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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没什么

    “那么可耻的事,我办不出来。”覃墨年凉凉一哂,说罢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慈善晚宴的第一个环节就是拍卖。

    前半段时间,祁月笙发现覃墨年的手机一直亮屏,但只震动了一下,就被他调成了静音。

    她已经恢复平静,淡淡讥嘲道:“怎么不接?”

    猜到对面是舒尔,毕竟一入场,她就感受到了那道几乎能把她烧成灰的灼热目光。

    “不重要。”覃墨年把手机倒扣过去,不打算接,目光转向台上,像是在看主持人手里的藏品。

    可祁月笙分明看到他小臂凸起的青筋,只有情绪郁燥紧张的时候,他才会这样。

    她垂下眼,不想再看。

    台上藏品众多,这种场合,身为慈善晚宴的主办方,覃家必须参与竞拍以尽东道主的心意。

    覃父覃母身表示范,前两件饰品都是覃父拍下,送给覃母的。

    今天祁月笙被覃墨年带来参加晚宴,相当于向外人昭告她的身份,第一次露面,就成了闪光灯下的焦点,于情于理,覃墨年都该表示一下。

    祁月笙知道,这种场合,代表的是覃家的面子,不代表覃墨年的本意。

    见覃墨年望过来,她意兴阑珊地指了一颗南宋时期的夜明珠,大约拇指那么大。

    因为个头和品相都不算好,所以起拍价并不高,只有五十万。

    本以为竞拍只是形式,这颗夜明珠也会顺利落入他们囊中,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舒尔穷追不舍,最后把价格炒到了八百万的高价。

    祁月笙:“既然舒小姐这么想要,让给她也没什么。”

    反正她也不喜欢,何必和舒尔争风吃醋抢夺无用之物?

    覃墨年面色不变,一口价涨到了一千万。

    祁月笙不解看向他,“你不怕舒尔生气?”

    覃墨年之后却一直未再开口,祁月笙也再没看上任何藏品。

    中途告一段落,祁月笙肚子有些异样,就去了一趟洗手间。

    离开时要推开隔间门。

    “你明知道那颗珠子我喜欢,为什么还要送给她?”女声俏生生的嗓音里夹杂了一丝哭腔,像是嗓子眼塞了一颗棉花糖,更加软糯,也更惹人怜惜。

    “你如果喜欢,我让周旖给你挑个更大更好的,保证比今天这颗名贵。”覃墨年何等冷清的性格,祁月笙从没见他这么低三下四地哄过她。

    可对上舒尔,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了。

    祁月笙抓住把手的手一松。

    “你明知道这不一样的。”祁月笙知道舒尔在争什么,无非就是小三与正室之间的较量,也是为了验证谁在覃墨年心里更重要。

    覃墨年嗓音罕见的柔,“爸妈都在,这次先委屈你了。”

    看,如果不是为了覃家的面子,就连一颗烂珠子,覃墨年都不愿意给。

    似有所觉,肚子也泛起阵阵痛意。

    她咬牙,细细喘着气,捂住唇瓣。

    好半晌,舒尔终于不再闹,“也是我不好,笙笙现在明面上还是你的妻子,我不该闹脾气的。”

    覃墨年缓声,目光由柔和渐渐染上一层凉意,“对了,你怎么来这的?”

    舒尔支吾,没把臧婳供出来,覃墨年却猜到了。

    “是臧婳带你来的?”

    舒尔否认不了。

    “好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咱们就当扯平了。”

    覃墨年怎么忍心再责备她?

    祁月笙听见他的笑声,旋门离开时,只来得及看见两人相拥的背影。

    她回去,拍卖场的工作人员把那颗带有瑕疵的夜明珠交给她。

    祁月笙收到手打开看了一眼,历经时光淬炼,光华黯淡,平平无奇的,像块普通的石头。

    但好歹是这三年来,覃墨年第一次亲手送的礼物,她还是紧紧握住了盒子。

    后半场,覃墨年彻底缺席,祁月笙也懒得在会场寻找他的身影。

    树欲静而风不止。

    “表嫂,别来无恙啊,怎么一个人站在阳台吹冷风,我表哥不在?”

    臧婳从小娇生惯养,性子傲慢目中无人,祁月笙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早习惯了。

    眼尾瞥她一眼,“明知故问。”

    这种场合,覃墨年不可能请舒尔来戳心窝子,唯一的可能就是覃家有人泄密。

    臧婳见祁月笙生气也不再装,“我表哥心不在你身上,你为什么还要缠着他?舒尔姐和表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忍心占着位置耽误他?”

    祁月笙听了,眼尾当即红了。

    她刚要反唇相讥,就见不远处,覃父威严的目光望过来,有隐隐的审视。

    她反应了大概五秒钟,才道:“不是我占着,而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占着。”

    臧婳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祁月笙居然反应这么快。

    趁她没反应过来,祁月笙上前一步,附在她耳边,“你刚刚的话,敢不敢当着你姨夫的面再说一遍?”

    瞳仁一点点放大,逐渐沁满恨意和不甘,手掌伸出来,距离祁月笙的肚子,一公分的距离不到。

    祁月笙却往上一贴,让腹部与那双手之间毫无缝隙。

    “我流产,你能脱得了关系?覃家子嗣单薄,公公婆婆可是盼了很久了。”

    一句话,臧婳就仿佛被定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覃父覃母却已经牵着手走来,在距离两人很近的地方停住。

    覃母脸色不好看,找了树林后比较僻静的地方,喊祁月笙过去。

    “你在和婳婳聊什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派头。

    祁月笙一愣,随后缓缓一笑,“妈刚才不是都看见了?她发现我怀孕,十分惊喜,要摸摸看。”

    刚刚外甥女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模样。

    但祁月笙也没必要撒谎,而且她不愿意把臧婳往那个方向想。

    顿住片刻,覃母冷声道:“你和婳婳不怎么对付,以后尽量别和她接触了。”她这也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好。

    想到这,立刻一肚子的气,“你怀孕,瞒着我们所有人?”

    祁月笙脖子微哽,水汽直逼眼眶,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是我让她瞒着你们的。”一句话从天而降,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祁月笙发现覃墨年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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