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地皇四年,天际阴云密布,仿佛连苍天也预见了这即将颠覆乾坤的一刻。
昆阳城外,黄沙漫天,战鼓震天动地,王莽麾下的四十二万新朝铁骑企图将这股新兴的绿林之火扼杀于摇篮之中。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刘秀,这位智勇双全的年轻将领,以区区数千乌合之众,上演了一场震古烁今的绝地反击。
战场上,箭矢如雨,铁甲碰撞的轰鸣交织成死亡的乐章。刘秀亲率精锐,如同猛虎下山,一次次冲锋陷阵,所到之处,新军阵脚大乱。
火光冲天,战马的嘶鸣与士兵的哀嚎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不屈。昆阳城下,仿佛成了人间炼狱,每一刻都有生命在绝望中消逝,又在希望中重生。
随着夜幕降临,刘秀巧妙利用夜色掩护,实施火攻,火势迅速蔓延,将新朝大军团团围住。
火光映照下,新军士兵的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他们开始崩溃,四处逃散,昔日的精锐之师转眼间土崩瓦解。而绿林军则士气大振,喊杀声震天,将新朝军队一步步推向毁灭的深渊。
这一战,刘秀以少胜多,创造了军事史上的奇迹,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般迅速传遍全国。各地豪杰闻讯,纷纷响应更始政权的号令,他们或高举义旗,或暗中策划,将当地的行政长官一一剪除,加入到这股反抗王莽暴政的洪流之中。
一时间,天下风起云涌,新朝的统治基石摇摇欲坠。
就连那繁华一时的首都长安,也未能幸免于难。城内,暗中涌动的暗流逐渐汇聚成海,造反分子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他们或藏于市井,或匿于朝堂,以各种方式向王莽的统治发起挑战。
谣言四起,人心惶惶,长安城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火药桶,只需一丝火星,便能引爆整个王朝的覆灭。
此时的王莽,孤立无援,他的统治已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于是王莽自称“予遭阳九之厄,百六之会,枯旱霜蝗,饥馑荐臻,蛮夷猾夏,寇贼奸轨,百姓流离。予甚悼之,害气将究矣。’岁为此言,以至于亡。”
王莽一直将天下大乱归咎于阳九之灾,并把阳九之灾作为自己失败的借口。
此时的王莽已经寝食难安,天天饮酒自醉,饿了也就勉强吃一些鲍鱼(啖鳆鱼)。愁苦中的他打开书桌上放着的兵书来看,却找不到拯救自己命运的答案。
也许王莽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在他看来他搞的改革是为百姓谋幸福,为什么大家都造反了呢?
王莽当然不会明白。将盐铁等收归国有、不准买卖土地和奴隶、对市场进行干预和调控……这些改革太过超前,不符合当时的实际国情,既得罪了贵族世家,另外币制改革,导致通货膨胀,市场混乱;改革官制,调整郡、县划分,随意改易官名、地名,让人无所适从。
当起义军的铁蹄声在远方隐隐轰鸣,如同末日的风暴逐渐逼近,长安城的空气仿佛凝固成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王莽,这位昔日权倾朝野的帝王,此刻却如同惊弓之鸟,蜷缩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一隅,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无助。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想出了一个荒诞却似乎能抓住一丝生机的建议~在南郊举办一场前所未有的“哭天大典”,企图以人间的悲怆触动上苍,乞求神灵显灵,或是降下天谴,一举消灭那日益逼近的威胁。
王莽不顾一切地率领着一群同样惶恐不安的大臣,穿过空旷而寂静的长安街道,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自己命运的鼓点上,沉重而急促。
南郊的旷野上,风带着几分寒意,吹拂着他们凌乱的衣袍。一座简陋却庄严的坛场在匆忙中搭建而成,四周插满了象征祈福的旗帜,在微风中猎猎作响,却似乎也在诉说着这场仪式的荒诞与绝望。
王莽站在坛场中央,四周是跪拜的群臣,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显得格外孤独而渺小。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与不甘,开始了一场声嘶力竭的哭诉。
