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
李祯卿当即蹙眉,在一路上想了半天,还是不得其解。
能够让蜜雪冰茶出事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蜂蜜卖断货了,没有原料制作,所以才会出事。
除此之外,女帝不能让蜜雪冰茶出事,而其他茶馆茶楼的老板,没有能力让蜜雪冰茶出事。
想来想去,还是满腹疑问。
但当走到洺澜江的蜜雪冰茶茶楼前时,他才算明白。
是真的出事了!
茶楼前,站着至少三十余个御林军,阻挡着来喝免费茶水的所有茶客。
上官婉儿就站在门口,一脸坚毅,而那陆章在一旁躬身,连连告饶。
“这是什么意思?”
李祯卿上前,语调中带着质疑。
眼神似乎在交流,但上官婉儿根本不吃这一套!
“哼!”
她冷哼一声,面向数以百计的茶客高声道。
“李祯卿涉嫌粗制滥造,价不配位,借用舆论,谋取私利,现已查实,由陛下亲自审问!”
一瞬间。
陆章自觉天塌了,他哭诉道,“昨日陛下不还亲自下了诏书,称这蜜雪冰茶‘好’吗?”
“怎么今日就……唉……”
“世子爷,您说句话吧。”
陆章只能将希望寄托给李祯卿。
茶楼眼看明日就能开售,按照意愿所折算下来的客流量来看,明日少说都有万两银子进账。
可这突如其来的御林军,给一切幻想都泯灭成渣滓。
茶客们还没弄懂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兴致满满的过来喝茶,还没排上队,就被御林军给堵在了外面。
“该不会是世子爷出事,或是得罪了皇帝陛下,才闹成了这样吧?”
“不应该吧,昨日傍晚时分,陛下还亲自下了诏书,我等喝的茶,可是和陛下一样的,陛下怎会对世子爷发难?”
“说是粗制滥造等等,那蜜茶好不好,我等还不知道?”
“就是说,世子爷此前可是拒绝了定价三十文以上的请求,毫不让步,我等就算再愚昧,好不好也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唉……话虽如此,但世子爷看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祯卿也明白了。
在人群中不乏一些看热闹的人,他们并不是来喝茶的,而是来落井下石的。
这些人,估计就是某个茶楼的老板或者是伙计。
但他们不是真正使坏的人。
他们背后,另有其人!
“走吧,宣政殿再走一趟!”
上官婉儿上前一步道。
她现在甚至想将李祯卿暴走一顿,才能熄灭心中怒火。
昨日明明说的很好听,赚钱赚大钱,没想竟然赚的是黑心钱。
一文钱不到的成本价,卖五文十文钱!
这不是黑心是什么?
大夏给商人定的利,不能超过三成,他倒好,直接五成七成以上!
李祯卿看了一眼上官婉儿,并未说话,但眼神中却多是蔑视。
转而看向所有茶客。
“诸位莫慌,明日开店大业,蜜雪冰茶定会如常!”
“因为这是百姓的茶楼!”
话说完,李祯卿先一步向着皇城而去。
一阵唏嘘紧随其后。
“还如常?今天他李祯卿能出得了皇城,我那茶楼不开也罢!”
“得罪了陛下,他还想开茶楼?做梦去吧!”
“唉,我可听说,陛下震怒,可不是单单因为这蜜雪冰茶是不良商品,更多的是因为帝京的谣言!”
“土豆……”
“没错没错!还有人说,这传言就是李祯卿传出来的!”
“而且居心叵测!”
李祯卿听到了。
忽的停住了脚步,连身后的御林军都是一愣。
李祯卿转向了那几个说坏话的人。
看了三息,微微一笑,随后便扬长而去。
而留在地上的那些人,却感觉汗毛倒竖,明明是艳阳高照,却周身上下都是满身寒意。
“他这是……在干什么?在挑衅?”
“好像是我们再挑衅……”
“不管如何,一定要将李祯卿置之死地,否则我等陇右茶商会,只能等死!”
……
不多时。
李祯卿踏入宣政殿后,看见恭敬而立的姜隐山,没有丝毫意外。
姜隐山却愣住了。
他李祯卿用最廉价的东西制茶,还打着为百姓谋福利的借口,大肆谋取私利,甚至还裹挟陛下与他同流合污。
可为什么他进门的时候,会如此淡然?
浑身上下,都写着四个字。
胜券在握?
“张狂!”
姜隐山气不过,骂了一声,“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李祯卿像是没听见,管都没管,直接上前看向一身怒气的女帝武曌。
“陛下……”
“住口!若是早知你是这等人,那朕绝对将你斩于闹市街头!”
武曌胸膛上下起伏,怒气不断。
若是往常,她还会将怒气隐藏起来,尽量不让其他人察觉帝王的喜怒哀乐。
但这次她是真的忍不住!
李祯卿在打赌的时候,说的可是真好听,一言一句都是为了百姓谋福利,赚钱只是顺带的事情。
可在查明那蜜雪冰茶的成本之后,他的本性暴露无遗!
简直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奸商!
一文钱的茶,居然卖五文钱?
还将百姓哄得团团转。
甚至还将她给哄骗!
这等人,真不该留在这个世界上!
“陛下,我只问一句,那蜜雪冰茶的‘好’字,还能不能用?”
武曌还未说话。
姜隐山当即怒喝道,“李祯卿!你狼子野心,竟用不实的消息,裹挟陛下给你的黑心品牌下诏代言,你居心何在?”
“陛下威严受损,你当受首责!”
“陛下!”
姜隐山再度看向武曌,“按照大夏律法,若蒙蔽圣听,裹挟里外,当按乱臣贼子处置,九族尽诛!”
闻言。
武曌微微眯眼。
“姜丞相,这诛九族未免有些太严重了?此事只是由李祯卿一人引起,他受罪是理所应当,镇国公府何罪之有?”
总而言之,便是祸不及全族。
李祯卿当着可恶,但镇国公李青柏正在江州赈灾,若是赈灾有功,镇国公府会再次进入朝堂。
少一个李祯卿,无伤大雅。
“姜隐山,你就凭这点儿事儿,就想拿住我?”
李祯卿忽然笑着开口道,言语之中全是云淡风轻,对眼前的困境,眼中竟无一点危机。
更甚至!
看向眼前的姜隐山之时,有种看猴戏的意味。
姜隐山更是明白意味,当即怒喝道。
“来人,传人证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