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高处,盯着远方飘荡的风尘,看着如同一线的大军南下,匡宁平面带兴奋,对子鼎言道:“阳武派兵去增援了,我们的机会来了。”
子鼎压制内心的兴奋,“王父将军,你带两千人留下,拦截他们回援。”
“两千人足矣!”王父安伸出两个指头,看着周边的沼泽,信心十足,“放心吧,只要我们卡住这里,挡住敌军回援一两天没有任何问题。”
知道王父安从不口出大言,子鼎略微放心,看了看西斜的太阳,言道:“明日早上,就强攻武强,若是成功,就是大胜!若是敌军有了防备,刚才出去的那万人,就是引诱我们出兵的诱饵,等待我们的就是全军覆灭。”
匡宁平眼神中露出坚毅,“到了这里,除了拼死一战,还有选择吗?”想了想,指着天空言道:“我懂些云祲之术,天、东、西为一卦相,南、北、地为一卦象,你们看,这天和东西南北皆是阳,而我们所在为阴,这是天火同人之卦象,卦辞中有言,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
子鼎大喜,命令子福,“告诉大家,今日云祲,是天火同人的卦象!利涉大川,师克相遇!是大好的兆头,只要我等同心协力,定然会大胜而归。”
“千里奔袭,人生快事。”匡宁平笑道:“城就在眼前了,该怎么进去那?”
王父安笑道:“当然是夜袭了,任谁也想不到,我们到了这里。”
子鼎突然露出得意的笑容,“既然没想到我们来,为何要夜袭?”
武强城上,镇守城门的副领凝目远望,看到上百骑兵正在策马而来,赶紧喊道:“快,拉起城门。”随着令下,沉重的城门被拉了起来。
等队伍靠近了,城上守军看到甲胄,知道是自家骑兵回来了。
占福明在城下大喊:“快放下城门,我们是李邦忻大帅派来押解粮草的。”
副领大喊:“对不住了,兄弟,前方有战事,为防止敌人偷袭,这里戒严。再说,昨日不是有粮草随军押运了嘛,怎么又来押运?你们到底是何来历?”
占福明大喊:“拉我上去,我有话说。”
城上落下一根绳子,占福明绑住腰,被拽了上去,见到副领,拱手言道:“兄弟,我们不是来押解粮草的,是来接李大帅家眷的。”说着,就递上了一个小布袋,小声言道:“是接大帅外室,武邑那边不安宁,所以多带了些人。”
副领掂了掂布袋,觉得挺沉重的,心中很是满意,可开城门牵扯太大,依然不敢打开城门,顿时脸色就犯难了,想了想,“要不你带几人去城内吧。”
占福明又掏出来一个小布袋,逃出一大把碎银子,发给众人,“这是让兄弟们喝酒的。”嘿嘿笑道:“其实,还有几个人要接走,几个人怕是不够啊。”
众人得了好处,纷纷替占福明说话,“大人,就开了这城门吧。”
见副领还在犹豫,占福明对副领笑道:“大人有什么害怕的,难道我们百人还能夺了这城池不成?这城里也有万人啊,我们找死也不是这么找法啊。”
想想也是如此,副领这才命令打开城门,看着骑兵进入城中……
火光映红天空,到处都是震天的喊杀声,看到战火蔓延而来,亲兵队长上前,将战马牵了过来,催促李天佐上马,“主公快走,现在东门已失。”
领参军萧岩慌里慌张的跑过来,高声问道:“有人叛乱了?”
