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凌玄都不由得一愣。
如果林尘所说是真的,那这宰相属实该死!
宰相位极人臣,又有妹妹在宫中为太后,凌玄不是不知道他有些飘。
但凌玄完全没想到,宰相竟如此胆大包天,还敢跟突厥藩王勾结。
再联想到,他偷偷让人开采金矿一事,凌玄忽然浑身发冷。
权势滔天的宰相,还要那么多金子,会不会图谋他那张龙椅呢?
文武百官们都十分不可置信,万万没想到朝中资历最老的宰相,竟会干出如此背叛陛下的事。
你贪一点就不说什么了,这天下谁人不爱财!
但与突厥藩王勾结,那就说不过去,叫人不能忍了。
其余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镇抚司鸦雀无声,只有林尘刀指宰相。
“宰相大人,你认不认罪?立刻认罪,我还能为你保留些许颜面。”
宰相脸色阴沉又冰冷地看林尘一眼,没有任何犹豫,转身扑通一声跪在凌玄跟前。
那膝盖磕地的声音,任谁听到都会觉得膝盖一疼。
这个老匹夫,跪得利索啊。
“陛下,臣冤枉啊,求陛下为老臣做主!”
“老臣承蒙先帝器重,自年少为官,至今一直未敢忘皇恩浩荡,对陛下可谓是一片忠心耿耿!断不会通敌叛国,辜负先皇和陛下对老臣的器重啊!”
凌玄有些犹豫不决,因宰相除强势一些外,好像真没有什么不忠不义的行为。
但林尘……凌玄扫他一眼,林尘也不是那等会随便污蔑人的人啊。
“陛下,还记得何大有,唐山吧?他们都是宰相大人的学生,若是他们亲口指认宰相呢?”
“他们亲口指认?”
凌玄狐疑地看向宰相,如果是学生亲自指认,那有点说不过去了。
“叫龚建把那二人带上来!”
凌玄打算亲自审问一下那二人。
有人匆匆给龚建传话,他很快带着两个人过来。
“罪臣何大有参见陛下。”
“罪臣唐山,叩见陛下。”
两人哆哆嗦嗦给凌玄行礼。
“你二人,还不赶快把指使你们通敌卖国,私自开采金矿的幕后主使交代出来。”
凌玄语气冰冷,神色不带一丝感情。
这两人看一眼宰相。
何大有立刻颤巍巍说,“回陛下,罪臣确实是奉宰相的命令,暗中挖了凉县的金矿,悄悄运回京城给他。”
唐山也在凌玄跟前指认宰相,“罪臣暗中与突厥藩王勾结,给对方几十万两的金银,让其谋害数位将士,也是受宰相指使!”
“宰相位高权重,罪臣不敢不从,望陛下看在罪臣是受害者的份儿上,不要牵连我的家人。”
唐山厚着脸皮求凌玄恩典。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宰相素来桃李满天下,没想到今日,却是他的门生出来亲自指认他。
这些都是真的吗?宰相背地里真做出这么些罪不容诛的事?
不等宰相狡辩,林尘把宰相指使唐山还有何大有做事的密信呈给凌玄。
“陛下请看,这是宰相指使他们知法犯法的罪证。”
凌玄亲自伸手接过,迫不及待地查看起来。
匆匆看过每一封密信,凌玄最后气急,把这一沓密信摔在宰相的脸上。
“这些信,你又能作何解释?”
宰相仍跪在地上,事到如今还不卑不亢道:“陛下,臣不知道这些证物是怎么来的啊!臣从来没写过这种东西给他二人。”
“这些年,陛下见过老臣写的奏折无数!难道还认不出老臣的字迹吗?这些证物分明是伪造!”
凌玄手一僵,被宰相提醒一下。
“这也是,信上没有宰相的落款,更没有他的印章!林尘,这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凌玄已经有些愠怒。
好歹,他是当今的天子。
宰相是否背地里犯下大罪一事,他和蒙在鼓里的猴子一样,什么都不清楚。
只能听林尘和宰相对峙。
几封信,两个人的指认,已让凌玄颇有些听风就是雨。
如果最后冤枉宰相,估计宰相本来没有异心,都得新生出异心来。
林尘看宰相一眼,语气毫不客气道:“陛下,有句话不知道您听过没有,叫做人老成精,说的正是宰相这样的人。”
“这些信件,确实不是他的字迹,也没有他的落款包括印章!那是因为,这是宰相在一边口述,由一个名叫田不为的人给他写下的啊。”
“田不为?朕记得,翰林院是有这么个人!田不为何在?速速把他叫来。”
“田不为目前不在,臣这儿还有一人,是宰相的管事,也知道宰相不少秘密!陛下大可审问他一下!”
林尘说着,王建成被带过来。
见到凌玄,王建成难掩惊惧,连忙给他行大礼,“小人王建成,拜见陛下。”
“朕问你,你到底知道宰相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都给朕老实交代出来。”
王建成偷偷看宰相一眼,对凌玄再度叩拜下去。
“陛下,宰相行事光明磊落,哪里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呢!”
“宰相夜夜为国为民忙碌到很晚才歇息,如今不仅没获得别人的感激,反而还被反咬一口,小人实在为宰相感到不平!”
王建成真是宰相的一条好狗,都到这个地步,竟还在帮宰相说话。
他明里暗里内涵林尘。
林尘脸一黑,厉声道:“王建成,你想清楚了!陛下面前你还敢撒谎?”
王建成咬咬牙,仍坚持言论。
刚才他都选择袒护宰相,此刻再说别的,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陛下,小人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我不知道林将军为何死咬着宰相不放,还带兵到宰相府一顿严查,简直不将宰相放在眼里。”
凌玄看着王建成,心想这人是真的问不出什么来啊。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那把田不为叫上来对峙吧!”
林尘真不信了。
这个王建成是块硬骨头,那田不为是个娘娘腔啊。
他绝对接受不住陛下的一番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