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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狼小说 > 假千金才是真团宠?全家跪求原谅 > 51

51

    从前只是羡慕乔夫人爱女如命,可是今日见她把女儿错认为孟长乐,心底却是难得浮起几分清明来。

    平心而论,她并不关心那位即将归府的镇国公千金是什么身份。

    可她知晓,这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孟长乐。

    毕竟当年孟长乐年幼走失,后来只凭一枚信物认回之时,淮南侯府几乎是倾尽全族之力,只为确凿孟长乐的身份绝无异常。

    可以说,孟长乐板上钉钉就是淮南侯府的女儿,绝不可能出错。

    可如今种种,先是孟长乐说自己要嫁贵婿,后有乔夫人待孟长乐如同亲生。

    这一切的一切,又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内情?

    孟清月坐在榻上绞尽脑汁,只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却又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对面,乔夫人望见出神的孟清月,却是微微蹙起眉,“清月,我在与你说话。”

    孟清月这才被拉回了思绪。

    望着眼前锦衣雍容的贵妇,她心头微苦,道:“夫人放心,我会与阿姊好好相处的。”

    乔夫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见着清月接纳长乐,她破天荒给了她几分好脸色,“都在一个屋檐底下住着,你以后叫我伯母便是,等正式过了门,就该改口唤....母亲了。”

    孟清月肩胛微颤,不知想到什么,垂了眸,“嗯。”

    一直到步出正厅,她心神仍是恍惚着的,及至翠儿担忧的开口,“姑娘,你怎么了,为何脸色这样不好?”

    孟清月迟钝的转过头,愣愣的,问,“我是不是三岁的时候,被接到淮南侯府的?”

    “是。”

    “我是不是在一场上元灯会走丢的?”

    “是。”

    “我被淮南侯府接回家的时候,随身可携带了什么信物?”

    “没有。”

    翠儿微顿,想了想,再次确定开口,“没有,奴婢听府里老人提起过,姑娘来侯府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什么都没带。

    那就是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望着漆黑的夜,寒鸦声重,孟清月只觉得心口那股迷雾愈发拨开了云日,明明意识到了什么,偏偏又始终都抓不住。

    自从孟长乐被接回侯府,金尊玉贵的养着,她不是被动过寻回亲生父母的念头。

    可,她走丢的时候那么那么小,半分也不记得从前的事情。

    身边就连一个信物,一枚可证明身份的玉佩都没有。

    那么,那么就算她这时候告诉所有人,她孟清月才是国公府的亲生女儿,旁人是不是也不会信?

    她闭上眼,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只是脑海中百转千回着,飞快的把近日以来发生的事情思索了一遍。

    她愈发确定,纵然自己把这些猜测说出去,必然也是无人会信的。

    他们只会厌憎而失望的斥责她,说,“孟清月,你是不是看着长乐好,又开始眼红了?”

    “你占了她孟家小姐的身份这么多年还不够,眼下还想去抢她乔家小姐的位置,孟清月,你要不要脸?”

    孟清月只肖想想,便能猜到她的所谓父母兄长会说些什么。

    极致的不信任,反而失去了谈判的资格,纵然孟清月此刻回过身去,望着那烛火通明的正屋,她也始终拿不出勇气,推门进去告诉那里面的妇人,她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这几个字萦绕在她唇尖来回打转,旋即缓缓溢出几分别样的苦涩来,孟清月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亲生父母,竟是这般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而不得相认。

    只因在他们心中,早已有了自己认定的女儿。

    孟清月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

    梦里,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繁华喧闹的闹市街头,路上的行人那样多,摩肩擦踵,小小的她只看得见每个人黑漆漆的腿。

    那样弱小,那样无助,那样可怜,从那日之后,她便自此失去了最最疼爱她的父母和阿兄。

    她即将要嫁的人,是她的亲阿兄。

    养兄孟行舟嫁不得,那么亲兄乔羡自然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牵连。

    可,既然乔羡嫁不得,那么她孟清月真正该嫁的,究竟是谁?

    半睡半醒间,她还在哀哀的抽泣,担忧前路,难忘旧事,只觉身处迷雾看不清。

    她不知自己究竟是怀了什么心理,只是翌日在紫宸殿再度见到昭王,他向自己要那枚璎珞的时候,她竟狡黠的冲着他笑了笑,“听闻昭王殿下即将迎娶未婚妻,若是再收了我的璎珞,岂不是于礼不合?”

    昭王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孟清月竟这样直白。

    可,孟清月从来便不是那等只会坐以待毙的小白兔。

    从前她仰仗孟府鼻息,也是感怀他们的养育之恩,这才处处忍让,次次包容。

    可不代表她真就是那样逆来顺受的性子。

    眼下既能从这些七七八八中窥探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她便是破釜沉舟一次又何妨?

    难不成还真要眼睁睁看着孟长乐鸠占鹊巢,抢了自己的娘亲,抢了自己的兄长,抢了自己的未婚夫么?

    “殿下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孟清月笑笑,看着男子清澈中微微含着迷惑的双眼,她毫无心理负担的再次开口,声音清清浅浅:

    “臣女从不是那等不知廉耻,横刀夺爱之人,既如此,殿下,请恕臣女难从命。”

    她转身离去,云淡风轻的模样,实则肩胛都微微发着颤。

    可她一定要赌,赌昭王真正要娶的,究竟是国公府千金,还是他真正的所爱之人。

    很显然,孟清月这一次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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