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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末将为先锋!(感谢盟主【暮流清溪一叶舟】兄弟再次十万赏。)

    行军,很慢,六千战兵,留了三千多守家,三千辅兵,近万的马,驮马拉车架,绵延去六七里地。

    匠人六七百,学徒近千,工具就装了十几大车,匠人们也坐车,学徒在路走。

    队列里,有那游骑来回不断巡视。

    将军在前,有人凑出头去看,想看将军,车架如龙,人马万千,哪里看得到将军在何处?

    听说苏将军有时候也会来去巡视,等了又等,不见将军来……

    学徒祝大郎,看了几眼车架后面坐着的师父,又看了看前面马背上的骑士,脚步快走几下,来到马后。

    “你好啊……”祝大郎试探一语。

    “作甚?”那骑士转头来看他。

    祝大郎连忙堆出笑脸来:“兄长哪里人士?”

    “阳谷。”骑士好似有些冷漠。

    “我是北京人,家就在北京城外七八里……”

    “嗯!”

    “小弟姓祝,家中行大,有个粗名,祝石头。”

    “我姓应,应天,大宗行八,小宗行三,唤个三郎就是。”

    “应三哥……”

    “嗯,你往马侧去站,莫要站在马后,马可尥蹶子,踢着你可不好。你是匠人,不必队列严整,站出去一点,想来无妨。”

    “哦哦,三哥……”

    “什么事?说。”

    “三哥,打仗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嗯……”三哥在想,便是有些不知如何描述,想来三哥也不善言辞,想来想去,说得一个词来:“就是杀人,跟着列队,紧密不散,杀敌就是。”

    “听说将军最是爱护士卒,给起钱来,从来大方……”

    “那是!我都攒下五十多贯了……帐下人头,三颗!当然,也有与同袍分来的……”应三哥说到这里,有些自得,带有几分骄傲。

    “你这马真好,雄壮!”祝石头眼中有几分羡慕。

    “那是,雄壮骑乘,劣马拉车。”

    “这马平日里可以骑着到处走吗?”

    “那不行,军中的马呢,军中将养,看管得严,但若是休沐回家,可以与上官去说,借用几天回去,倒也无妨,但若是死了伤了,可赔不起……宝贝着呢,我借了一次,都不敢多骑,便是牵着他走……”

    应三哥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一脸自得,便是牵着马在路上走,那也是整条路上最靓的仔。

    便问,百姓家中,谁人有马?

    “啊?这样啊?那打仗的时候呢?”

    “行军打仗自是无妨,便是在军中操训,死伤,将军皆不问,只管驰骋!”

    “哦……”

    “怎么?你也想入军伍啊?”

    “我……”

    “你好好当你的匠人吧……”

    “应三哥看不起人呢……”

    “哈哈……不是看不起你,你且看着吧,此番你先看一遭,上阵杀敌可不易,看得这一遭,你再说要不要入军伍,我家将军要招两万兵,可还差一万好几百呢,你这身板子还不错,看起来也是良家子,你若愿来,我家将军当是要你的……”

    “我有好胆气!”祝石头还是觉得自己被人轻看了。

    “好好好,你且看着,看一遭!”应三哥笑着,其实和善。

    却听头前都头忽然回头来喊得一语:“莫要聒噪!”

    应三哥立马坐正身形,手在后面摆,口中轻轻有语:“回去回去……”

    祝石头便也连忙低头,脚步慢几分,回到那车架之旁。

    两三日走去,到了地方,木头在伐,营寨在扎,壕沟也在掘,便是不论战兵辅兵还是匠人,皆是忙碌不止。

    匠人们更是忙碌,大匠指挥左右,小匠开始清点工具,学徒们更是搬来搬去……

    似是战争要开始了。

    那游骑来去驰骋,甚至有那威武的军将带着百十人去,就敢到那贼人关隘之下张弓搭箭去射。

    贼人自也回击,箭雨漫天,那军将竟是毫不畏惧,只管来回驰骋,四处飞奔,一边奔还一边哈哈大笑……

    祝石头一时看得有些呆愣,却是师父一句骂来:“还不快干活?”

