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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良善之人

    “那你还不快走。”刘据大手一挥,公孙敬声松了口气,赶紧跑了出去。

    “这就解决了。”张凌看着远去的公孙敬声,还是难以置信。

    “解决了,你看,我说这个公孙敬声是良善之人吧,刚刚只是开玩笑,你别介意啊。”

    刘据拍了拍手。

    “其实公孙敬声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过窦兄,我有个事情要提醒你。”

    “对于这个公孙敬声,你千万要敬而远之。”

    张凌提醒刘据。

    “为什么,像他这种纨绔子弟,长安城多了,你站在城墙上面拿起钻头一扔,少说也能砸到十个八个地。”

    “为什么要敬而远之。”

    刘据好奇地问张凌。

    对于公孙敬声的这种行为,刘据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对于这种人,为什么要敬而远之。

    看在刘据为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的份上,张凌特意分析道:“你知道,现在的丞相公孙贺是太子党最大的一根支柱吧。”

    “这是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吧,你上次也说了。”刘据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如果想把太子拉下马,会怎么办,肯定要把这根柱子给推倒。”

    “现在公孙贺在任上谨小慎微,再加上现在又没有什么实权,外人很难抓住他的把柄。”

    “所以,最快扳倒公孙贺的方法自然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公孙贺身边的人,又有哪个比起公孙敬声合适呢。”

    “你看看公孙敬声的所作所为就明白了,胆子贼大,他能老老实实地做他的太仆,太小看他了吧。”

    “负责军需,呵呵。”

    张凌一字一句的分析道。

    其实,这分析也是扯淡,就是从公孙敬声的下场反推的。

    可是这些话听到刘据的耳朵里,却让他一惊。

    虽然他最近成功让刘彻对他的印象好了起来,但是公孙贺这个东宫支柱,短时间内还是不能倒的。

    “张兄高见,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生意上的事情,先行回长安了,对了,给你带的礼物我都放到门外的马车上了,你自己找人接收便是了。”

    刘据说完,就踏上了回长安的路。

    张凌等刘据走后,出门一看,顿时惊呆了。

    满满一马车的奇珍异宝,还有几个疑似琉璃的器具。

    光是这一车东西,就够换张凌这样的庄子了。

    “这窦兄,可是越来越讲究了啊。”

    张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大手一挥:“收下,通通收下。”

    这笔钱张凌收得心安理得,跟刘据说了那么多的事情,这学费总是要交的吧。

    如果张凌知道刘据的真实身份的话,估计还会觉得收少了。

    超越时代的知识,怎么也不能太廉价了。

    第二天,公孙敬声从外面回到了家,就见到他的父亲公孙贺坐在正堂之上,面无表情。

    公孙贺的身材矮而粗壮,头大而圆,阔脸,颧骨高,鼻翼宽,标准的胡人长相。

    但身上却是汉朝人的打扮,看上去未免有些怪异。

    不过他的儿子公孙敬声,则已经基本上与汉人无异了。

    “爹。”公孙敬声打了一个招呼。

    只听他厉喝一声:“公孙浑,把他给我拿下。”

    公孙贺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一个仆人冲了过去,把公孙敬声架在地上。

    “少爷,老爷现在很生气,你忍着点。”

    公孙敬声看了一眼公孙贺,没有吭声了。

    公孙贺胡人出身,教育孩子的方式简单粗暴,就是一个字,打。

    公孙敬声从小挨到大的打,早就已经习惯了。

    公孙贺拿起藤条,一下一下的朝着公孙敬声打去。

    他是武将出生,手上自然力道十足,没过多长时间,公孙敬声的背部已经布满了血痕。

    公孙敬声这时候倒也硬气,一声不吭的让公孙贺打完。

    他也知道,凭自己老爹的性子,投降一点用处都没有,还是老老实实地挨打算了。

    他爹也就是发泄发泄怒气而已,又不真敢打死自己。

    公孙贺打了一会之后,这才把手中的藤条递给了公孙浑。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嘛。”

    公孙贺气喘吁吁地问。

    如今的他已经五十多岁了,纵然年轻的时候再生猛,也难逃岁月的流逝。

    “太子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你了。”

    “爹,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不就是一个小豪强的庄子嘛,我都赔他一个庄子了,还有什么问题。”

    公孙敬声也不是笨蛋,自然猜到了公孙贺为什么要打他。

    “大惊小怪,好,这件事就算你过去了,可是军需呢。”

    公孙贺冷冷地说。

    “军需,什么军需?”

    公孙敬声立刻装傻。

    “装,我让你装,要不要我把你手下负责贪墨军需的黄玉臣给你找来,你和他对质。”

    公孙贺一看公孙敬声的样子,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又举起藤条,打了许久。

    “父亲,你是怎么知道的?”

    公孙敬声吃痛,反问公孙贺。

    他这一问,也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己贪墨军需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的,你别管,我就想知道,你是嫌咱们家人活得都太长了嘛,这钱都敢贪。”

    “你知不知道,陛下对于军队有多重视,你贪墨的钱,都是拿来给你买棺材的,懂不懂。”

    说到激动的地方,公孙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公孙敬声是他和卫子夫的姐姐卫孺所生,也是连接东宫和他们公孙家的纽带。

    所以未免对公孙敬声宠溺了一些,现在看来,公孙敬声是宠溺的太过了。

    自己这边战战兢兢地在丞相位置上面坐着,生怕别人找到破绽,把自己扳倒。

    谁能想到,最大的破绽就在自己身边呢。

    “爹,不就是一些军费嘛,别人家怕,咱们家怕什么,陛下还真能把咱们家给咋样了。”

    公孙敬声满不在乎地问公孙贺。

    公孙贺快被公孙敬声给气得吐血了。

    就这政治觉悟,在太仆的位置上待着,太危险了。

    “你,你懂什么,自从尧母门的事情发生之后,有多少人想扳倒我们公孙家,然后牵连到太子身上,你懂不懂,懂不懂。”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不大说的是,万一被查出来,陛下很有可能让咱们赔上这笔钱了事。”

    “但万一有人在陛下面前挑唆几句。”

    “这件事就会被无限放大。”

    公孙贺没办法,只能把事情掰碎了说给公孙敬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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