卫队长解释道:“不是叛乱,是偷袭!城里全乱套了,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敌军直接冲这里来了,正在府门口激战那,我来保护大帅撤离。”
萧岩怒骂道:“胡说八道,哪还有什么军队来偷袭?这是混进来的奸细,想要搞乱我们的,没有多少人,快,组织人马抵抗。”
李天佐冷静下来,“本帅一走,必定大乱,在这里坐镇,可以稳定军心。”
稍等片刻,众人看着武强城中一处处火起,东南西北传来愈来愈大的喊杀声,还有各处的急促的报警钟声响起,知道事情没有想的这么简单了。形势愈发危急,见主公还在坚持,卫队长命人架起李天佐,上前劝谏道:“现在外面一片混乱,敌军猛攻帅府,主公就是要等,也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萧岩指着西方,“趁乱突围,往西走,去马扶公那里。”
卫队长满脸的疑色,暗暗握住剑柄,“为什么不往北,尽快返回高阳?”
萧岩叹了口气,“看这架势,应有内奸相助,内奸既然知道主公来此,定会在北门等着,看来是想除掉主公啊!”说着,上马开路,“这内奸估计也没喊上马扶公。”说着,面露苦笑,“原来最不受信任的人,现在反而是最信任的了。”
李天佐赶紧上马,大手一挥,“走,去西门,敌人既是从东门攻过来的,西门处敌人还不多,赶紧走,还来得及。”跨上战马,咬牙切齿的言道:“既然他们想让我死,那我不能遂了他们心愿,待我回去,看怎么收拾他们。”
萧岩一马当先,大喊道:“先去马扶公处,收拾人马,重新夺回武强!”
武强城中各处都在组织抵抗,可随着南门被攻下,受到两面夹击的驻军很快就被打的晕头转向,陷入混乱的士兵不得不开启北门,仓皇向着逃去。
血与火的战事结束了,城墙上飘扬的三鱼旗,表明了元卫的胜利。
扶柳城中,各路英豪群集,欢庆胜利。宫兰介、师苑春等人在等待,准备庄重的欢迎子鼎,师野臣好奇的问道:“姐姐,子将军什么样。”
师苑春不耐烦的回道:“都问了好几遍了,我哪知道。”
师野臣好奇的问道:“我听说,咱娘要把你嫁给子将军。”
师苑春满脸的不高兴,“别提这事,那是匡叔想的。”
师野臣认真的提议,“听说子将军很英雄,我倒是想有个这样的姐夫。”
“别胡说!”师苑春更是不耐烦,“该让娘给你娶个媳妇,你看上谁了?”
看到十多匹战马辚辚而来,众人列队,将此战的功臣,子鼎迎进府中。
宴席热烈而欢快,子鼎被推举出来,举杯言道:“今日先敬樊将军,他才是此战做大的功臣,若是没有武邑的坚守,一切都无从谈起。”
陶惕生也举杯言道:“没有子将军鼎力相助,胜败难料。”
今日宾主尽欢,大家畅所欲言,三杯酒下肚,众人的话也多了起来。
祖在中有些歉意的言道:“幸有君美,当初不是她力排众议,怎么能有现在的大胜,当初还生气她一意孤行,这么来看,还是我目光短浅了。”
匡宁平看到时候来了,便提议道:“君美是我们师家的主心骨啊!可我们的这位巾帼英雄最后还是要嫁人的,我做个媒人,子将军青年英杰,尚未娶亲,我们少主也是国色天香,这二人今日相聚,倒是天作之合。”
师苑春的姿色已经让来宾叹服,中定也有迎娶之意,曾几次提出迎娶之意,可师家并没有回应,都好奇的看着宫兰介和师苑春的反应。
陶惕生打着哈哈,“匡司马是喝多了,此事怎么能做仓促之言。这大庭广众之下,我们君美也是女儿家,你让她如何回应啊。”
师苑春却大大方方的言道:“匡叔,我有心上人了。”
见师苑春如此大方,以为这是推脱之意,看她表情,那里有点小女儿态。正在端坐的宫兰介脸上的表情慢慢阴寒,如同结上了冰霜。
匡宁平赶紧追问了一句,“这位心上人是谁啊?”
华襄知道再说下去就漏了,就赶紧转移话题,“君美还是小女儿家,这个怎么好意思大庭广众下说。”举起酒杯来劝酒,“子将军,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子鼎却借着喝酒,偷瞄了眼师苑春,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