    “哦哦……”祝石头点着头,手中有弹线的墨盒好几个,提着就走,却是眼神依旧在那远方关隘之处。

    那军将好生了得,竟真看到他连射几人落了墙下。

    只待来去几番,那军将回来了,直奔营寨而回,一身威武好铁甲,却是那铁兜鍪一掀起,那脸看起来着实不大……

    那百十人一列而过,左右军汉皆是笑来:“李指挥使,好本事啊!”

    “李指挥使这射术是越来越高超了!”

    “李指挥使,一会儿将军又要夸赞你了。”

    那年少的李指挥使哈哈大笑:“便是将军让我去的,让我去给点颜色教贼人们看看……且看贼人敢不敢出来一战。”

    “李指挥使威武啊!”

    “嘿嘿……”李指挥使笑着左右点头。

    李指挥使打马过去了,回那刚刚立起来的中军大帐而去。

    不得片刻,他又回来了,左右来问,他说:“将军让我再去一番,哈哈……”

    “将军可真喜爱你!”

    “李指挥使,多射几个下来!”

    李指挥使脸上有那略带无奈的笑:“就怕贼人不露头了,刚才就在躲,此番再去,只怕都躲在垛口之下。”

    “这些贼人好生胆小……”

    “我去也!”李指挥使马腹一夹,健马离弦而去。

    一彪铁甲骑,不过百十号人,依旧轰轰隆隆……

    祝石头的视线,就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一彪铁甲骑与那位少年军将。

    便是师父又来呵斥:“你能干就干,不想干了,你就投旁处去……”

    祝石头嘿嘿笑着:“师父……”

    “唉……你父母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你却想投军,若是你投军去了,我如何与你父母去说呢?”师父叹息摇头,却并不真正严苛。

    “师父,刚才那人是谁啊?他好生年轻,怎的就成了指挥使?”祝石头问着。

    师父不答,只低头清点工具,锤凿锯尺斧刨……

    “师父……”

    “唉……那人名唤李成,年不过十七,是阳谷县的猎户出身,昔日曾随将军一起猎虎,拜在将军麾下做了亲兵,一手极好的射术,随将军身边上阵,向来悍勇得紧,不知杀得多少人头,军功而迁,怎就当不得指挥使去?”

    师父还是答了,却也抬头去看这个徒弟,看得徒弟脸上那向往之色,又是摇头叹息。

    “师父,他当真只十七!”

    “十七十七,他的婚事都是将军操持的,娶的就是将军家中的那婢女冬欢,将军家中就这一个婢女,教他娶了,就是那孟娘正店的小东家……”

    师父说着,徒弟想着……

    “回神了……”师父喊一语,吩咐:“还差一把小刨,你去车架里再寻寻。”

    “哦哦……”祝石头点着头,往车架去,眼睛却在身后,看的是那小军将带着百十骑,在那关隘之下驻马大笑。

    又听师父喊:“寻到没有啊?”

    “来了来了……”话是这么答,却是此时才去车里寻。

    “快些快些!此番工事又多又急,似你这般磨蹭拖拉,我得带着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去讨饭了!”

    “来了来了……”这回是当真抱着一个小刨子回来了。

    “唉……你啊,若是真想投军,且看一遭再说吧……军可没那么好投,不像咱们当匠人,干活就是,那从军啊,是当真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师父好言。

    “师父!”却见祝大郎面色严正。

    “怎么?”师父没有好气。

    “说书先生的戏文里说,男儿当如是也!我陡然想起这句来了,男儿当如是也!”

    祝大郎,祝石头,好似当真魔怔了。

    “哎呀!”祝石头忽然捂着自己的脑袋,疼得龇牙咧嘴。

    师父在斥:“把那颗树搬过来,架在木马上,去了皮,锯得三尺等分!”

    “唉……”祝石头飞跑过去,把那辅兵运来的小树扛在肩头……

    却看那边,关隘之下,那小军将好生猖狂,一手在弓,一手拿箭,只问那隘口之上:“鼠辈,鼠辈尔!”

