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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辩论

    故此听罢,秦智并不生气,反而冷冷一笑,不急不躁,语气缓缓地说道:“鸿鹄之志,燕雀焉能知哉?比如一个人得了重病,得需要慢慢调治,待其五脏六腑调和,方才用猛药,或者以食材而补之,则病根尽去。”

    停顿了一会,秦智用目光扫视全场,又接着说:“若不待气脉缓和,则以猛药厚味,别说病痊愈,就连身体也保不住。”

    全场鸦雀无声,秦智直视黄诚眼睛,又说:“周总白手起家,人过于正直,不会来邪道,以至于底子薄,基础差,颠沛流离失所,到处投靠他人,正如得了重病。怎么办?”

    众人都侧耳细听,听秦智说下文。

    秦智咳嗽一声,声情并茂,又说:“现在开药店、建基地,正是要慢慢地调养,虽然其间遭受甄龙威胁,但我觉得那也是暂时的,尤其是甄龙追着不放,使其一败涂地,但并不是无可救药。”

    随即,秦智缓和了口气,又说:“胜败乃兵家常事,经商其道,杜绝夸夸其谈,而是要有主见的。否则让商界耻笑。”

    这一番话,说得黄诚哑口无言。

    座中忽一人站起来,问道:“今甄龙势力强大,欲强占你们的药材基地,你认为如何应对?”

    秦智一看,此人叫马绥。

    秦智轻描淡写地说:“甄龙虽然勇猛,但并不可怕。”

    马绥一听,冷笑着反驳:“你们现在已经败了,但怎么说起不怕二字,这是自欺欺人。”

    秦智辩论:“我们现在是以退为进,现在的退,并不是害怕,而是为了以后更好地进攻,只不过是等待时机罢了。而萧氏商团实力雄厚,完全可与甄氏抗衡,不仅不思进反而归顺,不顾他人耻笑。由是论之,周总真的不是害怕甄龙的。”

    马绥找不到其他言语来对,只好怏怏地坐下。

    座间又有一个站出来,问秦智:“你今日来的目的,是不是想当说客,说服萧氏商团,替你解围呢?”秦智视之,此人叫萧帆。

    秦智说:“你说‘我是不是说客’,对于这个问题,其实这并不重要。你是想岔开话题,引我讨论这个,是吧?我告诉你,我是不会上当的。现在讨论最重要的问题是,尔等是不是惧怕甄龙?”

    此番反问,击中萧氏商团关键要害之处,问得萧帆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默默静听,孤自退回座位上。

    忽然又有一人问:“秦智,你说说看,甄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秦智视其人,此人叫张瑞。

    秦智答:“众所周知,甄龙就是一个奸商,这还用得着问吗?”

    张瑞质问:“不是吧,甄龙心地善良,经商习武争战,均是一把好手,做过许多好事,赢得了众人称赞,而周睿没有啥本事,怎么能不败给甄龙?”

    秦智闻言,厉声说道:“张瑞,你的观点都不正。”

    张瑞问:“为啥?”

    秦智说:“甄龙做了啥好事,他手上沾满了矿工们血液,为了赢得利益,他什么坏事都干得出。他做好事善事,是为了赎罪。”

    张瑞无语。

    秦智说:“总有一天,他要遭到天打五雷轰。难道张瑞你想以他为榜样么?周总的本事早已显现,你只不过没有看出来罢了,将来有一天他会打败甄龙的。”

    张瑞满脸羞愧,找不到合适的言论来对答。

    众人见秦智不惧场,对答如流,尽皆失色。座中郝波、刘阳、陶宇、王福等人不服气,还想问难。

    忽一人自外而入,厉声说道:“秦智学识渊博,是一个受尊敬的人,尔等这么对待他,此非敬客之礼。甄龙大军在前,不思退敌之策,却在这里说些空话,辩嘴皮子,是何居心?”

    众视之,此人叫诸献。

    随后,诸献转过头来,对秦智说:“秦先生,听听这些人问的话,他们是做不了主的,总是想着责难您。您与其辩论无甚用处,还不如多与萧东家沟通,争取他的支持。”

    秦智说:“诸君不识时务,总是想难倒我,有啥意思?我听了,心里不爽,则要以言警之。”

    于是,诸献与焦帻引秦智入内。至中门,正好碰见秦哿。秦智施礼。秦哿说:“贤弟既已到此,如何不来见我?”

