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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江湖因一人正青春

    江南一地素来因手工艺发达而富庶繁荣长盛不衰,如瓷器如织物如茶叶等制造皆为当世之最。

    而杭州花灯工艺则为江南之最,也便毫无疑问为天下之最。

    杭州城每年大约举办二三十场大大小小的灯会,或花灯作坊联合举办,或逢年过节杭州府衙出面举办。深秋灯会属于较大型的季节灯会,地点位于西湖南畔整条街,天黑以后各种样式和各种色彩的花灯点缀在星空之下,整条街犹如一条绚丽多彩的长龙,深秋灯会算得上一场花灯盛事。

    此时天黑不久。

    陈闲牵着乔美人白嫩的手掌,二人自街头方向出现,一步步进入灯会区。

    风雨楼如今有温七弦和温贤淑上台献艺,陈闲晚上没什么事做,冷幽幽和花牡丹今晚会同时登台,风雨楼也用不着乔美人操心,乔美人也没什么事做,二人这才决定过来逛一逛深秋灯会看一看热闹。其实二人的性格都不是爱凑这种热闹的人,但却是陈闲首先提出来的,他觉得同床共枕这么些时日,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与时间,正正经经的逛一逛玩一玩也是应该的。陈闲身为男人,何况向来心细如发,可能多少会有意识的考虑到这些生活或感情细节,而乔美人女子心性,注重与享受的是与自己男人相处时的快乐,逛灯会也好,逛庙会也罢,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能一起走一走逛一逛,她自无比欢喜。

    “喏……鲤鱼花灯……”

    “我小时候最爱这种灯,当年没银子买,只能看着人家小姑娘提着玩儿……”

    “当年羡慕死我了……”

    “后来有银子了,大概十三四岁时,有一次出门遇上灯会,我一口气买下了十只鲤鱼花灯,挂杏树上看了一宿……”

    “如今嘛……不喜欢这些了……”

    二人走在街上灯会区,街畔木架子上挂着的数不清的彩灯散发着各色灿艳的光芒,身前身后恍如白昼。灯会整条街人来人往,卖灯卖吃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乔美人右臂挽着陈闲左臂,左手穿过来与陈闲十指紧扣,因为担心被人认出来,乔美人脸上蒙着一块白色轻纱。身旁其他人逛灯会,手上或提着花灯或吃着小食,他二人什么也没买,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看。

    灯会整条街到处是热闹可看,有人猜灯谜有人猜对子,还有许多江湖杂耍,平均每走十多丈远,必能看见有人喷火有人吞剑或耍猴或表演刀枪不入的硬功夫。这种场合往往围着一层又一层的观众,有人拍手喝彩有人赏银子。陈闲和乔美人每路过这种场合,停下脚看一两眼,随即笑着转身而去,继续随意地走着逛着,说说话看看灯,或无意识地看一看身旁路过的人。

    此时有一群颇为奇特的人进入视野,之所以奇特,可能由于这群人与陈闲和乔美人相同,出现在灯会却对灯没多大兴趣,这群人给人感觉像是误入了灯会。而最为奇特的是这群人的组合,走在最前面的约莫是为首之人,是个相貌寻常的清瘦中年雅士,雅士身旁是个眉眼间透着清冷之意的黑裙女子,女子年轻貌美,非常引人注目。而黑裙女子身后还有一位年龄与之相仿的绿裙女子也非常引人注目,这两个女子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黑裙女子神色清冷,绿裙女子眉眼灵动,美眸左顾右看,时不时啃一口左手白馒头。这馒头姑娘身旁走着一位年约三四十岁的漂亮道姑,道姑背上负着一柄剑,左臂托着一杆拂尘。这群人最后是一个手持医幡的五旬男子和一个背着阔刀的中年大汉,一行六人都格外与众不同。

    陈闲和乔美人不约而同停在街中,看着这群人一步步走过来。

    这群人为首之人似乎正想找个路人问问,这时候看见前面站着一对貌似新夫妇的年轻男女,便毫不迟疑笑着走过来。

    “这位小老爷……”

    为首的中年雅士向着陈闲拱手,笑颜温厚问道:“我等初入贵地,走错了路,请问西子茶楼如何走?”

    “西子茶楼在西湖北畔街……”

    乔美人审视着问路的中年雅士,伸手指指说道:“西行二十余丈,过福禄巷,然后沿着湖岸向西走。”

    “哦……”

    中年雅士看一眼路,回过头弯腰拱手道:“多谢这位小夫人。”

    这群人除这为首之人,其余五人都带着兵器,一看就知是江湖中人。中年雅士问过路,便又笑着拱手一礼,先一步抬脚而去,他身后人随着他擦肩而过之时,都多少向陈闲和乔美人表示出了谢意。神色清冷的黑裙女子轻轻点头致谢,手持医幡和背负阔刀的两个中年男子则是抱拳致谢,漂亮道姑浅笑着单掌行礼致谢,绿裙馒头姑娘啃着馒头,不清不楚说了声谢谢。

    “啧……”

    陈闲转身看着这群人背影,微笑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懂礼数的江湖中人!”