    隘口之上,也有人说话,只是并不大声,只说与左右:“只叹我那花荣兄弟不在,我那花荣兄弟若在,岂容得他这般猖狂!”

    “贼首宋江,你听着,我家将军此来,便是要取你项上人头,你可把脖颈洗干净了,待我家将军来取!”

    小军将,更猖狂。

    便是话语喊完,小将打马而去,轰轰隆隆声音渐远,那隘口之上,才出现许多人影。

    把宋江有言:“当造大弓弩,造那床子弩!好教这乳臭小儿有来无回……”

    说着,便也是无奈,山寨里什么人才都有,只可惜能正经打造好军械的匠人没有……

    只看左右众人,皆是脸上无奈,刚才百十冠军来去驰骋,也对射几番,居高临下,却也着实吃亏。

    吴用换了话题,来说:“哥哥勿忧,我看苏武,并不是真要攻寨,只是想激我等出寨迎战而已,只需高挂免战牌,不必理会。”

    宋江点着头:“学究所言,自是有理。只是……若他长久围困在此,也不是个事……”

    便是苏武长久围困,那出去的人,即便得手钱粮,如何又好回来?

    吴用也眉头紧皱,却也出计:“哥哥放心,若真如此,八百里水泊,他苏武便也不可能处处顾得上,只管试着从水路而回……便是慢慢来,一车一车,一船一船偷偷来运……”

    “若真无奈,也唯有如此了。”宋江点头答着,却也是知,苏武那游骑可不是吃素,大批人马出现周近,必得侦知。

    兴许真只有吴用所言之法,分得无数零散,一车一车一船一船,能运多少就是多少。

    越想越是难,何其难也……

    这苏武,怎的这般难打发,着实是天杀之人转世,天杀的!

    却是宋江恨恨来问一语:“怎的此番他不去救那东南州府?”

    “围魏救赵之法,哥哥,咱们不中计就是,就看到时候州府城池大破,且看他如何与朝廷交代!”

    吴用笑着来说,便是这一笑,不仅宋江,连左右之人,都轻松不少。

    ……

    又说那阳谷县。

    正是此时,景阳寨林卯与杨志,正在城池之中,坐在杨宗铁家的老宅之中,两人皆是紧皱眉头。

    当面正中坐的是那孟娘子。

    只听林卯说来:“嫂嫂,嫂嫂啊,将军来信不断催促,便问嫂嫂何时归也……唉,嫂嫂莫要为难我等……”

    杨志也说:“是啊,正是大战之时,东平府里兵力不多,阳谷县处,我等也被调派来帮助守卫,嫂嫂此时此刻,留在阳谷,若出了差池,我等拿命难抵啊!”

    孟玉楼满面有悲,低头轻言:“我又岂能不知?只是我真有苦衷,而今正是郎君前程紧要时刻,我若回了,定是要误郎君之前程。”

    林卯急得不行,只管来说:“嫂嫂这是哪里话啊?”

    杨志更是来问:“嫂嫂到底是何苦衷?说来好教我等知晓,也免得我二人……唉……”

    孟玉楼却只侧着低头,不说话。

    却听门口有人来报:“夫人,门口又来一个军将拜见!”

    杨志起身:“定是呼延将军来了,嫂嫂快快传他进来。”

    孟玉楼点点头:“快请!”

    那呼延灼龙行虎步而来,却也焦急,进门来,稍稍有礼,只说:“苏将军来了新军令,只说教我入城来守,也说……”

    “说什么?”林卯急问。

    “也说……孟娘子若是不愿回东平府,就在阳谷县中,教我等照拂着……”呼延灼如此一语。

    孟玉楼微微抬头,却是心中愧疚不已,起身与众人一福:“诸位将军,非是我不知事不懂事,是将军前程为要,我……我真有苦衷难说,万万不敢坏了将军前程,在此给诸位将军请罪了!”

