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御医!”
“陛下痰迷,快传御医!”
“陛下息怒啊!”
霎时间!
御书房内乱作一团,鸡飞狗跳。
向来稳重的武皇,此刻早已忘却了愤怒,放声大笑,哪怕面对两个最受宠的皇子安抚,武皇也仍旧视若无睹。
“陛下息怒!”
卫国公陈煌劝告无果,下意识朝张豫三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魏冉、靳川果断转身,当即调动大军返回孟津驻守,追随秦峪的步伐而去,唯独张豫愣在原地,似乎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殊不知!
秦峪顾忌所在,就是张豫!
哪怕二人有君子协定,但自从张豫没有拒绝武皇册封后,秦峪就知道,今生与张豫此等猛将再无任何可能!
与其说他是自己的人,还不如说他已经彻底沦为了帝党。继续留在自己身边,无非也就是为了更好的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要不然,孟津一万精锐守军岂能被张豫两万壮丁不战而下?
若非靳川私底下找过自己,秦峪说不定都把这其中关键给忽略掉了。
……
东宫,太子卫府。
还没进门,秦峪瞬间愣在当场。
只因赵妍等人不知何时已经返回东宫,守在府外翘首以盼,似乎是早就料定秦峪不会逼宫造反。
张宪英更是满脸愧疚,率先行了个跪拜之礼。
“张家有负太子期望,家父年事已高……臣妾识人不明,愿一力承担,还请太子责罚!”
显然!
回桃源县途中被百般阻挠的张宪英,已经猜到了其中内幕。
失望之余,眼里又不禁闪过一丝愧疚。
然而,秦峪对此却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连忙将张宪英从地上扶起。
“英儿,张家帮了本宫这么多,本宫又怎么会责怪张家呢?往后可不许再说胡话了!”
说罢,秦峪又不禁神色复杂,看向一旁的赵妍。
“妍儿,难为你了!”
赵妍闻言一愣,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因今日异常认真的村夫,再也不见一丝往日的吊儿郎当。
只属于两人埋藏心底秘密,似乎又在冥冥之中将彼此二人彻底联系到了一起,再无法将其割舍。
紧接着,秦峪苦笑一声。
回想穿越以来的种种作为,自己一个后世来人确实把某些事想的太过于简单,甚至一度有些幼稚!
想在权力的游戏中活下去……
往后,自己就必须要时刻隐藏好自己!
“这次,咱们估计是在劫难逃了!”
赵妍旋即收起脸上的错愕,淡淡一笑。
“今生能陪太子共赴黄泉,臣……臣妾虽死无憾!”
一听这话!
秦峪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说把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但也终归不是没有收获。
最起码,在赵妍心里已经终于认可了自己!
“哈哈哈!”
“好!”
“说的好!”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一起共赴黄泉吧!”
……
镜头一转!
顺天城内,一处偏僻小院。
“你说什么?”
“东宫门外全都挂上了白绫?”
萧云缨满脸的不可置信,总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察合台大军压境,近在咫尺……纵使武皇愤怒异常,但也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除掉太子!
事情的发展,已经大大出乎自己意料!
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时,蒙金国师云图思同样震惊不已,任由他设想过无数种结局,也没料到会是今日这般。
“公主,此次察合台出兵,并非我王庭授意……料想大武锦衣卫已经查明,我们要不要考虑现身?”
萧云缨思虑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咱们咱们不仅要现身,而且还要大张旗鼓给大武太子送葬!”
闻听此言,云图思顿时眼前一亮。
公主这招果然高明!
“属下明白!”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得知东宫大兴丧仪,朝中官员频频造访,武皇脸色越发阴沉得吓人。
“逆子!”
“你怎么敢的?”
“大敌当前……朕没叫你死,你又怎么敢死?”
“往后,天下人又该如何看朕?”
王福见状,当即咣当一声跪倒在地,表情复杂。
“陛下息怒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
如果不是您算计太子,人家又何至于如此?现在主动办起丧事等您赐死的旨意……结果您反而还不乐意了?
“陛下,兴……兴许是太子以退为进也说不定!”
“砰!”
盛怒之下的武皇,抄起桌上的笔洗直直向王福扔去。
“闭嘴!”
“他不是想死吗?”
“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他!”
好不容易稳定住情绪的武皇,再次被刺激得暴跳如雷,几近丧失理智!
“传朕旨意!”
“赐金缕玉衣一副,丧仪整套,谥号为戾……诸皇子藩王,满朝文武前往东宫祭拜,停棺七日入土!”
“啊?”
王福傻了!
彻彻底底傻了!
父子互相置气就算了,哪能闹到如此地步?这道圣旨一旦发出去,可就再无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陛下三思啊!”
“哼!”
武皇面露不悦,又再次给了王福一脚。
“狗奴才,那要不你来做朕这个皇帝?”
“奴才不敢!”
“给朕最后再加上一句,朝中凡有不敢祭拜者,夷三族!”
一听这话,王福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您都给下了这道圣旨,其他皇子哪里还敢去东宫?这不纯找死吗?
一旦太子暴走!
介时,还有谁能够拦得住他?
“陛……”
王福话刚一到嘴边,就立马又缩了回去,只得无奈叹了口气退下。
陛下和太子真不愧是亲生的,这脾气一个比一个倔,谁也不肯后退一步。但愿其他几个皇子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头铁,要不然可有的罪受!
四下无人之后,武皇突然觉得倍感无力,眼神落寞,仿佛一下苍老了好几十岁,开始自言自语。
“难道朕真的错了吗?”
突然!
黑暗中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似乎隐隐还有丝怨气。
“嗯。”
武皇苦笑一声,直接瘫坐在地。
“也罢!”
“自今日起,朕全身心烧香礼佛,不再过问政事……至于七日后由谁入土下葬,朕不管了!”
对于武皇闹小情绪,暗中之人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根本就不予理睬,只是简单回了句: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