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人在家中卧,祸从天上降!
三皇子军队驻地附近的村子,当晚就遭殃了。
月色朦胧,天色已晚,王家村的村民们早早熄灯睡觉。
村长王老拱年过六旬,曾是退伍老兵,虽然腿瘸眼花,精神依然矍铄,坐在窗口抽旱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数年前,他的儿子、儿媳死于东瀛海寇的袭击,老村长如今只和十四岁的孙子王狗剩相依为命。
“爷爷,听说海寇又至,三皇子亲自统兵前来围剿。我要投军,给爹娘报仇。”
王狗剩躺在被褥上,认真的说道。
“唉,北方的老百姓惨遭北莽蛮子兵戈之祸,死者不计其数。咱们江南的老百姓,还算是幸运了。只盼着太子秦云早点继承大统,把蛮子打个落花流水,免得江南也遭殃。”王村长叹道。
“现在不少街坊邻居都说,太子被圈禁了,早晚被废,继承皇位的十有八九是三皇子秦潇了。”王狗剩说道。
“哼,咱们平头百姓,关心什么国家大事?还不如关心关心今年的收成如何,够不够交租子哩。”王村长嘿嘿一笑。
“爷爷,三皇子比太子如何?”王狗剩好奇的问道。
“哼,三皇子比太子,好比公鸡比凤凰,土狗比狮虎,长虫比蛟龙。太子爷智勇双全,礼贤下士,最讲义气,京师、浑河几场大战,杀的北莽蛮子人仰马翻,若非奸臣在后面作祟,早就直捣黄龙,覆灭北莽了。据说北方的老百姓,每村都供奉着太子的生祠,说太子是天上星宿转世,盼着太子爷彻底打垮北莽蛮子,让咱大凉过上安生日子。”
王村长提到秦云,眼里放光,不禁涌起钦佩之意。
“太子秦云......侍奉这样的英雄,也算是此生无悔了。”
王狗剩嘴里喃喃,有些出神。
却听村口鸡鸣犬吠,乱作一团。又听得一阵喊杀声,刀剑闪亮,有兵马进村了。
“搜查海寇的奸细!不得有误!”
余鹏高举点钢枪,大声叫嚷。
“搜捕奸细!不可教走脱了一个!”
韦峰一身轻甲,手持大刀,带着众人挨家挨户踹门。
王村长披着衣衫,出门相迎,拱手道:“军爷,我们这王家村都是良善百姓,从来没有什么海寇的奸细。诸位剿贼辛苦,请喝几杯薄酒......”
“老狗,装腔作势!”
余鹏也不废话,抬手一枪刺去,王村长捂着肚子,血流如注,倒在门里。
“堵住村口,去其他地方搜一搜!”
余鹏和韦峰带着手下,杀气腾腾的赶去。
王狗剩看到了爷爷在地上挣命,拿起了门口的镰刀,准备拼命。
“藏起来......去金陵......伸冤......”
王村长脑袋一歪,就此死于非命。
王狗剩咬牙切齿,躲在一口大缸中,所幸没有被发现。
其余的村民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老天爷呀,这是干什么?”
“救命啊!救命啊!”
“我们都是大凉的良民,不是海寇的奸细!”
“军爷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啊!”
不多时,村子里哀嚎声、求饶声,小儿的啼哭声,连带利刃砍入肉体的闷响,濒死者的呻吟,汇成了一曲炼狱的交响曲。
韦峰手持血淋淋的大刀,回到村口,嘴里连叫痛快。
三皇子的家将拎着人头,陆续赶来。整座村子都被屠光了。抢来的财物,却不是太多。
“你们官兵,比海寇都恶!被北莽蛮子都坏!”
“天良丧尽!天打五雷轰!”
十几个妇女被拖曳着赶了过来。
“哼哼,南方的村姑姿色不错。城里的歌女舞姬玩腻了,倒想换换口味。”
余鹏邪笑一声,色眼放光。
“你们官兵狗彘不如!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一个年轻妇女揪住了余鹏的衣领子,嘶声哭吼。
“弟兄们,爽过之后,莫要留下活口!臭娘们,你记住喽:老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乃是三皇子麾下大将余鹏,这位是我兄弟韦峰!你们村私通海寇,死有余辜,怪不得老爷我。见了阎王爷,也不要做个糊涂鬼。”
余鹏狞笑一声,一把扛起了妇女,直奔树林。
“余大哥,你吃面条也给兄弟们喝口汤吧!”
三皇子的家将们一阵哄笑,拖着掳来的妇女,一起往村口的林子里奔去。
野兽般的暴行,持续了半个晚上。
天色蒙蒙亮,余鹏、韦峰晒领手下,带着人头,兴冲冲的回到了营寨。
“三皇子,托您的洪福,我们突袭了海寇盘踞的营地,斩首二百,大获全胜,弟兄们无一伤亡啊!”
余鹏和韦峰满身是血,故作精疲力竭之状,跪拜再地。
“哈哈哈!有两位将军在,海寇不足为惧!”
三皇子纵声大笑,得意忘形。
此次行动,参与者都是三皇子的家将,禁军官兵们满脸惊讶,凑上去检视砍来的海寇首级。
“发型不对啊,海寇的发型都是古里古怪的,这些倒像是大凉百姓的发髻......还有这几个海寇的首级,怎么这么小......这个是女人吧......”
一个禁军军官面色煞白,小声嘀咕道。
“嘘,胡说什么,你不要命啦!”
另一个军官神色慌张,赶忙捂住了他的嘴。
杀良冒功?
不少禁军的兵将都看出了端倪,有惊惧,有愤慨,不一而足,却是谁也不敢说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战事十分顺利。
海寇闻风而逃,不敢交锋。
余鹏和韦峰带着一众三皇子府上的家将,一连屠了五六座村子,收获了很多“海寇首级”。
战报传到了金陵,凉帝大喜,在朝堂上连连称赞:“老三真不愧是我们秦家的千里驹!旗开得胜,打的贼寇溃不成军,好!好!好!”
“战神再生!”
“不愧是三皇子,天生就有统兵之才!”
众臣也是一阵交口称赞。
处于圈禁状态下的秦云,一日正在屋子里练字,却听得门外传来了一个年青男子的哭声。
秦云心里好奇,推开大门,却见门口密密麻麻全是皇城司的人马,如临大敌。
台阶下跪着一个衣衫褴褛、鼻青脸肿的年轻人,跪在地上,手捧血衣。
“王家村村长之孙王狗剩,向太子殿下伸冤!”
王狗剩磕头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