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薪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馄饨。
娘的厨艺也很好,但是没这么好吃。
包子也是,里面的肉还有汤汁,一口咬下去,香迷糊了。
她决定买二十个,不够不够,得买三十个肉包子带回家。
吃饱喝足后,宁薪提出要买三十个肉包子,早食铺掌柜笑着说:“买二十个包子,我们是有个竹筐子装的。”
那竹筐子编的不咋样,洞还挺大,但放上一点点稻草和芭蕉叶,把包子放芭蕉叶里面,就能防止包子掉出去。
“掌柜,你们家馄饨卖吗?就我拿回家自己煮。”
“卖的卖的。”
掌柜也不怕别人偷师。
因为料都放在馅里面,皮子也加了秘方,汤就放点盐和猪油,加点葱花就行。
“那我要十碗。”
“好嘞,也给您放竹筐里。”
宁薪利索的付钱,一手拎一样,路过布庄的时候,她朝里面看了几眼。
到底还是没忍住,走进去了。
“姑娘要买点啥?”
“我想扯点布做衣裳。”
爹娘已经好几年没做新衣裳,弟弟妹妹也是,两个妹妹穿她剩下的,弟弟们捡哥哥姐姐穿不了的。
娘不让她往家里拿钱,那她就买吃食,买家里用得上的东西。
宁薪比划着爹娘多高多大,妹妹的个子比她矮,两个弟弟和她一样高,还有阿文、阿武小些,阿齐更小。
“一人要一身?”
宁薪重重点头。
“姑娘,您要的都是细绵布,还挑了染花的,那可不便宜哦。”
“我知道。”
一人一套衣裳,还有一麻袋碎布,针线剪刀一套,花了三两五钱银子。
宁薪觉得自己能接受,又别的颜色挑了一套,给姥姥、姥爷各挑两套。
看见丝缎做的绢花,她给自己、两个妹妹各买了一朵。
花出去八两银子。
掌柜送她一小袋更碎一些的布条布块,宁薪开开心心、欢欢喜喜用掌柜送她的木棍挑着回家。
蒙氏早上就想着宁薪会不会在县城吃东西?
但怕她不吃,还是给留了一份在锅里。
骡子到现在还在睡,要不是有人靠近它,它会掀眼皮,嫌弃的看一眼,闭眼继续睡,都会以为它死掉了。
何氏难得的带着宁安出门。
她说话也是,三句话要咳几声。
就坐在一边专心的纳鞋底子,时不时看一眼和宁齐蹲一处看骡子的宁安,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
“娘,我回来了。”
宁薪大喊一声,挑着东西进门。
瞧见何氏,热情喊了声:“四婶。”
“阿薪。”
蒙氏忙着收拾灶房,听见声音走出来,见宁薪挑着担子,忍不住问:“你又买了啥?”
“扯了点布做衣裳,还买了包子、馄饨。娘,县城的包子、馄饨可好吃了。”
宁薪把东西往地上一放。
摸摸包子还热乎着,招呼几个弟弟上前。
“过来,给你们吃包子,嘎嘎好吃。”
宁文、宁武、宁齐疯一般跑向宁薪。宁安犹豫了。
何氏起身要带他回家。
宁薪已先一步,把一个大包子塞他手里。
“阿安,快吃,热乎的,可好吃了。”
宁安的眼睛瞬间就亮起来,都顾不得看他娘,急急忙忙伸手接过:“谢谢大姐姐。”
“小心点哈,里面有汤汁。”
宁薪说着,又给宁文、宁武、宁齐拿,还拿了一个给何氏。
何氏连忙摆手:“阿薪,我不吃。”
“四婶,尝尝,真的不错。”
“她四婶,快尝尝。”蒙氏也笑着劝道。
何氏还在犹豫,宁薪已经强硬的塞她手里。
拿出一个给蒙氏:“娘,你也尝尝。”
“好好好。”
蒙氏笑着接过。
几个弟弟已经开始惊叹,一叠声的好吃。
小心翼翼的吸着汤汁。
何氏、蒙氏也吃的小心翼翼,毕竟真的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蒙氏问宁薪:“你吃过没有?”
“吃过了娘,我吃了一碗馄饨,一个馒头,一个包子呢。”
宁薪展示自己今天买回的东西。
看着那些布料,蒙氏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忍住没指责出声。
能赚钱是真的,但也不能这么霍霍。
“大嫂真是好福气,阿薪这般孝顺。”
蒙氏也感慨:“她啊,孝顺是真的,懂事也是真的,就是有点钱留不住。”
嘴上说着不要,瞧着那布倒是稀罕的不行。
都不敢上手去摸。
她还没穿过这么细软的布做的衣裳。
宁薪又给了四个弟弟一人一个包子,剩下的拿灶房放好,为了馄饨不黏一起,还特意撒了点面粉。
何氏想着她们娘俩来一趟,就吃了大房三个包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大嫂,你们最近忙着开荒修房子,肯定没时间做衣裳,不如我来给你们做吧。”
“她四婶,这可真是太好了。”蒙氏想着的先给孩子们做。
也让孩子们穿穿新衣裳。
宁薪她们穿的衣裳,有几件还是她当姑娘时的衣裳。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阿薪既然把布买回来,留着、放着,孩子们不说,她心里也难过,倒不如做了衣裳,一家子开开心心。
有四摞颜色瞧着很深,蒙氏想着绝对是给她爹娘买的,心里越发欢喜。
那些碎布蒙氏瞧着也稀罕,拿来补衣裳裤子好的很,宽一些的拿来纳鞋底子,做鞋面,布条可以拿来编绳子,总之不会浪费。
还有新剪刀和针,
蒙氏看着眼圈都红了。
家里的剪刀还是她的嫁妆,早旧的不成样子,针也是磨了又磨,都短的不好拿了。
何氏也羡慕。
羡慕大嫂子女多,个个身体健康,更羡慕她有宁薪这么能干孝顺懂事大方的闺女。
没有几个孩子像宁薪这么舍得的。
她看向宁薪,却见她的布鞋都破了。
“阿薪,你这些布条子打算做什么用?”
“我不知道,问我娘。”
蒙氏打算可多了。
“四弟妹,你看能不能帮我们浆几双鞋底子。”
“好。”何氏看向一边开心到合不拢嘴的儿子,笑着应下。
那睡了许久的骡子,慢慢吞吞的起身,叫了两声,飞快的朝外面跑。
“姐,它跑了。”
“阿薪,它跑了。”
宁薪倒是不急,十分笃定道:“它应该是去屎尿了,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