    “这三男三女六个人,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乔美人挽着陈闲手臂,站在街中蹙眉看着这六人背影:“其他人我印象不深,暂时记不起是谁,但向我们问路的中年人,眉浓眼小,貌不惊人,身形清瘦,神态儒雅,恍若一中年雅士,对的,此人样貌和我曾经看过的画像有九成相似,问路的人必定是……”

    “是谁?”

    陈闲好奇皱眉。

    乔美人表情凝重道:“扶山河!前朝余孽诛兴盟盟令主,天下八大宗师之一扶山河!”

    ……

    ……

    扶山河虽然相貌平平,却是个武学奇才,江湖上曾有传言,他是最不可能被取代的八大宗师,他八大宗师地位稳如磐石,甚至有人认为他能居于八大宗师之首。此人来杭州似乎与人有约,也似乎有件非常重要的事,他问过路后脚步加快不少,其余四人也都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啃馒头的绿裙姑娘却是一步一回头,一步步落后众人,这女子回头是因为发觉陈闲和乔美人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等人,并且好像正议论自己等人,她发觉到这一点,秀眉微皱啃一口馒头,然后小跑着追上前面的人。

    “师父……”

    馒头姑娘跑来漂亮道姑身旁走着,匆匆回头看一眼说道:“那二人好像认出我们了。”

    道姑淡笑着说道:“不用管。”

    边上手持医幡的五旬男子看一眼馒头姑娘,捻须笑道:“那二人看样子也是江湖中人,能认出咱们盟令主也便不足为奇,咱们此行之急,是确认消息是否属实,若咱们赵姓前朝宣明太子当年被姓楚的狗皇帝处斩前,真有留下一男半女,那咱们诛兴盟可有正统之主了,哈哈……此乃天大喜事一桩。”

    六人说着话拐入福禄巷,身影一个接一个消失在视野中,馒头姑娘走入福禄巷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街中两个人。

    前朝皇帝姓赵,国运四百八十年,一百八十年前,前朝炀帝昏庸残暴,地方王侯纷纷自立为国,其时三十六王争霸天下。本朝兴祖约在一百三十八年前于江南一地起兵,二十年时间荡平了江南其余八路诸王,兴祖独霸江南一地,自封为兴王。其时前朝炀帝已死,新帝登基,然而国之将倾,纵有呕心沥血之心,也根本无能为力,便以朝廷名义,册封本朝兴祖为兴王。

    本朝兴祖病逝后,其嫡长子继任兴王之位,是为本朝高祖皇帝,高祖深入岭南和云贵等地征战三十年,期间无数次拒绝了前朝皇帝的任何封赏。高祖死后本朝太祖继位,太祖南征北战二十年,结束了最后九王争霸的局面,于五十八年前率兵攻破了京都皇城,前朝由此覆灭。当时太祖年近五十岁,次年正式称帝,改国号为兴国,年号为永泰。

    本朝三四代人打下江山,开国至今已有五十七年,将满五十八年。

    太祖在位十五年,传位太宗皇帝,太宗在位二十年,被迫传位于第五子当今圣上,当今圣上即位至今已有二十二年。

    本朝开国数十年虽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然而太祖皇帝当年攻破京都皇城时,却因大意而留下过一个后患,这个后患便是当年年仅三岁的前朝最后一位皇帝正顺小皇帝。这位小皇帝当年被一群文官武将护着逃出了京都,成年后创建了诛兴盟,取自诛灭本朝兴国之意,可惜这位小皇帝死的有点早,生前只有两个子嗣,一个是庶出子,一个是嫡出子,嫡出子正是诛兴盟人口中的正统之主宣明太子。可惜宣明太子在新治二年,也便是二十年前,落在了当今圣上手中,没多久被公开处斩了。

    宣明太子死后,诛兴盟大权旁落,如今是前朝正顺小皇帝的庶出子代王和代王世子共掌诛兴盟大权。

    扶山河上个月收到消息,说当年与宣明太子同时被处斩的其中一名女子,乃是与宣明太子私下缔结良缘的妻子,据说这女子姓叶,却不知是何方人氏。但叶姓女子被当成前朝余孽抓住之前,刚生下过一个孩子,据消息是女婴,也有可能是男婴,且无论是男是女,皆是宣明太子之子,正顺小皇帝之嫡孙。扶山河身为前朝遗臣后人,身为诛兴盟盟令主,他有责任确认与找出宣明太子之子,哪怕是女孩,也可以公主之身继承诛兴盟正统之位,若是男孩当然最好,可名正言顺继承诛兴盟大业。