    “不敢不敢……”呼延灼连忙拱手,林卯杨志亦然。

    便是三人无奈,左右对视,呼延灼拱手一礼:“那就不多叨扰了。”

    “三位将军慢走!”孟玉楼便又是一福。

    只看三位将军退去,孟玉楼落座,吃杯茶去,正是春香膏,便是几滴清泪就落。

    呼延灼三人出门去,更多留得许多汉子在宅子之外团团围紧。

    呼延灼脑中起了念头,问林卯:“林兄弟,头前你派人护着此处,是哪些人?”

    林卯抬手左右一招。

    几个汉子上前来。

    呼延灼便问:“前些日子,可有什么人进出此处?”

    “那倒是不多,除了布庄几个掌柜之外,倒是无有什么人了。”

    “还有一个,一个郎中。”

    “郎中?”

    “哪里郎中?何处郎中?”呼延灼便是再问。

    “哪个……福生堂的郎中,姓张,我还盘问了他几句。”

    呼延灼大手一挥:“走,去福生堂!你也随着去,你去认人,看看是哪个张郎中。”

    众人快步就去,福生堂倒也不远,一众军汉如狼似虎而入,吓得那小厮学徒皆是躬身拱手,呆呆愣愣。

    “哪个郎中姓张,出来!”呼延灼呼喊一语,只是急,只为快。

    一个中年郎中出来,躬身大礼:“拜见诸位……将军。”

    “是他!”林卯身边汉子一指。

    “里头去,问你一些话语。”呼延灼风风火火,先往里入,寻个无人房屋就进,身后军汉带着那张郎中就来。

    那郎中并不惊恐,只是满脸愁容,却也好似知道为何。

    呼延灼转身就问:“说,孟娘子怎么了?”

    郎中愁容里带着无奈,只管躬身:“小人不敢有意欺瞒,奈何得了重金,许了承诺,不得乱言啊……”

    “你这厮讨打!”杨志当真挥拳来恐吓。

    “诸位将军,便是不说要挨打,说了,我便恶了那孟娘子,孟娘子何许人也,我又怎能不知?我能如何呢?”

    张郎中连连告罪,话语也说得直白非常。

    呼延灼沉心一想,看向张郎中,忽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问得一语:“不是为难你,你看我……是不是?”

    郎中无奈,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闭眼去。

    呼延灼顿时心知肚明:“走,快快去信将军!孟娘子有了身孕。”

    林卯与杨志顿时一惊,杨志话语最快:“何以有了身孕还要躲着呢?”

    呼延灼便是一声斥责:“你这厮,懂得个甚?其中自有门道,便是不必多问多想,告诉将军即可,将军自有定夺。”

    “那是那是,是我多言,是我胡说。”杨志连连点头。

    林卯只叹息一声去,虽然不懂,却也知道,此事重大。

    众人出了福生堂,自是一队快马奔走去。

    只待苏武在军中接到了书信,便是一看就明白了,再明白不过了。

    “傻啊……傻啊……”苏武叹着气,却也无奈。

    也彻底笃定一件事来,童贯与程万里,还有那程小娘……

    孟玉楼便是要躲着避着,生怕教人知道她一个外室有了身孕,毁了苏武这桩姻缘,毁了苏武这份好前程。

    也是苏武自己不醒事,孟玉楼有了身孕,当是有许多反应的,或大或小总会有,但偏偏苏武却是丝毫不曾察觉。

    该说什么呢?

    真藏起来?骗得人家程小娘再说?

    苏武摇摇头,一封信去,只说是……算了,先安慰几句,这事啊,终是苏武逃不开躲不过。

    想来想去,只待此战结束,去见一见那程小娘。

    终不能真就是个藏头露尾的苏武,自己的事,还当是自己来解决。

    门外李成来报:“将军,秦将军就要到了。”

    苏武起身去,出大帐,秦明正在下马,见苏武出来,下马就奔:“哥哥,想煞我也!”