泪水混杂着汗水,顺着他苍老的脸庞滑落,滴落在尘土之中,溅起一片片微小的尘埃。他先是自报家门,声音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向无形的天地证明自己的身份与地位。
随后,话语间满是苦涩与无奈,他细数着自己的种种不易与起义军的残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撕扯而出,带着血与泪的控诉。
仰天大哭之时,王莽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穿透了云层,回荡在空旷的田野之上,引得周围的大臣们也纷纷加入,哭声、祈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壮的挽歌。
王莽更是哭得喘不过气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亡抗争,但他依然坚持着,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的希望。
哭诉完毕,他挣扎着站起身,不顾年迈体衰,重重地在坚硬的土地上叩下几个响头,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那是他对上苍最虔诚的祈求,也是对自己命运最无奈的屈服。
周围的大臣们也纷纷效仿,一时间,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悲壮而又荒诞的气息。
然而,天穹之上,除了几片悠然飘过的云彩,并无任何异象发生。
这场“哭天大典”,终究只是一场徒劳的挣扎,王莽感觉自己一个人哭诚意还不够,不足于感动上天,于是号召大家一起哭,他规定:在校学生以及平头百姓跟着哭的有免费的粥喝,哭的好的给官做。
大家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千载难逢,于是都坐在一块,一个个放声大哭,哀声一片,蔚为壮观。
大家从早哭到晚,嘴干了就喝粥,喝饱了继续哭。没办法,靠哭这种途径就能升官发财估计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机不可失,只能卯足劲哭了。
经过考评,他们之中有五千多人哭的比较好,被授予了郎官。看来王莽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就在他们举手相庆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轻易得到的官职很快就会随着新朝的灭亡而失去了。
地皇四年,正月低二月初,随着哭天大典结束不久,刘玄大军打败王莽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丘赐,并将他们斩杀,刘玄改名更始将军。
这时军众虽多但没有统一的指挥,各将领就共同商议立刘玄为天子,在淯水之滨设立坛场,陈列军队、举行大会。
刘玄即皇帝位,南面而立,接受群臣朝拜。
刘玄向来懦弱,见此场面,羞愧流汗,举着手连话都说不出来。于是大赦天下,建年号为更始,史称汉更始帝。
悉数拜置诸将,以族父刘良为国三老,王匡为定国上公,王凤为成国上公,朱鲔为大司马,刘縯为大司徒,陈牧为大司空,其余都拜为九卿或将军。
同时楚地秦丰,少学于长安,受律令,归为县令,更始元年,刘玄南阳天下更始,聚集十余万人雄踞一方,号,楚黎。
樊崇起兵莒州,号曰赤眉,立汉裔刘盆子为帝,气焰争胜。
公孙述初始父官为郎,治下奸盗绝迹,在刘玄更始复汉不久,在巴蜀之地,称白帝,国号,成。
齐地张步,汉兵起义之时,聚集近万人,自号五威将军,于琅邪起义反新莽。
汉中,胡依铭,聚集四万,打着复辟汉室的名义,起兵响应。
平原一女,迟昭平,能说博经,聚众数千人起义,杀豪绅、屠污吏、劫贵族、救百-姓、声望大振,可惜亡于乱世。
更始元年(地皇四年),五月,烈日如火,战云密布宛城之上。
刘縯率领的铁骑洪流,势不可挡地冲破了守军的防线,城楼上,战旗猎猎作响,似乎连风都为之颤抖。火光与硝烟交织中,宛城城门轰然洞开,胜利的欢呼声在城内外激荡回响,宣告着这座战略要地的易主。
刘縯立于城头,身披铠甲,目光如炬,周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霸气,他的形象在这一刻,成为了无数将士心中不灭的战神。
六月,更始帝刘玄在一片喧嚣与欢呼声中踏入宛城,他的到来,如同寒风吹过炽热的火焰,瞬间冷却了空气中的热度。
刘玄的目光在刘縯身上停留片刻,那眼神中既有忌惮也有嫉恨。盛宴之上,觥筹交错间,一场阴谋悄然酝酿。
夜,深沉而寂静,刘縯被一纸密令召入宫中,未曾想,这竟是他生命的终章。月光下,锋利的刀刃闪过一抹寒光,
随后,一切归于沉寂,只留下空气中未散的血腥与无尽的遗憾。
