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萧鑫说:“我和三个朋友到这里打麻将,有一个人突然临时有事走了,现在刚好三缺一,要不要一起玩?反正晚上没事。”
黄强没有客气,径直走到房间,坐下来搓起了麻将。萧鑫等人故意输,几十圈下来,黄强赢了不少,兴奋不已。趁此机会,看打得差不多,萧鑫建议出去喝酒。黄强欣然同意。
预先早就安排好了酒楼包间,又叫了几个唱戏的。边吃边聊,萧鑫与黄强已是无话不谈。见火候差不多,萧鑫顺势提起药品招标。
黄强说:“实不相瞒,两家都挺好,只选一家。但论实力,贾夔比冉呰强,胜算把握大些。若冉呰要中标,除非贾夔主动退出。”
喝得差不多,黄强舌头打结。
高昪趁势拍马屁:“您手握大权,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黄强喝得脸色通红:“嗯,话不能这么说。我一个小吏,能说话算数吗?算不了。上面还有我姐夫把关,我只不过是负责联络罢了。”
酒足饭饱,黄强打着饱嗝,告辞。临走时,萧鑫给其送了二百两银子,让其在他姐夫县令曹桦面前多美言几句。
归来,萧鑫又与“二黄”、高昪、冉呰等人商议。冉呰建议直接给县令曹桦送银子。
黄诚分析:“这个办法并不见好。”
萧鑫问为何。
黄诚说:“因为不熟悉,曹桦不一定能收;即使收了,也不知送多少合适。贾夔肯定也会送银子,万一送的银子比我方多,那岂不是陪了进去?”
黄臻出计:“那只有阻止贾夔给曹桦送礼。”
高昪补充:“嗯,这还不够,还要消弱其实力。”
萧鑫从其言。遂派人严密监视贾夔动静,一旦有送礼行径,则立即阻止。
同时让高昪安排放火事宜,焚烧贾氏药店及作坊。萧鑫则想法接近曹桦,叫其为己所用。
当下,贾夔闻萧鑫来,替其舅冉呰中标。急聚众人商议。贾氏药店大掌柜屈安建议:“把官商搞定,即使萧鑫有再大本事,也不能得逞。”
言未毕,一人高叫:“某愿去搞定官商。”众视之,是雷徎,自离开孟平后,径直来贾夔处,贾夔让其为药店二掌柜。
贾夔冷冷地说:“雷徎太年轻,恐怕搞不定。屈安你出面,想尽办法,把它搞定。”雷徎不喜而退,屈安允应。
屈安带礼,进见官商。屈安在途中,被其发现。发现的,不是别人,是萧氏商团账房先生诸献。诸献与屈安相斗,……
突然有两人来帮诸献,一人叫李荣,一个叫胡龙。李荣与胡龙相识,后来成了好友,这里有一段故事。
某日,胡龙带着家眷,外出经商。途中遇一个僧人,因彼此谈得投机,便同路相伴而行。
当夕阳衔山之时,彼此该分手了。
僧人说:“距此数里就是敝寺了,请到舍下一叙,如何?”
胡龙欣然允诺。即安排家眷先行,自已随僧人到寺中去。
走了十多里,还不见寺院在何处。
胡龙心中升起疑云,问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僧人指着前面林烟迷濛处,说:“不远,不远,前面就到。”
眼看夜幕已经降临,胡龙心想,肯定上了这僧人当了。
胡龙有一手好武艺,善使弹弓。到了这时,他暗自从靴中取出弹弓,又摸了摸袋中装的十几枚铜丸。
再责问僧人说:“在下赶路有日程期限,只是偶贪长老清论高议,随长老而来,可现在已走了二十余里,仍不见寺院在何处?这是怎么回事呢?”