    苏武笑着,上前一拥:“来得真快。”

    “五六百里路,还当磨蹭到几时?便是哥哥军令一至,我那是家都不回,只管把诸般物什装了车就走,就怕哥哥久等!”

    秦明说得激动。

    苏武打眼去看那慢慢入营的青州兵,铁甲也多了,马匹也多了,便笑道:“那慕容知府近来倒是大方了。”

    秦明笑着:“那是,那番之后,知府相公待我可不比以往,而今贼寇四起,知府相公更是生怕我麾下军汉不堪用呢……”

    “此番远来,辛苦了。”苏武拍着秦明的臂膀。

    “哥哥这是哪里话?我岂能不知,随着哥哥上阵,定是功劳少不了,上一次救那潍州,我已然升到了游击将军,此番再随哥哥立功,怎么也得再上个台阶去,游骑将军,哈哈……哥哥到时候,那更是要高升去。”

    秦明笑着来说,也打眼四处去看,又道:“哥哥,此番又是长见识了,我为军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得这般高耸的云梯车呢,这云梯车可制得真好。看来此番,贼寇必破啊!”

    苏武也看去,说道:“你来了,我当走得十几二十日去,来,入大帐里说。”

    二人入帐内,便是再招人来,苏武是真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许贯忠、武松、林冲等人皆在大帐。鲁达依旧守在东平府,随着鲁达守家的还有朱武。

    便听苏武开口:“秦将军到了,如今人手便多了起来,营寨也建好了,攻城器械还当慢慢打造,诸位,贼人早前出了几支兵马,多是往南往东去,最后出了一支往北去了,东边南边不必多管,倒是这支往北去的贼人,精锐非常,甲胄兵刃都不同旁处,还有不少马匹,我当带林冲兄弟与史家大郎,并两千轻重骑兵,去北迎头痛击贼人,此处,便以许先生为主,二郎、秦将军与栾师父等人为辅,战略战法,我与许先生都有交代,尔等听命行事。”

    “得令!”

    众将起身拱手。

    苏武点头,左右环视一番,又说一语:“便是一事,不能山寨里的贼人出来,更不能让外面的贼人回去,尔等就堵在此处,让贼人内外不得相会。”

    许贯忠点着头:“将军放心,有诸位将军帮衬,我自心中有了底气,只管按照将军谋划来办,万万不敢出得任何差池。”

    秦明也来说:“哥哥,我自听军令行事。”

    武松更是拍着胸脯来说:“哥哥放心,不管哪里来得贼人,我自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苏武点头,放心不少,终究是要做这般事的,如今摊子越来越大,麾下人马越来越多,要做的事也越来越麻烦,遇到的战场形势也越来越复杂。

    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由他苏武一人首尾兼顾,事事躬亲。

    该是给予麾下众人足够信任的时候了,也是该真正给众人独当一面的机会了。

    更也是为了以后做铺垫,来日更会是这般,战场更大,战局更广,诸位军师军将,更是一一都要撒出去。

    不该是苏武一人到处兼顾了。

    苏武多话不言,起身:“我这就出发了……”

    说着,苏武起身就去,众人随后来送。

    两千轻重骑士,六千马匹,驮人驮甲驮粮,轰轰隆隆从后寨而走。

    许贯忠在中军下了第一条军令:“再派游骑巡视各处,便是要让贼人营寨,内外不通消息,更不能让贼人轻易侦知将军去向。贼寨之外,壕沟到处要挖,拒马也要摆放,只留得几条进出之路即可,便是要把这山寨陆路,困得水泄不通!”

    众人只管拱手一礼:“得令!”

    那梁山寨墙之上,宋江远远在眺望,这几日来,每日越看越心惊。

    就看那官军大寨,那高耸的云梯车,一架一架在起,似是比寨墙还高几尺。

    那石砲车,也是高高大大,是一边在造,一边在试,头前只以为打不得多远多高,近一二日看来,竟是几十斤的石头,抛出去一二百步,轻轻松松。

    周遭林木,那是越伐越少,似还有板车,远远拖着大木来,似也不知官军伐木伐到何处去了……

    今日又看一彪四五千人的大军从北而来,显然官军正在调兵遣将。

    又看得许多骑士从后寨出去,倒也不知是何谋划。

    宋江问着吴用:“学究,莫不官军当真有强攻这关隘之意?”