    秦智说:“我想您应该比较忙,所以便没来打扰。”

    秦哿说:“等你见了萧东家后,就过来叙叙话。”

    说罢,自去。焦帻边走边反复叮嘱:“刚才我给你说,千万要记住。”

    秦智点头答应。引至后堂,萧泰下台阶迎接,以礼相待。施礼毕,看座。众人都跟随而来,立在旁边。

    焦帻站在秦智旁边,只看其讲话。

    秦智先代周睿致意萧泰,抬眼偷偷观察萧泰仪表,方脸大耳,额头凸出,堂堂相貌。暗想:“此人相貌非常,只可用激将法,不可以理说服。等他问时,只用言语激之。”

    仆人以盘托端来了茶水,把茶杯依次放置已毕。只听萧泰说:“经常听到焦帻谈起起你的学识渊博,今日有幸相见,敢向您求教。”

    秦智谦虚地说:“卑人无甚才能,不敢担当‘求教’二字。”

    萧泰单刀直入地问道:“近闻您辅助周睿,与甄龙交过手,必知其虚实。”

    秦智说:“周睿实力薄弱,与甄龙悬殊甚大,安能与其相对?”

    萧泰问:“甄龙真的很厉害吗?”

    秦智答:“嗯,确实如此。”

    萧泰又问:“您不会骗我吧?”

    秦智回答:“不会的,我说的是实话。甄龙家丁大约有近千人,把王翽打得头破血流,并购了范氏商团,这些您都知道的呀!”

    焦帻在旁边,闻言失色,给秦智递眼色,秦智故意装着没有看见。

    萧泰再问:“我听说,甄龙手下师爷清客众多,武士打手极多,能商能武,人才辈出,是真的吗?”

    秦智肯定地回答:“是真的。”

    萧秦还问:“甄龙要抢占你的药材基地,是吗?”

    秦智答:“是啊!”

    萧泰说:“你说说看,我是帮你们,还是不帮你们?请你替我分析一下。”

    秦智说:“我有一言,只是萧东家您不肯听从。”

    秦智说:“当然希望萧东家您能帮助我们,我们可从中分一些利润给萧氏商团。但我想您不会的,您可能要听从众师爷的建议,因为甄龙比我们强大,所以您要归顺甄龙,是吧?”

    萧泰嘴巴动了一下,但未及回答。

    秦智又说:“若是如此,必将大祸临头。”

    萧泰反问:“像您说的这样,那周睿为何不归顺甄龙?”

    秦智答:“甄龙是啥人,是一个人人唾骂的东西,周总不愿与之同流合污。何况周总自有远大志向,岂能屈居他人之下?”

    萧泰听了秦智此番言论,脸上不觉勃然变色,拂袖而起,退入后室,不理秦智,把其丢在一旁。众皆哂笑而散。

    焦帻责怪秦智说:“秦先生何故出此言?幸好切萧东家宽宏大量,不曾责罚于您。您可知道,刚才您说的话是对萧东家的蔑视。”

    秦智仰面大笑,说:“这么说就是蔑视了吗?不会那么小气吧!他只是问些甄龙实力,却不曾问我打败甄龙的计谋。他不主动问,我也不会主动说。”

    焦帻欣喜于色,问:“真的有良策吗?那我替萧东家问一下,到底是何计策?”

    秦智轻松地说:“呵呵,您真的要听吗?甄龙并不可怕,我手一指,眼睛一瞪,他们都得死。”

    他开了一个玩笑话。而焦帻却当了真,入内见萧泰。

    见萧泰怒气未消,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见焦帻进来,萧泰说:“秦智有点欺负人!借说周睿,实则说我。”

    焦帻劝道:“我以此责怪于秦智,秦智反笑萧东家您太小气。打败甄龙计谋,其实秦智早已成竹在胸,只是他不肯轻言。萧东家何不当面直接问他?”