僧人仍是那句话,头也不回,只顾往前走。
胡龙走在后面,心想,这僧人肯定是强盗。
于是,拔出弹弓,以铜丸弹射僧人。“呼”的一声,第一枚铜丸射出去,正打在老僧后脑勺上。僧人好象没有感觉到似的,只顾走路。
胡龙一发狠,连发五枚铜丸。
僧人才用手摸了摸后脑勺,不紧不慢地说:“请郎君莫恶作剧。”胡龙知道奈何他不得,只好收起弹弓,跟在老僧身后,继续向前走。
又走了一程,来到一个村庄前,只见数十人,举着火把,出来相迎。
老僧领着胡龙,到了一个大厅,对胡龙说:“请不要担心。”又问道:“夫人居处都已安顿好了吗?”
胡龙心中一惊,正欲再问。
老僧又说:“请放心,家眷都已在此。”
胡龙这才看见,妻女家眷别在一处,大为惊讶。
老僧走过来,拉着胡龙的手,说:“贫僧本是强盗,引你来此,确实是不怀好意。不知你竟然有这么好的武艺。”
见胡龙不说话,僧人又说:“若不是我,换个人早已没命。凭着这个,我们交个朋友。刚才你射中我的铜丸,都在这里。”
说罢,举手在后脑勺上,摸了几摸,五颗铜丸,咣咣哨哨落在地上。
随后,僧人叫盛备酒宴,款待胡龙一家。
酒饭已毕,老僧又说:“贫僧久为此业,今已年迈,决意痛改前非。不幸有一弟子李荣,武艺过人,就请你替我除掉他,以免后患。”
于是,唤李荣出来见过胡龙。
胡龙一看,李荣面目清秀,走到老僧面前。
老僧喝叱,说:“还不快到后堂侍奉客人!”
李荣唯唯而退。
老僧拿过一柄长剑、五颗铜丸,递与胡龙,说:“求你尽力杀了他,免得日后再受他拖累。”
胡龙正不知如何是好,已被人把他和李荣,同领进一座空屋之中,从外面把门给反锁上了。
房屋四角,点燃明灯。李荣当堂而立,手执一短马鞭。
胡龙见势已至此,不与李荣较量一番,是走不出去了。拔出弹弓来,先以铜丸射他,因距离特近,胡龙想这一弹必能射中。
不料,李荣一挥马鞭,却将弹丸敲落在地上。转瞬之间,李荣已跳至梁上,矫捷如猿,身轻似燕,在梁檁墙壁间翻腾攀援。
胡龙将铜丸弹尽,竟然没有一颗弹中的。一时性起,挥剑追杀。
只见李荣在地上,倏忽逗闪,距胡龙不到一尺远。胡龙挥剑如银蛇飞舞,将李荣手持的马鞭斩断数节,却始终挨不着李荣的边儿。
过了好久,房门打开。
老僧进来,问胡龙:“为老僧除得祸害了吗?”
胡龙气喘噓嘘,满脸惭色,将比武情况说了一遍。
老僧怅然长叹,说:“看来老僧也只能是当一辈子强盗了,还有什么办法呢?”
这一夜,老僧与胡龙谈论剑术及弹射之事,直到天晓,才挥泪告别,送胡龙及其家眷上路。
李荣见僧人对自己不好,又感叹胡龙武艺高强,便有了离开僧人,跟随胡龙之心。次日,早早地来到半道上,与胡龙结伴外出。
胡龙应允。
今闻得萧鑫为商界豪杰,能招贤纳士,故此来投。萧鑫大喜,将两人收下,留着重用。
且说屈安被打败,回见贾夔。
贾夔大怒,欲罚减薪,师爷常胜、戴明劝免。
雷徎说:“我去看看萧鑫有啥本事?”
不等贾夔同意,遂径直带礼,前往官商处。
雷徎在中途,又遇见萧鑫。
原来,萧鑫带叶坤、诸献、武泓、李荣、胡龙早已等候多时。萧鑫与雷徎交手,……六十个架式,不分胜负。
叶坤等人暗自称奇。
见萧鑫拳法了得,无半点虚匡疏漏之处,便佯装败阵逃逸,引得萧鑫直追过来。萧鑫赶上,大喝:“别走,走了就不是好汉!”