    吴用也是皱眉,心中并不笃定,话语却说:“咱们这关隘险要……官军万万攻打不上来。”

    宋江却说:“只看那云梯车越来越多,学究不知啊,那苏武麾下人马,爬起墙来,那也是前赴后继,悍勇得紧。”

    吴用自是知道宋江又想起了那日清风山来,便说:“哥哥放心,此处关隘,可不是那清风山可比,清风山的寨墙既不十分险要,又还不高。咱们这可不一样……”

    宋江皱眉叹着,也自我安慰:“云梯车倒也不算多……”

    “是啊,数来数去,七八具而已,这般云梯车难造得紧呢……”吴用答着。

    “要不……”宋江有话。

    “不急不急,围魏救赵之法尔,沉稳就是。”吴用来答。

    宋江慢慢点着头,只问:“也不知各路大军如何了……”

    “哥哥放心,想来不日就有消息回来,他苏武封锁得住陆路,定也封锁不住水路。”吴用好似已然就成了宋江的心理医生。

    “学究,此番再胜,官军一退,是否招安之事,已然无虞?”宋江问的是个忐忑之中的笃定。

    “此番苏武再退,那招安定然无虞。”吴用笃定一语,又把宋江的忐忑再治疗了一番。

    “听说济州那边船只也越来越多,只怕还有水战。”宋江接着说。

    “水战最好不过,如今,咱们优势就在水战!定然再教官军有来无回。”吴用如此一语。

    宋江终于心中大定,心理病暂时痊愈,却是明日又会复发,还需要吴用再治疗一番,便是每日都治,每日都发。

    又得两日,只看官军营寨,又来四五千大军,正在列队入营。

    寨墙之上,宋江看得是眉头紧促,病自又发,只问:“这又是哪里来的官军?”

    “那大纛有字,索,大名府急先锋索超。”吴用来答。

    “唉……官军怕是越来越多了……”宋江轻声说着。

    “哥哥,高俅十三万大军亦不过如此,眼前,一二万人罢了,算得什么?”吴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非常,还要脸上带笑。

    宋江之辈,终是这般瞻前顾后之人……

    “也是也是,兵不在多。”宋江又舒服多了。

    便是这两人配合,宋江每每遇事,都起一些慌乱,问得吴用几语,便是心中再定,倒也配合得极好。

    那索超进得军中,自也有熟人,栾廷玉最熟,便是栾廷玉来迎。

    索超笑着就问:“我那哥哥呢?”

    栾廷玉笑着:“前日将军出兵旁处去了,许还要十多日回来。”

    “哎呀,紧赶慢赶,怎的还是慢了,便是中书相公其实……不快,虽然有枢密院的令,但还是调拨物资多有拖拉……路上我可来得快呢,就怕哥哥久等,以为我是不爽利。”

    索超解释着。

    “无妨无妨,来得可正是时候,索将军快请,中军大帐里,众人皆等候你呢。”栾廷玉作请去。

    索超加快了脚步,入得大帐,便听栾廷玉一一来介绍。

    其中二郎最是欣喜,只管来说:“只听得哥哥与大名府急先锋拜了义气,那日我却不在,一直不曾见到,见过哥哥!”

    “武家二郎之威名,而今可是如雷贯耳,只说得陷阵之上,最是一往无前,有死无生,我看呐,我这急先锋之名,当属武家二郎才是,二郎,有礼了!”

