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打算……若有的话,我会通知。”
李祯卿无奈道。
武曌闻言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后续没有打算?
原本信心满满的林清玄及徐霞,也是怔了怔。
这个发言……太出乎意料了!
原以为李祯卿运筹帷幄,后续事情的桩桩件件他都能安排的极为透彻,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实施即可。
但这个“通知”二字出口之后,那岂不是说,走一步看一步?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生死状签下的……岂不是儿戏?
太草率!
“不过,现在发生的一切,仍在我的掌控之中。”
李祯卿再度补充一句。
舆论发酵的极为明显,牙行忙得热火朝天,这就是他要的景象。
后续,只需要将恩田投入到市场之中,价格再翻好几番的时候,才是收网的最佳时间!
当下是不可能说的。
万一这些古人胡搞,那一切的布局,都就成了笑话。
闻言。
武曌也松了一口气。
死马权当活马医吧,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就让李祯卿去折腾吧。
“朕有些乏了,都退下吧……”
……
不多时。
皇城外的人已经散去。
李祯卿与林清玄并肩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个上官婉儿。
“我说……”
李祯卿回过头看向上官婉儿道:“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我做事光明正大,也不需要监视。”
上官婉儿却扬起了头道:“陛下曾说过,除了吃饭喝水,桩桩件件都得有记录,我不能擅离职守。”
“那睡觉呢?”
“你不会也陪我睡吧?”
李祯卿邪笑一声。
“你!”
上官婉儿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想抽死李祯卿的心情。
一旁的林清玄打起了圆场,笑着道:“二人还是不要斗嘴了,都是为陛下做事,没必要……”
话说完,又向李祯卿凑了凑道:“世子,老朽有一事不明,就现在你的地位,完全没必要做到立下生死的境地,究竟是为了什么?”
上官婉儿同样感兴趣。
无非名利。
李祯卿的名声破到路过的人都要啐口唾沫,已经是无可救药,但为利的话……能在陛下那里得到什么?
陛下的内帑都见底了,要赏赐也不会动用国库,这完全就是无利可图。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祯卿看向帝京城的主干大道,来往行人布衣锦衣划分极为明显,一眼就能看的出来,此人是穷还是富。
究其原因,就是士族和豪族带来的裙边效应。
而当下大夏朝要想崛起,就必须打破这一效应!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土地。
打土豪!
“我做这一切,要真说为了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要想大夏朝富强,必须得让百姓富有。”
“百姓富,国才富,国富民强,其他国家,才不敢对大夏朝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这是他的目标,也是任务。
虽然有些宏大,但有大家,才有小家。
镇国公府要想复兴,必须经历这些。
林清玄闻言,眼中熠熠生辉,一瞬间感觉,眼前之人,不再是人,更应该被称之为“圣贤”!
如此想来,那些大儒名家,常谈治国之理论,说得头头是道,但却不及李祯卿半分。
“世子,请受老朽一礼。”
林清玄说着,对着李祯卿躬身。
李祯卿连忙扶起道:“此前……多有得罪,还望林老不要介怀。”
他说的是三年前,给林清玄好险弄入土。
虽是前身干的,但罪恶感和愧疚却是真的。
“无妨无妨,能看到世子这般清明,老朽就算是死……也死的明白。”
林清玄笑着道。
而此时,上官婉儿还未从李祯卿刚才的言语中回过神来。
她更无法相信,自己一直印象中的纨绔恶少,竟能说出如此至理名言!
百姓富,国才富,国富民强……
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晰,但连起来,又在李祯卿口中说出,就变得极为陌生。
李祯卿到底是怎么了?
一道雷劈到成圣了?
还有清玄先生,曾担任国子监祭酒,桃李布满七国,享誉颇多。
如此大儒,此前被李祯卿坑害险些丧命,可现在却反过来要给李祯卿躬身行礼,态度还极为诚恳!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太疯狂了!
“别愣着了,你不是要监视我吗?跟我回府。”
李祯卿看上官婉儿像是魔怔了,提醒了一声。
上官婉儿当即回神,跟了上去,但想起“跟我回府”四个字,总感觉怪怪的。
是自己监视他,还是他反过来要束缚?
不多时。
镇国公府门前。
沈桂站在门口,左看右看,眼见日暮西斜,少爷还不回来,他有些心急。
该不会少爷被女帝给扣下了吧?
但想来,之前女帝都当着百姓的面上夸过少爷,再扣下有些不太合适。
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看见远处两袭身影。
沈桂眼前一喜,“少爷!”
可叫出口后发现,少爷身边,为何跟着女帝的贴身女官,上官婉儿?
随即上前贴着自家少爷小声道:“少爷,这是……?”
李祯卿闻言侧眸看了眼上官婉儿:“这是陛下来监视我的,你去准备南湘别院准备一个房间。”
话说完。
沈桂当即眼前一黑。
监视二字,是能说出来的吗?
还有,那南湘别院至今只有少爷一个人住,再加一个上官婉儿,真的好吗?
上官婉儿只是握拳,没有说话。
既是陛下的命令,那就一切都听李祯卿的。
随即道:“不用特别,简单便好。”
“小的这就去准备。”
沈桂随即先走一步,可走了两步后,又忽然想到一件事,再度走到李祯卿身边道:“少爷,夫人让您回府之后,直接去正厅。”
李祯卿一愣,正厅一般都是商量事情的地方,去那里做什么?
“是来客人了吗?”
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可能。
沈桂眼前有些闪烁道:“卫国公钟离墨,安东侯林炳,河阳侯慕容庆,都在正厅之中。”
他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此前在醉香楼中,三公七侯中,就这几个没有赴宴,稍微一揣摩,就能想到其中的猫腻。
今日多半是冲着少爷来的。
而上官婉儿却是微微眯眼。
此前朝堂上,这三位公侯要置李祯卿于死地,怎么先一步来了镇国公府?
难不成……他们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