雷徎心想:“在这儿,他人多势众,即使赢了,也被众人抢回。不如引他至偏僻处,才好动手把他打败。”
雷徎想到此,边打边退。萧鑫紧追不舍,一直赶到拐角处。雷徎转身再战,又是六十架式。
萧鑫右拳打来,雷徎虚闪,出左手,抓住萧鑫右拳;雷徎右拳亦出击,萧鑫侧身躲过,以左手抓住雷徎右拳。
如此,两人扭打一块,成了摔跤阵势。后来,双手揪住厮打。
萧鑫扯雷徎的衣服,把其衣服被撕得稀烂,碎布飘飞,像一个乞丐;雷徎抓住萧鑫的辫子,把辫子抓扯成散状,披头散发,像一个疯子。
正在激烈之时,贾夔带众家丁赶来。
萧鑫慌了神,叶坤等人也赶到,说:“萧掌柜别慌,我们来了。”于是,双方混战一起,打得天昏地暗。
高昪带家丁前来,将雷徎所带礼物全部抢走。
时至黄昏,风暴将至,各自回撤。
次日,贾夔再备礼物,并亲自押送。
萧鑫带人截击。
双方对阵,萧鑫指雷徎说:“你小子,昨日把我头发扯掉了,赔我头发。”
雷徎笑着说:“你也把我衣服撕烂了,赔我衣服。”
萧鑫大吼一声:“少废话,今日我要与你打个输赢。”声音震天响。
正要出手,叶坤说:“不烦总掌柜劳力,我与你决斗。”
雷徎说:“你这无名小卒,不是我的对手,叫萧鑫来。”
叶坤大怒,上前就与雷徎打起来。……。打到三十个架式,贾夔急忙喊走。
雷徎说:“我正要收拾这小子,何故喊走?”
贾夔说:“人报我的药店与作坊,被火烧起来了,有内贼田伟接应。我的家业已失,不可久留。速往邻城,会常胜、戴明。”
贾夔败走。
萧鑫不追。
贾夔所带礼物散落一地。
萧鑫叫人从地捡起,归之。
萧鑫又得田伟。
其人身材高大,鼻梁有点高,小眼睛,但看起来汉大心直。原为贾夔伙计,因看不惯贾夔作风,被萧鑫收买,充当内线。萧鑫甚爱之。
话说雷徎,与贾夔望邻城而去。想着贾氏药店被焚烧,自己作为药店二掌柜,内贼作乱,失察失职,心中惭愧,觉得没有脸面。
当行至半道,雷徎想把脸面扳回来。
遂对贾夔说:“我立即要回去报仇。现萧鑫得胜,也许忘乎所以,正设宴庆功,众人喝酒喝高了。当趁其不备,把萧氏大院烧了。”
贾夔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看萧鑫必然有防备,现不要去,来日方长。等恢复元气,再与其算账。”
雷徎根本不听劝。贾夔见其如此,亦不再劝,只好随他去。
且说萧鑫回到府上,准备设宴庆贺。
高昪阻止:“现在还不是庆贺时候,虽然贾夔药店及作坊被焚烧,已经失去了竞标竞争力,但我看雷徎这小子,肯定会来报复。今晚要做好准备。”
黄诚献计:“雷徎年轻,精气旺盛,武功挺精,能力超强,又当过药店掌柜,有经商经验。不如设圈套,把他活捉,为我所用。”
萧鑫依其言,说:“好,甚好!”