    索超哈哈笑着拱手。

    “军中不得吃酒,不然当痛饮一番!”武松真有懊恼。

    “无妨无妨,来日有的是吃酒的时候,今日初来,还请诸位与我说一说此番战事情况。”索超开始进入状态。

    自有许贯忠慢慢来说。

    却说苏武一去四天往北,半路官道,远远瞧得对面远处,也是旌旗大纛对向走来。

    只看字,张字高耸,也有游骑回报:“将军,当面是那东昌府张清张总管之兵马,他也知是将军到了,只停步在官道让路呢,说是让咱们先走。”

    苏武闻言就笑,这东昌府没羽箭张清倒是有礼,当然,张清名义上也是受京东两路兵马副总管苏武节制,有礼也正常。

    但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苏武对张清还真起了好感,这人平常里听过一些名头,只是未见其人。

    没羽箭张清,那也是有本事的人,一手飞石绝技,打谁谁落马,当真比人家箭矢都好用,还是远程钝器,管你有甲没甲,砸到就是非死即伤。

    故事里,他曾用飞石,连打梁山十五员战将,管你是呼延灼还是杨志,是索超还是董平,都打得是抱头鼠窜,连鲁达都被他砸伤了。

    着实了不得。

    苏武打马往前去,张清大军四五千,都往路边去让。

    苏武只管看那大纛,走到近前,张清已然先开口:“拜见苏将军。”

    苏武循声打量去,那人不在马上,而是站在路边,正是拱手。

    只看得是头巾掩映茜红缨,狼腰猿臂体彪形,行军未穿甲胄,却更显此人壮硕,那两臂鼓胀饱满,不知多大力气在其中。

    苏武勒马在旁,便也下马:“张总管,有礼了。”

    “正得将军之令,带着麾下人马,赶往梁山之处,未想半路竟是碰上了将军,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只听得将军四处剿贼,千贼万贼,自也杀得片甲不留,已然在将军麾下,却往日不得拜见,恕罪恕罪!”

    张清这话,倒也是场面话,却是他那眼眸之中,眉宇之上,真有几分欣喜。

    苏武自是更喜此人,上前把臂一抓,笑道:“自也听得兄弟一手好绝技,着实了不得,就看这臂膀之力,传言不是假话,既是半路碰上了,梁山那边大寨倒也暂时安稳,兄弟把兵马一分作二,兄弟带着马军随我去走一遭,步卒与辅兵,先去梁山,如何?”

    张清似也没料到苏武这般好相处,甚至还把臂与他这般一番夸赞,自然是欣喜不已:“正是一身好武艺,无处去用得,将军如此看重,岂敢不阵前效力立功?”

    自是贵人要看重,那便把本事使一使,让贵人当真见一见,立功也好,擢拔也罢,机会来了,岂能不把握?

    便是军中谁人不知?当面苏将军,那可是童枢密座下之爱,童枢密可就在东平府呢,正是要表现的时候了。

    这般机会握不住,这辈子兴许可就再也没有第二次了。

    “好,那就这般,兄弟只管去吩咐。”苏武定下军令来。

    张清转头就喊:“丁得孙,你带步卒辅兵速去梁山大寨。龚旺,你速拢了马军,带上吃食,随到苏将军后阵去。”

    正是张清麾下两个副将,一个花项虎龚旺,一个中箭虎丁得孙,在故事里本该也是梁山一百单八个之一。

    只管两人去忙碌,苏武大军还在走,苏武倒也不急,只管在路边等着。

    张清来问:“不知将军此去何地?可是击贼?”

    “曾头市,击贼!”苏武点头。

    “好好好,击贼就好!”张清大喜,若不是去击贼,这一身本事,那只能是表演来用了,只以为是杂耍,如何教人当真记得住?

    便是再来一语:“只管遇贼,末将为先锋!”

    看着张清跃跃欲试的模样,苏武立马点头:“好说,到时候,便让张总管为先锋。”

    张清更喜,便是感觉到了,苏将军当真不作假,真是看得上自己,更是看得重自己,拱手一礼:“拜谢将军!”

    只看那边马军拢出来了,不多,五百来号,马也少,正也是五百来匹。

    苏武大手一挥,翻身上马:“走了!”