    萧泰幡然醒悟,转怒为喜,说:“原来秦智早有良策,因此以言词激将于我。我一时心急,只顾及问甄龙虚实,而未问其计策,确实是我的错,差点误了大事。”

    便与焦帻又同出,复见秦智。萧泰说:“刚才我失礼了,请多见谅!”秦智说:“我说的话多有冒犯,也请求您勿怪罪。”

    萧泰邀请秦智,入后花园,亭、台、楼、阁,环池而立。坐于凉亭假山之中。鲜花盛开,环境优雅。萧泰叫摆桌设宴,置酒款待秦智。

    酒过数巡,萧泰说:“甄龙所憎恨者:虞瑁、范明、王翽、耿岘、周睿与我。除了我与周睿外,他们尽数都已被灭。我不能受制于甄龙。决心已下,与甄龙决战到底。”

    秦智说:“打开天窗说亮话。与周氏商团站在一起,有以下两个好处:第一,分的利润较多。若能保住药材基地,周睿承诺以三分之一的利润给您。第二,相互不干涉内政,您是您,我是我,各管各的。可是,倒向甄龙那边就不一样了,以甄龙的性格,他要的是归顺,而不是结盟,也就是他让您俯首称臣,而且他也不可能给那么多利润给您。”

    萧泰说:“您回去再与周睿商量,若能成事,我与他平分,如何?也就是把三分之一改成二分之一。”

    秦智沉吟半晌,说:“不用商量,我就可以做主,答应您这个要求。”萧泰喜出望外,又问:“可甄龙确实不弱,有何办法打败他?”

    秦智说:“甄龙虽强,但弱点也很明显。他们人数多是多,但都是乌合之众,投降来的不少,人心未必有我们齐心。再者我们是防御,他们是进攻。还有他们远来,是客方,而我们处于本地。当然,到时候,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总是有办法的。”

    萧泰闻言,欢天喜地,乐以忘忧,说:“先生之言,让我茅塞顿开。我意已决,不会再迟疑,即日商议,与你方共同对付甄龙,保卫药材基地。”

    遂叫焦帻送秦智,回旅馆休息。等秦智走后,召集众人探讨。黄诚知萧泰欲结盟周睿,对其他人说:“中了秦智的计谋了。”

    急入见萧泰,劝说:“我听说萧东家欲与甄龙对抗。萧东家您觉得与王翽相比,如何?王翽原来比甄龙强大,但甄龙却打败了他。现甄龙越来越强,打败我们更不在话下。若听信秦智之言,其后果可能很严重,甚至比想象中严重。”

    萧泰低头不语,有些动摇。

    韩贲又劝说:“黄先生说得对。周睿因为敌不过甄龙,所以拿我们当挡箭牌,萧东家怎能上他们的当?请萧东家三思而后行。”

    这时,萧泰迟疑未决。黄诚等人退出。焦帻送了秦智回来,见黄诚等人从萧泰屋里出来,猜到了七八份意思。

    入内,对萧泰说:“刚才他们是不是又在劝说您不要与甄龙对抗,他们完全是站在自己立场考虑,以保全自己。请萧东家不要受他们的干扰,按照既定主意行事。”

    萧泰在室内,来回踱步,沉吟不语,踟蹰彷徨,夷由观望。

    焦帻说:“萧东家若游移不定,必定耽误大事。”

    萧泰说:“你先回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地思考。”

    焦帻便退出。

    对于与周睿结盟,萧氏商团,上上下下,议论纷纷,意见不一。大多数人是反对的,但也有少数人是支持的,当然也有既不支持也不反对的。

    回到内宅,萧泰唉声叹气,长叹短吁,寝食不安。冉嫣见状,关心地问何故如此。

    萧泰说:“我遇见了棘手事。甄龙抢占周睿药材基地,恐对我造成威胁。甄龙与周睿都来联合我,但我很犹豫,不知应该倒向哪一方?若是与周睿,恐又打不赢;若是与甄龙,又担心甄龙似虎狼,对我不相容。”

    冉嫣说:“请勿担忧!你母亲临终时曾经说过,内事问黄诚,外事问高昪。这种外事,何不问一问高昪?”

    经其提醒,萧泰猛然醒悟。即派人请高昪回来。派出的人刚要出发,却人报高昪已回来了。

    原来,高昪在长田,训练家丁。闻甄龙欲来,便赶回东板,见萧泰商议。

    焦帻与高昪往来甚为密切,闻高昪已回,先至高府,拜见高昪,细说前事。

    高昪说:“焦兄勿忧,我自有主张。可速请秦智前来相见。”

    焦帻前脚刚走,黄诚、韩贲、萧帆等人来相探。高昪接入坐定,礼毕,黄诚说:“高先生可知萧氏危在旦夕?”高昪答:“不知。”