罢了庆功宴,安排活捉雷徎之计。
使人松懈防卫,布置圈套,设置绊绳。假装睡下,悄然无声,内紧外松。
留下守夜者,一旦雷徎入套,发出信号,众皆出来,将其活捉。
是夜,天空上没有月亮星星,到处漆黑一片。雷徎悄悄来到萧氏大院。见门丁两人,歪倒在地,似已睡着,心中暗喜。
便蹑手蹑脚进入院内,众人皆已睡下,到处寂静无声。只听得远处有打更者,提着灯笼,敲着梆,由远及近。
雷徎躲闪墙角暗处,正欲掏出火石点火。
突然,铃声大振,四周灯光通明,众人喊声四起。
雷徎慌不择路,急急往回走。走至一条小通道,道旁绊脚索齐来,将其绊倒。不费多大事,就被生擒,用绳索绑了。
萧鑫知擒雷徎,大喜,亲自把家丁喝散,自释其缚。
请入上座,看茶。
萧鑫说:“我知你为人忠义,是条好汉。但贾夔愚蠢,不知彼心,以致于此败。”
雷徎见萧鑫待之甚厚,遂愿意投之。
萧鑫牵着雷徎之手,笑着说:“交战之时,你对我手下留情否?”
雷徎笑着说:“未可知也。”
萧鑫大笑,请入府,邀之上坐,设宴款待。
席间,萧鑫频频与雷徎举杯敬酒。
见受到如此重视,雷徎兴致甚高,遂对萧鑫说:“贾氏药店被烧毁,诸多资产尚未转移。某刚好有钥匙,而且知其藏所,欲自往收拾,以助萧东家。不知您是否相信我?”
萧鑫说:“此诚,我所愿也。今与您约好:五日之后,太阳升起到屋顶上,竹杆被投影为一点,望您到来。”
说罢,起而拜谢。
雷徎应诺而去。
众人皆劝说:“雷徎此去必不来矣!好不容易捉住,现不能放彼离开。”
萧鑫力排众议:“雷徎是信义之士,必不肯背我。”
众皆未信。
至第五日,立竹竿于门外,以候日影。
恰好太阳至屋顶,竹杆被投影为一点,雷徎带数千两银子到萧府。
萧鑫大喜。
众皆佩服萧鑫之知人。
某日,踵州府西山县令曹桦,从外面下棋回府。由于棋赛赢了,心满意足,哼着曲调,坐在堂上,喝茶聊天。
这时,门卫传报商人萧鑫来见。
在曹桦眼里,萧鑫并不算是什么人物。以前听曹桦的小舅子黄强介绍过,萧鑫又多次求见,曹桦总是一直推脱。
但是,今日心情爽朗,曹桦决定见一见萧鑫。
一直指望着巴结曹桦的萧鑫,把结交曹桦看作通向财富之路的好机会。见面之时,萧鑫跪拜,并奉上珍贵古钱币。
曹桦见之,会心一笑。赐坐,上茶。萧鑫受宠若惊,与曹桦闲聊几句,说了无关痛痒的话,便起身告辞。
有人说萧鑫是个傻子,与曹桦只是见个面,就送这么贵重之礼。萧鑫闻之,只是淡淡-一笑。
的确,第一次拜见曹桦,萧鑫并没有提任何要求。相反,倒是做好了再次送礼的打算,为建立萧鑫财团打下了良好基础。
把金钱、心血、精力,彻底地投注于某一个特定人物的做法,成为萧鑫的一种基本战略。放长线钓大鱼,来日方长,是萧鑫的生意经。
从此以后,萧鑫利用和曹桦熟识之机,让曹桦入干股,竭力帮助曹桦赚钱。曹桦没花任何精力与本钱,从中得到了巨额利润。
在交往过程中,你来我往,萧鑫赢得曹桦信任,成了莫逆之交,两人无话不谈。从普通关系一下子上升到牢不可破的朋友关系。
不久,萧鑫获得了官商之头衔。从表面上来看,这个头衔只是好听而已,并没有什么实权,其主要作用在于允许萧鑫与官府做生意。
然而,在实质上,潜在好处,显现出来,数来却是一大箩筐。
姚荆一直不同意把女儿姚嫙嫁给萧鑫,但见萧鑫与县太爷攀了朋友关系,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萧鑫还接受了一部分衙门资产处理权。从资产处理中,萧鑫不但把以前送礼的亏损弥补回来,而且还赚了一笔银子。
更重要的是,萧鑫与曹桦之间的特殊关系,在商界拥有很高声望,这无疑在经商过程中,提供了许多方便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