    张清连马往后招手与那龚旺,让龚旺跟去后队,他上马去,直往头前跟着苏将军身边。

    苏武问得一语去:“此番,调了三部,许是你出发最晚啊……”

    苏武看似随口在问,其实也是发现了,张清麾下,着实有些……寒酸。

    张清立马解释:“将军容禀,着实是东昌府不知多少年不遇战事,也不曾有什么军令调拨,只去拢各县之人,便拢了许久,还待准备粮草之物,又起拖沓,钱也少粮也少,是末将之罪也。”

    苏武也不苛责,张清说的是实话,秦明索超自是不同,其他州府现况,多是如此,以往的东平府更是如此,张清还真能拢得四五千人来,那已然不易。

    苏武点点头,还是认真一语:“往后啊,治军之事,当不只是张总管一人练得绝技在身……”

    苏武之所以这么来说,便就是要用人,麾下哪怕不是嫡系,也当有几分精锐,不能要用之人麾下,当真是乌合之众许多。

    张清便也认真来答:“将军教诲,自当听从。”

    苏武又把话往回说:“我也知你不易,钱粮也缺,人手也难,州府之间,军将多是不易。不妨你放心,此番胜得,便教你多得一些钱粮回去,如此也不让你是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张清听得一愣,这苏将军这般好的?还给钱给粮?

    也难怪,到处也传苏将军义薄云天之名,竟是当真不假?

    “拜谢苏将军,若得钱粮,末将一分一厘不敢乱来,只管都用在治军之上,只管治得好军伍,再来将军座下效命!”

    张清显然此时也有尴尬,便是露了怯,便是苏将军看不上他麾下人马,心中本也难受。

    再看苏将军麾下这彪人马,当真不可比,便是一比,张清心中更难受。

    “好,就等你这一言,此番定教你也是盆满钵满而回。”苏武自不是说假,花花轿子众人抬。

    得有人来抬。

    只管是让所有军汉军将都知道,但凡随着苏将军做事,哪怕以往从来不识,哪怕初次见面,只要有本事,苏将军当真就是那义薄云天,从来不假。

    只看这花花轿子,抬着抬着,抬的人越来越多,苏将军当也有个一呼百应。

    苏将军更是待人热情,打马行军之间,也还左右介绍着麾下众人与张清结识。

    张清左边拱手去见礼,右边拱手也去见礼。

    心中其实更有难受,苏将军这里,真是好军伍啊!

    难受之外,便也是憋着劲,自是麾下军汉不好看,上阵更要努把力,好教将军知晓咱也是好汉,不是庸人。

    只待再行一二日去,头前游骑不断回报,只说那曾头市打得正凶,梁山贼寇六七千,轮番在攻。

    那曾头市守得怕是岌岌可危,倒是那曾头市也有悍勇,倒也杀伤梁山不少人去,却也损失惨重。

    倒是苏武也有预料,而今这梁山陆战可差了许多,轻易可打不下来曾头市。

    若是那故事里的梁山来打,其实曾头市打得也并不辛苦,虽然曾头市里有史文恭、苏定之辈,但其实战事并不如何胶着。

    也可见,曾头市的军力,其实也并不十分强横。

    只问贼人领兵何人?

    竟是朱仝雷横!

    其实也不意外,只待再行一日去,梁山之人也就不攻了,只因为苏武来了,来得不算慢。

    按照之前宋江吴用之计策,苏武是万万不该到曾头市来的,而是该焦头烂额去救那东边南边的州府。

    所以朱仝雷横,此时当是有些懵,只管收兵入寨,想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只看苏武到得曾头市之外,看得战场,还真夸了一语:“贼人长进得是真快!”

    为何?

    曾头市堡寨之外,到处都是拒马之物,那壕沟更是挖得纵横之间到处都是,直把那曾头市堡寨困得死死,只留得几条进出之路方便进军。

    这才是真正围城而攻的正确打开方式,土工作业。

    此番,梁山贼军,还做得真的挺好。

    苏武岂能不夸?

    便是他自己,也学了一学,该是这般,想来此时梁山后寨之外,当也是如此场景。

    苏武看得几番,只管下令:“扎寨!”

    便是军队不论到哪里,扎寨是第一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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