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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狼小说 > 假千金才是真团宠?全家跪求原谅 > 52

52

    昭王只是略略沉默了一下,复又再次开口,语气微微带了几分疑惑,“你是说乔家姑娘么?可她只是当年长辈之间指腹为婚的.......”

    “指腹为婚也是名正言顺的婚约,不是么?”

    孟清月偏了偏头,笑得俏丽而嫣然无方,她还记得当日山崖坠落那晚,她背着他,一步步举步维艰,终于寻到了一处柴堆栖身。

    她那时候并不知晓他的身份,只是借着昏暗的月光,隐隐看见他腰间悬挂的玉佩纹着紫蟒。

    她便知晓自己今日救下的人必然是非富即贵,若她足够幸运的话,或许还能借他为自己脱身。

    因此山风呼啸的那个夜晚,她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遮挡住凛冽的寒风,及至他姐姐承安公主带着人匆匆赶来时,她已然因过于虚弱而晕倒在了他身边。

    就连昏迷之前,都牢牢用身子为他挡住风雨,那样保护伞一般的姿势,当即便让爱弟心切的承安公主红了眼。

    储位之争激烈,为免孟清月惹火上身,昭王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托承安公主亲自将她送回。

    而那一晚的相依相靠,倾尽全力只为护他一命的壮烈之举,孟清月笃定承安公主必然是告知了昭王的。

    不然他为什么在之后每次见到自己,都那样的热切与诚恳,甚至带着些许的感激呢?

    若说那天她救他只是为了便于自己脱困,那么在知晓他便是自己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君之后,她心下那股愧疚和心虚便自此消弭殆尽了。

    本就是她的男人,是她还没出生她娘便为她寻得的一门指望与依靠,既如此,她又有何利用不得的?

    是以,她眼见着目露迟疑的男子,笑得恳切,“殿下,您天潢贵胄弹指间灰飞烟灭,可臣女人微言轻,实在不敢妄图攀扯天家富贵。”

    “还请殿下体谅。”

    昭王走出紫宸殿的时候,神色间满是疑惑与茫然。

    平心而论,他对这位孟家姑娘原本并无他想,只是感激于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这才多番出手相助。

    可不知为何,每次见她她似乎都在受磋磨,都在被人欺负。

    他自小在皇庭宫禁中长大,见惯了尔虞我诈与风起云涌,脑子里那根弦几乎是时刻都绷紧着的。

    是以,当他见到如兔儿般柔软的孟清月时,忽然便生了几分兴趣。

    这世上真有这般逆来顺受半点脾气也没有的女子么?明明也算是世家小姐,怎么就窝囊到了这个地步呢?

    不仅感兴趣,更有一种隐隐的放松,这样的女子简直毫无棱角,毫无攻击性,叫他人前无时无刻不绷紧的那根弦竟是意外的有了几分松弛。

    这才一时间起了心思,把自己的璎珞交给了她。

    却没想到,这妮儿倒是个有气性的,竟然敢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言论。

    倒委实是叫他刮目相看了。

    是以,在之后与宸贵妃一同用晚膳时,他不经意便问了一句,“母妃,孟家那位二姑娘,如今可定亲了么?”

    宸贵妃自然而然便答道,“定了亲的,正是镇国公府的世子,说起来,以后你还得唤她一句嫂嫂呢。”

    嫂嫂。

    昭王咀嚼着这个词,心中总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多说什么。

    是夜。

    孟清月回了国公府,一整日的聆训下来,她脚步都微微有些疲累了。

    经过乔羡的屋子时,却发现里面还燃着灯,“世子爷一向都睡得这么晚吗?”

    小厮恭恭敬敬答道,“世子爱读兵书,常常看书至深夜。”

    孟清月倒是有些诧异了,微微颔首,旋即却是绕去了府中的膳房。

    “劳嬷嬷通传一声,就说我给世子送一碗鸡汤来。”孟清月提着食盒,笑得客气。

    乔羡屋门口守着的嬷嬷原小鸡啄米般打着瞌睡,闻言猛的惊醒。

    随即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进去了。

    只是嘴上小声嘟囔着,“又没过门,就大晚上跑到世子屋里头来,这是什么家教......”

    孟清月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有些话不需要说与不想干的人听,被误会也没什么干系。就如她只是想为自己的兄长送一碗鸡汤,无关身份与否,只是担心他深夜看书太疲累了,仅此而已。

    “姑娘,世子请你进去。”

    嬷嬷略有些生硬的声音打断了孟清月的思绪,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这几步路的距离,她脑海中忽然闪过许多事情。

    那日孟府家宴,乔羡眉飞色舞说着妹妹回府就是第一要紧的事情,为此还惹得淮南侯夫妇有些不痛快。

    画面再一转,山崖之下,她近乎绝望的哀求竟是直接被无视,生死攸关之际,是乔羡动了恻隐之心。

    她现在还记得他那句,“若是换作我妹妹,纵然是我死,也要换我妹妹活。”

    那时候她只紧张恐惧着自己的处境,却从未细想过他这番话,直至现下脑中忽然涌出铺天盖地的那些记忆,那样言辞恳切的兄长,那样牵肠挂肚的情感。

    她今晚,只想给她的阿兄送一碗鸡汤,仅此而已。

    “你来做什么?”

    乔羡见着孟清月,脸色却不算好看。

    他看兵书的时候向来不喜欢旁人打扰,因此见着孟清月娉娉袅袅走进,眉头不由得越蹙越深,“鸡汤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好。”孟清月清清浅浅的应下。

    “鸡汤我搁这了,你趁热喝了早些睡,切莫熬坏了身子。”

    “嗯。”乔羡只一心盯着兵书,头都没抬一下。

    孟清月正欲往外行去,目光轻轻一转,不经意瞟到乔羡手旁搁着的一只玫瑰簪子。

    浑然天成,看似鬼斧神工,却依稀可见人为雕琢的痕迹。

    不难看出刻簪子之人的用心。

    乔羡见半天没动静,疑惑抬眼,循着女子怔愣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有几分不悦,“你怎么还不走?”

    孟清月扯回了思绪,笑笑,“这只簪子挺好看的,是送给我的吗?”

    两人现下名义上是未婚夫妻,因此孟清月问出这话并不算奇怪。

    乔羡的眉头却是蹙的越发紧了,像护犊子一般把簪子护在自己怀中,“不是,是送给我妹妹的。”

    他戒备的看着孟清月,后者却只是宽和的笑笑,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待你妹妹真好。”

    乔羡冷冷看着她,“我和我妹妹是一个娘生的,我自然待我妹妹好,等我妹妹回来了,你也要一并对她好。”

    孟清月一听这话,便知晓他必然是听到了那婆子的告状。

    于是依然笑着,不见半分不虞之色,“好,听你的。”

    听你的,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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