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这个李桢卿是个草包,没想到竟如此精明。
玉佩造价是不过百两,可其价值可是数百个百两。
难不成这个草包是装出来的?
她看着李桢卿仍然一身轻松,顿时拿不定主意,看向了一旁。
武曌淡淡一笑。
“无妨。”
谁再敢说李桢卿傻?
三千两足以让一个富商半年内一蹶不振。
他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么拿三千两买下玉佩。
要么将这玉佩重新送回镇国公府,拿回那十二两,充其量多一些利息。
若是普通玉佩,前后一比对,那必然会选择后者。
但玉佩不简单。
那价值,自然不简单。
不多时。
李桢卿吹干笔墨后,付给掌柜十二两后,便揣起欠条,招呼沈桂往外面走。
等走出醉香楼后,李桢卿才在沈桂的搀扶下,坐在了一旁的石头台阶上。
腿还在打颤!
沈桂见状,心里感慨不断。
少爷肯定是知道玉佩极为重要,这次抵押出去,肯定是害怕公爷责罚。
“少爷不用怕,小的等没人后,一定把玉佩给抢回来!”
“抢特么什么抢!”
李桢卿心也在打颤。
本来以为那两个玉腿姑娘,就是某个富家千金,人傻钱多而已。
可真正落款,却是京畿布商会,明空。
京畿布商会为女帝赚钱的地方,上下全都是太监,哪儿有女子?
更可怕的是这个明空!
女帝武曌,虽然缺了姓,但名字拆解下来,不就是明空?
好家伙!
女帝也玩儿微服私访这一套?
沈桂不解。
不抢的话,难不成少爷还有其他办法?
“那花钱买回来?”
“买个屁!”
李桢卿站起身道。
沈桂则一脸懵逼。
玉佩那么重要,既不买也不抢……难道少爷来真的啊?
霎时,沈桂双眼一惊,“少爷!”
“那玉佩可是大老爷亲自给您的,您就这么送出,会有大麻烦的!”
李桢卿回过头来,从腰间拿出一个略有差别的玉佩,在沈桂面前晃了晃。
“开玩笑,如此重要的东西,我能不知道?”
老父亲早就有这方面的预防,害怕原主缺钱典当了玉佩,所以整整雕刻了十八个看似一模一样的,以防不时之需。
这次是用上了,而且还卖出了三千两。
但坏消息是卖给女帝,怪不得她会满口答应!
不过。
只要自己不去兑换欠条,那不就是说,只卖了十二两,就不算骗?
想到这里,李桢卿心情顺畅了不少。
虽然有些亏,起码不构成诈骗,女帝也没机会发难。
但话说回来,要是自己手中的计划若是成功,那三千两算什么?
就算是三百万,她女帝也得给!
沈桂还没有反应过来。
少爷的脑子,啥时候这么好用了?
以前都是强取豪夺,现在居然玩儿上兵法了!
一个假的玉佩,就换了三千两银子!
乖乖……
回去一定要跟夫人好好说上一说,找个时间回祖坟看看。
“不过少爷还需警惕一些,那两位姑娘一看穿着便不是寻常人……”
沈桂担心道,不知道少爷会如何收尾,能平安收尾么?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
李桢卿拍了拍沈桂的肩膀,笑着道,“这帝京城中,哪还有繁华的地方?”
沈桂傻笑一声,少爷说得对,替他找玩乐之地,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儿。
况且现在眼见到下午了,少爷能不知道哪里最繁华,最刺激么?
那自然是知道的,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李桢卿眯了眯眼,这小子的那表情有些问题。
“你可别带我去什么烟花柳巷,我以前可是读春秋的。”
“那是自然。”
“少爷这边请……”
……
不多时。
“来!喝!哈哈……”
洺澜江畔的花船上,嬉笑声与碰杯声相互交错,李桢卿才算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便利。
花船是文人骚客聚会的地方,稍微放荡一些也很正常。
明目张胆地玩花魁也很正常。
不过古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一条条雪白就在眼前晃悠,一颦一笑,除了放荡便是欲拒还迎。
一个字。
润!
“李兄。”
就在此时,一名白衣青衫,剑眉星目,俊朗二字在少年身上,都显得黯然失色……
非凡的少年上前,向着李桢卿拱手作揖。
李桢卿推开身边花魁,眯眼看了看……不是哥们儿,你严艺宽啊?搞这么帅?
念想落地,又看到少年腰间挂着一枚玉佩,上面一个“定”很是显眼。
李桢卿脑海中霎时清晰。
等的人,可算是来了!
“陈兄,别来无恙!”
眼前之人,正是定国侯之子陈瑾宣。
与镇国公府一样,定国侯府也在女帝登基后,地位一降再降,陈瑾宣也很长时间没有出来过了。
这次一听到李桢卿来了花船,他也马不停蹄前来叙一叙旧。
外面天色也暗了下来,该来的人也来了,气氛也烘托到了顶点。
李桢卿左右看了看,故意小声对陈瑾宣道,“陈兄,近几日女帝将有大动作,若按照我的办法做,一日千金不是梦!”
声音是很小,但同一层花船上人,都听得很清楚。
谁不想赚钱?
可看到是镇国公世子开的口,又是各个眉眼紧蹙,一个整日飞鹰走马鱼肉乡里的纨绔子,也有赚钱的方法?
倒要听听他的嘴里,能吐出什么花儿来!
陈瑾宣自五年前就跟在李桢卿身边,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一听赚钱,他可来了大兴趣!
女帝登基之后,给了他父亲定国侯几个虚职,还有一千亩恩田。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恩田确实多,但也是靠天吃饭,短时间赚不到钱。
侯府又有上百个人要养活,这赚钱就是首当其冲的事情。
“李兄,具体是什么动作?该怎么做?”
李桢卿有意无意地环视一圈,周围人也霎时表现得不是很感兴趣,见李桢卿的视线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又都不约而同地凑了上来。
李桢卿嘴角微勾,“可曾听过土豆这种农作物?”
声音仍然比较小,但却好像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霎时间。
所有人心里都开始打鼓,靠女帝赚钱的路子,也只有镇国公府的纨绔世子能想出来。
面面相觑之下,更多的猎奇。
因为这所谓的土豆,他们是真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