与此同时,前钟武侯刘望在远方的汝南悄然起兵,如同沉睡的蛟龙猛然觉醒,迅速席卷了这片土地。他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宣告着反叛的号角已经吹响。
王莽的两位重将,纳言将军严尤与秩宗将军陈茂,在昆阳之战的惨败后,如同丧家之犬,带着满身的疲惫与不甘,投奔了刘望的麾下。
他们的到来,无疑为刘望的势力注入了新的血液,也预示着局势的进一步复杂化。
同年八月,秋风萧瑟,落叶纷飞,刘望在汝南城头,身着龙袍,正式宣告自立为天子,其声之威,震动了四方。
严尤被任命为大司马,手握兵权,而陈茂则成为丞相,辅佐刘望治理国事。
很快王莽派太师王匡、国将哀章守卫洛阳。刘玄派遣定国上公王匡攻打洛阳,派西屏大将军申屠建、丞相司直李松攻打武关,三辅震动。
当时海内豪杰纷纷起来响应,都杀死牧守,自称将军,用更始的年号,以等待更始帝的诏令,一个月之间,起义部队遍布全国。
同年九月绿林军攻入长安,王莽在王揖等护卫下逃往渐台,公卿大夫、宦官、随从还有千余人。
在昏沉的天幕下,守城的王邑如同困兽犹斗,每一声兵器的交击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与不屈的怒吼。
渐台城楼上,火把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疲惫而坚毅的脸庞,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拉长,仿佛是即将熄灭却仍奋力燃烧的火炬。
王邑的盔甲已被鲜血浸透,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肌肉撕裂般的疼痛,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对忠诚的坚守和对命运的抗争。
就在这时,一阵慌乱打破了短暂的平静。王邑的独子,侍中王睦,面色苍白,双手颤抖地试图解开身上的官服,眼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与逃离的渴望。
王邑见状,怒目圆睁,声音虽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孽子!岂能在此刻背弃家国,弃先祖于不顾!”
王邑猛地一挥手,制止了王睦的动摇,父子俩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并肩作战的决心。
随着城外起义军的攻势愈发猛烈,城内的防御逐渐瓦解,王邑与王睦的身影在残垣断壁间穿梭,每一次转身都是对死亡的蔑视,每一次挥剑都是对生存的渴望。
然而,终是寡不敌众,部下们一个个倒下,直至最后一人,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与绝望。
王莽,这位昔日权倾一时的帝王,此刻也被逼至绝境,藏匿于室中西北陬间,面容扭曲,昔日的威严荡然无存。
起义军的浪潮终于冲破最后一道防线,商县勇士杜吴一马当先,手持利刃,直逼王莽藏身之处。
屋内传出惊恐的尖叫与挣扎,随后归于沉寂。
校尉公宾就疾步上前,眼神冷峻,向杜吴沉声询问王莽的下落。杜吴简短地指了方向,随即,公宾就大步流星,踏入那间阴暗的密室。
最后随从王莽的千余人全部战死或者被杀,王莽被起义军战士(商~县~人~杜~吴)所杀,校尉公宾就向杜吴问王莽的尸身在哪,杜吴告诉他在“室中西北陬间”,公宾就毫不留情,一剑挥下,王莽的首级应声而落,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四周的墙壁。
公宾就亲手将王莽的首级高高悬起,引来无数民众的围观与欢呼。
数十名军士情绪激动,纷纷上前,他们挥舞着兵刃,争相劈砍王莽的尸体,仿佛要将这个曾带给他们无尽苦难的王莽的尸体彻底分裂,公宾收了王莽的玺绶(传国玉玺),将王莽的首级送到宛城。
刘玄拿着王莽的首级看了看,笑道:“如果王莽不窃取帝位,其功当与霍光一样。”
刘玄的宠姬韩夫人笑着说:“他如果不是这样,陛下怎能得到他头呢?”
刘玄乐了,于是让人把王莽的首级悬挂在宛城头之上。
同月,刘玄大军攻下洛阳,活捉王匡和哀章,押到宛城,将他们全部斩首。
同年十月,刘玄派奋威大将军刘信击毙刘望于汝南,同时杀了严尤和陈茂以后,刘玄于是定都洛阳,以刘赐为丞相。
申屠建、李松从长安送来帝王乘坐的车辆和穿用的衣服,又派遣中黄门从官奉迎刘玄迁都。
更始二年二月,刘玄自洛阳向西而进,迁都长安。刚刚出发,李松奉引在前,马突然惊奔,触撞在北宫的铁柱门上,三匹马都撞死。
此时刘玄征调隗嚣及其叔父隗崔、隗义等,隗嚣将去长安,方望以为刘玄成败未可知,所以劝阻,让其别去长安,隗嚣不听,方望以书辞谢而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