    诛兴盟的存在近乎无人不知,陈闲记忆中也曾听人说过,今晚倒第一次看见诛兴盟的人。

    而乔美人非常了解诛兴盟,一是因为各地风雨楼收集而来的消息,二是因为阮红瘦受命潜伏在苏州小夜半楼也便是诛兴盟。乔美人这些日对陈闲说过很多她自己的事,也提过天阳大公主的一些事,但有关诛兴盟,乔美人并不想多说,今晚只当是一场陌生人的偶遇而已,她并未放在心上,也没必要放心上。她很清楚这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真正该为诛兴盟这些事操心的是当今圣上是朝廷,她只负责接受公主的命令行事,无需自作主张做任何事。

    “走啦走啦……”

    乔美人拽了拽陈闲手臂,二人继续逛着灯会。

    ……

    ……

    陈闲也没再想诛兴盟的事,说到底这与自己又没半毛钱关系,他也只当扶山河等人是些问路的路人。

    杭州和苏州等富庶之地从无宵禁,深秋灯会至少持续三个日夜,今晚第一夜人最多也最热闹。陈闲和乔美人自街头走到街中段,逛了近一个时辰,身周路人仍是密密麻麻来往不绝。二人对街摊上卖的东西大多没什么兴趣,乔美人遇上珠钗和胭脂等这类女子用品倒会停脚看一看,但纯粹是看一看,街摊上的品质她看不上眼,后来倒买了一把卖相与工艺及材质都不错的香木折扇,这也是二人唯一买的一件物品。乔美人左手摇着香木折扇,右臂挽着陈闲左臂,二人一路笑着逛着说着话。

    “喏喏喏……莲花河灯,这也是我当年喜欢的……”

    “哇……当年可想放一只河灯了,那时候五岁……刚被人卖进青楼,因为每天被人打骂,所以想放只河灯许个愿……”

    “你猜……我当年想许什么愿?”

    “希望打你骂你的老鸨和姑娘全部……暴病身亡?”

    “噗……当年才五岁,哪有小姑娘这么狠?”

    “那你说说,你当年什么愿望?”

    “嗯……当年愿望是,希望老妈子和那些姑娘打我时……下手能轻一些。”

    “哦……那咱们放个河灯玩玩?”

    “好啊……”

    二人在街摊买了两只莲花河灯,西湖南畔有座渡头,渡头附近有数百人放着河灯,南畔湖面漂浮着的河灯犹如夜空中的繁星。陈闲和乔美人用十两银子租了只小船,亲自动手划着船来到南畔湖心,陈闲收起船桨,自船尾走来船头蹲着。璀璨星空之下,小船在湖心中随着水流而摇曳,二人点燃河灯灯芯放入水面,两只被红线连起来的河灯,一摇一晃地随水漂浮远去。

    夜空闪着星光。

    湖面漂浮的河灯闪着火光。

    小小船只顺水飘荡,二人躺在船舱木板上看着浩瀚星河。

    乔美人轻声问道:“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世界和平。”

    “噗……胡说八道。”

    “哈……我其实没许愿,你许的什么愿?”

    “我呀……我今后就一个心愿,无论你陈闲陈照生这一生有几个女人,我只希望我在你心目中永远有个地儿。”

    “那你这是跟我讲情话了,话说,你这心愿也太小了点,问你,你当初传书给公主,就没问过她给不给你名分的事?”

    “呐呐呐……我乔美人才不要什么小妾名分,公主主动给我,我也不会要的。话说回来,你说我心愿小,我这叫通情达理好不好?你好歹是个文武双绝的七尺男儿,一些个比你差远了的男人都妻妾成群,你嘛,一个两个有点少了,当然,我可没鼓励你找其他姑娘,我根据世情实话实说而已。何况你这人吧,唉唉唉……心这么真这么实,虽是好事儿吧,但我瞧你这样儿,估计很难接受其他姑娘,总之我随你,也相信你一定懂得平衡,哇……这样说来,我真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问我,我也问你,你和公主拜堂后,你们没同房吧?”

    “没……”

    “噗……”

    乔美人翻过身,绵软身子压在陈闲身上,莫名欢喜不已:“那我岂不是赚大啦?”

    陈闲盯着她美眸,好笑问道:“你赚什么赚大了?”

    “呐……你在我之前没碰过其他姑娘是不?也就是说,嗯……你破了我的身子,我也破了你的身子,是不是这理儿?”

    “……?”