    黄诚说:“甄龙与周睿都想来拉拢萧氏,我等劝归顺甄龙,以免萧氏之祸。谁料焦帻从蓬溪带秦智至此,劝说萧东家欲从周睿,焦帻执迷不悟,萧东家正徘徊踯躅,就等高先生之意见。”

    高昪问:“你们都是想从甄龙,对吗?”韩贲等其他人点头。高昪说:“我早就想从甄龙,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我见了萧东家,自有议定。”

    黄诚等人走后,叶坤、诸献、武泓等人来见。叶坤说:“高先生可知萧氏早晚属于他人?”高昪答:“不知。”

    叶坤说:“我等随萧老爷建起萧氏商团,经历无数次商战,才形成目前这种局面。今萧东家听信谗言,欲归顺甄龙。我们誓不答应,决心与甄龙一决雌雄。请高先生说服萧东家,我等齐心协力,将甄龙击败。”

    高昪问其他人是不是也赞同这个想法。

    只见诸献以手拍额,义愤填膺,猛地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宁死也不归顺甄龙。”

    众人都随声附和,都不愿从之。

    高昪说:“我早有此意,安肯归顺,你们先回吧,我见了萧东家,自我主张。”叶坤等人都离去。不一会儿,秦哿、胡民等人也来求见,高昪耐心接待,聆听众人意见。

    秦哿说:“我弟秦智自蓬溪来,言周睿欲与萧氏结盟,共同对付甄龙,众人商议未定。因为是我弟来的,所以我不敢多嘴,专请高先生来裁断此事。”

    高昪问:“你们是啥想法?”

    秦哿答:“我觉得,若打之,肯定打不赢;若从之,肯定能够保全自己。”

    高昪听后,笑着说:“我自有想法,明日再说,你们先回吧!”

    秦哿等人皆退回。忽报周亮、何殿等人来见。高昪请入,周亮等人也叙谈此事,有归顺的,也有决战的,还有中立的,相互争论不休。

    周亮等人欲辞去,临走,高昪心中暗暗冷笑,说:“不必多说,明天再说。”

    至晚,人报焦帻引秦智来访,高昪出来迎接。叙礼毕,分宾主而坐。焦帻问:“到底是战,还是顺,萧东家犹豫不决。想听高先生想法,先生之意如何?”

    高昪冷冷地说:“我们对抗甄龙,恐怕不得行,被他打败了,其下场可想而知。我意归顺甄龙。明日见了萧东家,我就劝其顺之。”

    焦帻甚感意外,说:“高先生何出此言?萧氏基业,已经历三代,岂可轻易弃之于他人?先生是萧氏的顶梁柱,何似一懦夫也?”

    高昪说:“萧氏商团遭受冲杀之祸,一切责任都在于我,所以决定归顺。”

    焦帻信心百倍:“依萧氏商团目前状况,完全可以与甄龙抗衡,再加上有周睿辅助,定当能够让甄龙失败而去。”

    两人相互争辩,秦智冷眼旁观,忍不住冷笑了一下。高昪见之,觉得奇怪,就问:“秦先生为何冷笑?”秦智说:“我没笑你,而是笑焦帻不识时务。”焦帻不解地问:“怎么笑起我来了?”

    秦智说:“高先生主张投降甄龙,我觉得不错。”

    高昪说:“你看看,秦先生是识时务的,所以与我想法一致。”

    焦帻更是不解:“高昪,你怎么也这么说?”

    秦智冷冷地说:“甄龙强大,商界谁敢与之匹敌?从前只有虞瑁、王翽、耿岘、范明敢与之相敌。却都被甄龙打败,商界已无人可以站出来抵抗。而周睿不识时务,硬是与甄龙一争高低。今孤居蓬溪,存亡说不准。高先生决计投降甄龙,可以享尽荣华富贵,随遇而安,何足惜哉!”

    焦帻暴跳如雷,火冒三丈,大声质问:“你真的忍心这样做吗?”秦智见火候已到,想起七仙女那晚给他出的主意,便说道:“我有一计,必破甄龙。”

    高、焦二人皆问,是何计策。

    秦智说:“甄龙是好色之徒,还特别喜欢别人的老婆。只送两个美女去,就可以让甄龙退去。”

    焦帻问:“哪两个美女?”

    秦智说:“其实,这两美女,是两姐妹,甄龙早就喜欢上了。听说他非常欣赏这首诗:‘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并且酒后曾发誓,要娶二位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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