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梨看着走近的沈储仪,好像得救一样,两眼都冒出星星了。
沈储仪走近,看着秦依梨温柔一笑,转头就对陈兮说道:“郡主,将军夫人不过是无心之举,再者锦姑一开始推了将军夫人,还差点让将军夫人摔倒,这事,也该两清了吧。”
秦依梨简直见到了光,恨不得冲上去给沈储仪磕一个。
可陈兮还没说话呢,司马麟先开口了:“沈大人,此事与你无关,你大可不必出头。”
锦姑冷冷一哼,“就是,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和沈大人扯上关系?”
沈储仪微微一笑,“锦姑的嘴还是一样厉害,善于无中生有,跌倒黑白,我棠国传统,家家户户的男人都会护着自己的妻子,只有软弱的男人才会任由自己的妻子被外人欺凌,秦小姐未出阁之前便名动京城,不想嫁给司马将军之后竟然落到如此境地,真是让人嘘唏。”
秦依梨心里给他束起大拇指,这简直就是她的嘴替啊。
司马麟面色一沉,“沈大人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我和夫人的事情何时需要沈大人来指点?”
秦依梨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一边的林今之突然呵呵轻笑,在这个紧张的氛围中显得突兀无比。
只见他的目光从秦依梨身上收回,摇着折扇笑道:“沈大人言重了,陈叙大人为我棠国做出了卓越贡献,肯定也不想他们唯一的女儿受到欺负吧,本来也不是大事,秦小姐若有大人雅量,就全了陈大人的心愿,毕竟要不是陈大人,夫人也不可能稳稳当当地和司马将军结成一段佳话,你说是吗?夫人?”
陈兮闻言,双目便不由得一红。
秦依梨有些咬牙切齿。
好家伙,直接开始道德绑架了。
如今气氛烘托到这里,谁低头谁尴尬呀。
算了,放手一搏,说不准死了就能回去现实世界了。
秦依梨正想开口,就听沈储仪字字珠玑。
“陈叙大人颇有爱民如子的美称,传闻一个下人一日忘记给大人奉茶,大人也并未责备,还多番安慰那个下人,让其不要有心理负担,陈大人如此贤名,若在世,必然也不愿意见到中宁君主如今依着强权揪着小事咄咄逼人,中宁郡主的格局难道就如此吗?”
秦依梨激动得想要拍手称快,看向沈储仪的目光都带着崇拜。
谁懂啊,找到家人了,哭死。
陈兮一听炸毛了,语气也变得尖酸起来,“沈大人,你不过一个四品小官,有何资格对家父品头足论?又有何资格对本郡主指指点点?林大人和你差不多同岁,林大人已是二品要员,而你呢?你与其将精力放在别人身上,不如好好操心自己的仕途之路,待你有资格和本郡主平起平坐的时候,再来评判本郡主的是非对错。”
林今之微微一笑,“郡主谬赞了。”
而锦姑从一开始就在注意秦依梨和沈储仪的眉来眼去,此时见自家主子吃瘪了,也不甘示弱:“沈大人和将军夫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沈大人怎么忽然这么维护将军夫人?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司马麟闻言审视的目光转向秦依梨,秦依梨懵逼地瞪大眼睛。
不是吧,这男的这么差劲?听风就是雨?
沈储仪听闻这话有些慌了,口齿都有些不清:“锦姑,话可不能乱说,你这一句话可就毁了将军夫人一辈子的清誉,如此乱嚼舌根,就该拔了舌头赶出宫去。”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使得看热闹的林今之和李维生的眼神有些玩味,林今之看向秦依梨的目光尽是厌恶。
锦姑垂下头,语气不屑,“沈大人急什么,奴婢什么都没说啊。”
沈储仪闻言咬牙切齿,握紧拳头恨不得揍锦姑一顿。
在棠国,女子的清白可开不得玩笑,他和秦依梨非亲非故,贸然出手确实引人遐想,他若是再帮秦依梨可就要坐实见不得人的关系这句话了。
比起清白被毁的后果,此刻跪下擦鞋的惩罚显然不算什么了。
他忍了,可秦依梨忍不了了。
在这个世界里面,女子失了清白下场惨烈无比,浸猪笼这种都已经不足以为提,更有甚者直接被在大庭广众下被凌迟而死。
这也是她昨晚命都不要,也要保住清白名声的原因。
“你是什么都没说,你只是引得大家猜测我和沈大人的不正当关系,日后但凡我和沈大人有什么来往,都可往这方面猜测,到时候假的都成真的了,我即便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锦姑,好恶毒的心思,你明知女子一旦被造谣便是万劫不复,还用此事来诬陷我,你竟是想置我于死地?我与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害我?”
可不止别人会道德绑架,秦依梨也会,只是之前她不想惹事,想着息事宁人,可不代表她真的好欺负。
锦姑还在嘴硬,“夫人急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夫人若没做,还怕别人怎么说?”
“是吗?”秦依梨下巴微扬,冷笑一声:“方才我就发现,锦姑总是对我夫君暗送秋波,莫非锦姑在肖想我夫君?”
“你在瞎说什么?”锦姑气急败坏,说出的话也失了分寸,“夫人,这都没有的事,夫人不要瞎说。”
秦依梨呵呵一笑,语气有几分云淡风轻,“你急什么?你若没做,还怕别人怎么说?”
锦姑脸色一白,转头就看见陈兮审视的目光,吓得连忙一跪,表明忠心:“郡主,都是她在瞎说,我对您忠心耿耿啊!”
沈储仪的目光中带着欣赏,方才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下来。
秦依梨冷冷地看着锦姑的身影,心中毫无怜悯。
今天必须要让锦姑认错,否则这事肯定会变成一个捏死她的筹码。
陈兮将锦姑拉了起来,面色不悦,“司马夫人,编排一个婢女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郡主,您位高权重,更不能颠倒黑白了,方才可是锦姑编排我在先,这样吧,锦姑给我认个错,承认方才说的话都是她胡言乱说,我就不再计较了。”秦依梨笑嘻嘻地说道。
怎么着都是死,不如死前好好怼一顿,至少死得不憋屈。
“如果她不呢?”陈兮面色阴沉。
让锦姑赔罪?怎么可能?打狗还得看主人,锦姑再怎么错,也是她的人,打骂也好,惩罚也好,都是关起门来的事情,今天若是依了秦依梨,那她这个郡主的脸往哪搁?
“那我就只能一纸状书递上去,让刑司局好好审审这个贱婢,拔了她的舌头,免得她搬弄是非。”秦依梨身上气势陡然变强,颇有不死不休的样子。
“你敢!”陈兮怒喝一声。
秦依梨拧眉,心中有一个冲动,冲上去给锦姑几个耳光。
反正都是死,不如死之前好好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
正在她心里天马行空的时候,另一个人出现了。
“中宁,不得高声喧闹。”忽然传来了易守辞威严的声音。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易守辞沉着脸走来,他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人。
众人忙跪下行礼,秦依梨被司马麟一扯,咚地一下跪在地上。
秦依梨想死的心都有了,眼前的情况还没解决呢,这个变态男主怎么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