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辆马车上。
即白和谢清敏两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打破这氛围的沉默。
即白默默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忽而一笑,对着谢清敏说道:“公主如今倒也安静了许多。”
谢清敏闻言,淡淡的瞥了一眼他,回怼着他,“曾经的情场浪子,如今不也变了许多吗?”
“非也,那是还没有机会去。”
即白挑眉一笑,那多情的桃花眼,光是这般一笑,都会引得无数女子纷纷掷果盈车。
谢清敏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真是祸害!
“即公子在这万花丛中过,切记莫失了足,还需多多注意身子。”
顺着她的视线,即白先是怔了一下,随后都快要咬碎后槽牙的说道:“多谢公主提醒。”
当初谢珩临走之前给他造的谣,到现在都还有人深信不疑。
此时,面前的谢清敏!
即白刚把郁结的气给理顺,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
出于好心,即白顺手将不稳的谢清敏扶住,没有让她跌落。
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前方发生何事,一个身着黑衣的侍卫便抱剑而来,“公主无事吧?”
“本公主无碍,发生何事了?”
一切发生的太迅速了,以至于谢清敏都忘记自己都还抓着即白的手没有放开,头上的发钗甚至都有些散了。
玄弋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两人的手,淡淡的收回,低声道:“淑妃娘娘觉得这路边的风景不错,便让马车慢慢的行驶,多看看这自然风光。”
这侍卫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可却还是没能躲过即白的注意。
他顿了顿,在谢清敏和玄弋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微微挑眉,嘴角的笑意越发加深。
他似乎又发现了什么。
为了印证他心中所猜想的,即白眼神温柔的看向谢清敏,放柔了嗓音,轻声道:“公主殿下,您的钗子乱了,让臣为你整理一下可好?”
即白本就混迹情场多年,自然是知道如何能哄得姑娘,加上相貌多情风流,出手就没失过手。
所以,还不等谢清敏反应过来,直接上手,轻柔地替她整理好了钗子,甚至还贴心的将她耳边的碎发挽至耳后。
谢清敏先是僵愣在了原地,随后不是推开面前的即白,而是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玄弋的方向。
而玄弋看似表面没有任何的反应,实则手中握剑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就连那手背上的青筋都有些暴起。
这两人的变化,全被即白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玄弋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低声道:“属下先告退了。”
“哎…”
谢清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下意识地唤出口,回头看向即白,气鼓鼓地说道:“你故意的?”
即白悠悠端起手中的茶杯,没有任何惊讶,而是含着笑意说道:“公主殿下发现了?”
即白这番反应,不就是说明他就是故意的吗!
谢清敏忍不住扶额说道:“你这人…真是坏。”
“公主殿下若是心有所意,何不告诉他您的心意,凭您的身份,又何愁他不同意,对吧?”
即白缓缓倒了一杯茶杯在她手边,带着一丝引诱的意味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就好似一个堕魔的恶魔蛊惑着一般。
谢清敏摇了摇头,接过他递来的茶水,“不一样。”
“又何不一样?您的身份摆在这里,自不用您亲自开口,那天下大好男儿无不想前仆后继,为您而来。”
谢清敏轻呷一口茶水,缓了缓喉间的涩意,轻声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在乎我的身份。”
说完,她瞥了一眼即白,继续说道:“看来即公子遇到过不少这样的女子?”
即白但笑不语,只是静静地饮着杯中的茶水。
“公主不如先管好自己的情感吧,若是困惑了,可随时来找臣,臣还是很愿意为公主殿下一解忧心的。”
他的话还是带着那般的混不戾的话术,眉眼间带着多情的风流,似乎多看一眼,都会让人深陷在他那密布的温柔之中。
谢清敏先是盯着他看了许久,也学着他的模样勾唇一笑,指尖微微挑起他的下巴,眨了眨眼,青涩而又懵懂地看向他。
轻甜的嗓音,可说出口的话却是冰冷而又无情,“即公子若再这般行事,本公主便将你赶下去,让你尝尝这骑马的滋味。”
即白先是浑身僵了一瞬,整个人迅速恢复正常,言笑晏晏地看着她,却也难得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因为淑妃下令的原因,整个回宫的行程都缓了许久,比预计的时间推移了许多。
不过,也总算是到了。
虽然太子的马车比旁人来得更为宽敞,可毕竟还是在马车内坐上许久,多少都会带着一些疲劳。
而此次回府。
府上的下人都莫名察觉出来两位主子之间氛围的变化。
以往即使两人都不说话,可都带着莫名的和谐,而非像这样,带着淡淡的火药味,沉默得令人感到压抑。
“呦呦…”
“哥哥,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谢珩还没开口说完,宋玖禾便微微行了一礼,轻声打断了他的话。
谢珩考虑到这一路上的舟车劳顿,也就没有多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这样止在口中,微微点名允许她先回去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谢珩紧抿着双唇,眼底闪过一丝幽暗,低声道:“羽书。”
站在身后的羽书微向前一步,低垂着头,回道:“殿下。”
“去查查这两年里,京城中有哪些公子接触过郡主。”
羽书先是惊了一下,迅速回过神,“是。”
他倒要看看,他离开的这两年里,究竟是哪家不长眼的世家公子。
谢珩突然想起什么,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手帕。
那块被谢黎重新送回来的手帕。
他先是紧紧握了一下,随后讥笑一声,“将它扔了。”
这旁人他不知,可这谢黎看向宋玖禾的眼神,他看得可是一清二楚,没有半分朋友的眼神。
更何况,一个未出阁女儿家的手帕掉在他手中,不去销毁,反而在大庭广众下还与姑娘,颇有些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