    陈闲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好半晌他笑起来说道:“姑娘才称为破了身,男人准确来说……不能叫破了身。”

    “嗯?”

    乔美人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那你们男人叫什么?”

    “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好奇嘛,快啦……快说来听听。”

    “好吧,男人叫……”

    船只摇曳着顺水漂流,缓慢地移动着飘向更远的地方,说笑声也缓慢地越飘越远。星河依旧璀璨,月光依旧皎洁,各种样式的河灯烧尽了灯油,在夜色下一盏一盏熄灭,湖面一点一点失去星火,船只也已在眼前黑暗的湖面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人知道这只小船什么时候靠的岸,或在什么地方靠的岸。这只小船的主人收了十两银子,十两足够买下这只小船,船主人一时半会不在乎这只船回不回来,三天后才在西湖东畔找到这只小船,船上犹有余香。

    如此便又过去十一二天。

    ……

    ……

    这天中午。

    陈闲吃过午饭来到东角独院教授琴曲琴技,他前后这些日抽空写出了五十首曲子,曲谱就存放在东角独院一间书房内,方便冷幽幽和花牡丹有时间自己揣摩。陈闲到今日已经指点了二三十首曲子,当然仍需冷幽幽和花牡丹自己练习,她二人如今是轮流登台献艺,每隔两三日或三五日才同台一次,风雨楼一如往日夜夜爆满,每晚流入风雨楼的真金白银得用箱子才装得下。温七弦和温贤淑还尚未回京,老人信守约定照常每晚登台献曲,温贤淑也依然没学凤求凰和离骚等以外的曲子,她想学的曲子已经练的非常熟练,陈闲也特意为她指点过这几首曲子。

    乔美人泡完香浴,坐镜台前梳妆打扮。

    茶梅叩门而入,自腰间掏出一枚小小筒状物,匆忙走过来说道:“乔楼主,公主紧急传书。”

    “念吧……”

    “加封了……”

    “哦,那放下吧……”

    “是……”

    茶梅放下筒状物转身走出香闺,雕花木门被关上时,香闺光线陡然暗淡下来。

    加封的传书需要用到非常精致小巧的特殊工具才能拆开,这种工具只有乔美人才有,也只有她才懂得如何取出传书,且仅仅是懂得取出传书还不够。乔美人搁下小木梳,用钥匙打开镜柜最下面一个抽屉,自抽屉内取出工具拆开筒状物,自筒状物内抽出来一张非常特殊的纸,纸上看不见一个字。她站起身,走来存放香药的柜子前,蹲下身在柜子最下层取出一包朱红色的药粉,将药粉洒在装满清水的小木盆内,最后浸入这张材质特殊的传书。

    传书纸上一个一个浮现出深褐色的字迹,这些字是用一种粉末状的药粉写的。

    “哇……”

    “这一会儿哑巴,一会儿话唠的公主,这一次居然写了这么多字儿,一二三四五六七……”

    乔美人颇为新奇地数了数共有多少字,才细细看着传书内容,低声念道:“日前,红瘦传书,扶山河前些日到苏州小夜半楼亲口传下密令,据诛兴盟真实消息,前朝幼帝正顺之嫡子宣明,被处斩前有一子遗落民间,此子是男是女,尚未可知,按时间推算,已年满二十岁,诛兴盟正极力打探此子下落。故命风雨楼寻找此子,如有蛛丝马迹,及时传书回禀本宫。”

    “难怪那天晚上那么巧会遇上扶山河……”

    “不得了,不得了……”

    “假如宣明这个前朝太子真有儿子或者女儿的话,那这岂不是说,前朝嫡系一脉尚未断绝?诛兴盟有正统君主啦?”

    “但……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这要我怎么找?看来只能指望阮红肥这个潜伏探子了……”

    传书加封是为防止被人截获走漏了消息,天阳大公主紧急传下来的命令,乔美人不可能一个人寻找,她还得传达给江南各地的风雨楼。然而人海茫茫,目前来说相当于没任何线索,宣明太子被处斩至今日,准确时间已有二十年零七个月,其子肯定至少已满二十岁。乔美人用了一下午时间传书给江南各地风雨楼,最后还给苏州城北铁器铺送了一纸传书,她在找人这件事上,只能靠阮红瘦在诛兴盟中获得更多的线索,若不然能上哪儿找。

    深夜来临后。

    待婢女换好池水走出香闺,乔美人洒着香药笑道:“我们那晚遇上的诛兴盟人,原来他们要找他们的正统主子……”

    她心中虽记着找人的事,但并未太当回事,因为很清楚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陈闲听着这些话,只当是日常闲话而已。

    二人洗了睡。

    次日。

    秋闱放榜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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