相,使用他也务必要谨慎。
“想想办法,让人假扮成何大有!朱鹏还有宋德彪也不能死!都得找人去假扮!这事还得要老胡你费心。”
“依我的猜想,何大有知道宰相的秘密,只要他在一日,宰相都忐忑不安!但你们想想,要是宰相知道他死了,会不会放松警惕?”
胡放点点头,那是自然。
“估计宰相到时万分得意,肯定要暗地里嘲笑你和蠢驴一样,竟把唯一的人证给杀了!”
林尘没有说话,老胡这话没错,但干嘛用蠢驴来形容他,他分明聪明绝顶好不好。
胡放基本上认同林尘所说的话,只有郑士儒欲言又止。
“林将军,你这计划虽是好计划,但于你自身有些不利啊,只怕会落人话柄……”
“我知道也不怕,无论落什么话柄,受什么弹劾,我都会担着。”
闻言,郑士儒对林尘露出钦佩之色。
“林将军好气魄,既然你已做好决定,下官一定竭尽全力配合将军,好助将军达成所愿!”
胡放对林尘无须多言,只一句话表态,“那我一会儿物色模样与他们体型模样相像的人。”
郑士儒和胡放这里不是问题,那只差最后一件事,让林尘眉头紧锁。
“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该把假死的何大有藏在哪儿!一定要万分隐蔽的,不然我怕被人发现他假死的事。”
胡放也没有说话,因镇抚司也不安全了。
“若林将军放心,不如把何大有交给下官。”
“你有什么好地方能藏他?”林尘眼睛一亮,一激动,把事儿说得好像郑士儒偷人藏人一样。
郑士儒无奈笑了笑,对林尘说:“原先小人是城外几十里的春风镇人士,后来到城中任职,有老房子还在春风镇。”
“老房子下面有一地窖,挖得十分隐蔽,除我之外,没人知道,可以把何大有关押在地窖里!林将军再派几个武艺高强的人看守。”
“只要按时给他送饭,不让他出地窖,应当不会有人发现!那镇上人口不多,能比在城中安全些。”
郑士儒相当聪明,他猜到林尘可能不放心把何大有交给他,毕竟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当然,另一方面让林尘的人来看守何大有,林尘肯定也更放心一些。
既然有这么个地方,林尘顺势答应下来。
“那还说什么,先依郑大人之见,把何大有关在地窖里。”
“对了,何大有一众官员知法犯法,明天被处死一事,还得郑大人宣告百姓,也不必弄得过于张扬,正常宣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