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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立场

    高昪显得不耐烦:“别卖关子,快说到底是谁?”

    秦智慢慢地说:“她们呀,一个叫曾芙,一个叫曾蓉,听说长得极其美丽。”

    高昪闻言,怒不可遏,气得鼻孔呼哧哧地响,骂道:“甄龙欺我太甚!”

    秦智问:“只送两个美女,就可化干戈为玉帛,啥问题都解决了,没有啥不妥啊,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吗?”

    高昪说:“你有所不知,曾芙是萧东家之妻,曾蓉是我之妻。”

    秦智故意作惊恐之状,说:“我确实不知,请多原谅!”

    高昪说:“我与甄龙誓不两立。”

    秦智说:“凡事三思而后行,免得后悔哟!”

    高昪说:“我早就有讨伐甄龙之意,如今见其主动制造矛盾,岂能袖手旁观?刚才所言,只不过是想来试探你的底细。望秦先生不计前嫌,助我一臂之力。”

    秦智说:“承蒙不弃,愿早晚侍从您的身边,效犬马之劳。事成之后,我已经向萧东家承诺,以二分之一的利润,分于萧氏商团。”

    高昪说:“好,甚好。明日我就在萧东家面前提出,共同对付甄龙。”

    秦智见目的已达到,与焦帻相视一笑,同退而出。

    次日,萧泰聚众于会馆。高昪拜见,萧泰慰劳,皆毕。

    高昪说:“萧东家,我听说,甄龙想与我们同占周睿药材基地,您的意见如何?”

    萧泰即取甄龙来信与高昪看。

    高昪看毕,笑着说:“甄龙这个奸商,以为我商团软弱,竟敢如此相欺。”

    萧泰问:“高先生,您是啥意见?”

    高昪反问:“萧东家您与众人商议过吗?”

    萧泰说:“一直都在与众人商议,有的说与周睿联合对抗,有的说与甄龙结盟抢占,还有的保持中立,意见都不统一,我也犹犹豫豫,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想听听您的高见。”

    高昪问:“哪些人赞成与甄龙结盟?”

    萧泰答:“黄诚等人。”

    高昪遂转过头来问黄诚:“愿闻先生之所以与甄龙结盟的理由。”

    黄诚说:“甄龙来势,不可阻挡。若与之对抗,恐遭失败。若与之结盟,可从中得到好处,有啥不可?”

    高昪说:“与甄龙结盟,想象起来很美好。可想过没有,甄龙这人野心勃勃,一旦周氏基地被占,他会给兑现承诺吗?别到时候,利润分成不仅得到,反而被他消灭。范氏商团范峰就是明显的例子,难道不是吗?何况甄龙许诺的是四分之一,而周睿则承认给二分之一给我们。我相信周睿,而质疑甄龙。”

    萧泰问:“那如何对付甄龙呢?”

    高昪说:“我愿意领头,带领众人,至鑫城山上,与周睿同守药材基地。”

    萧泰闻言,霍然而起,说:“高先生所言,正合我意。”

    高昪说:“我愿为萧氏商团决一死战,万死不辞,请萧东家相信我。”

    萧泰将一只茶杯摔在地上,茶杯碎片四溅而起,昂然地说:“从今日起,请不要再言与甄龙结盟之语,若再言,就像这只茶杯那样,将其摔得粉碎。”

    说罢,便聘请高昪为总掌柜、叶坤为二掌柜、焦帻为三掌柜,率众而为之。高昪得令,辞了萧泰,起身出来。众人各无言而散。

    高昪回到府上,请秦智来议事。秦智至,高昪说:“今日萧东家决心已下,统一了众人思想。愿求破甄龙之策。”

    秦智说:“萧东家之心,尚未平静下来,先别问破敌之策。”

    高昪不解地问:“此说怎讲?”

    秦智说:“尚对甄龙存有畏惧之心,对战胜甄龙持怀疑态度,因此萧东家之心难以平静。也就是说,虽然决心已下,但并不代表内心不胆怯。只有将其心里阴影消除,做到坚信无疑,方能成其大事。”

    高昪闻之,说:“秦先生,您说到了点子上。”秦智告辞之后,已是深夜,月亮挂在天上,高昪是性急之人,顾不得萧泰已睡下,急然至萧府,拜见萧泰。

    萧泰问:“高先生,您深夜至此,必有要事相告,对吧?”

    高昪问:“说实话,您委托我当总领队,心里有顾虑吗?”

    萧泰答:“当然有。主要还是担心打不赢,其他无甚。”

    高昪安慰:“我今晚来,是想解开您这个心结。”

    萧泰摸了摸脑袋,说:“是吗?”

    高昪说:“甄龙虽然人数众多,实力强大,但他们长期在平原大坝,不擅长山地战,而我们久居山峦之中,对山战并不陌生。”

    萧泰望着高昪,高昪继续说:“何况与周睿合在一处,取长补短。论起实力来说,比甄龙强,有啥担心打不赢的呢?”

    萧泰点头,表示赞同。

    高昪说:“请萧东家放心,别太担心了。越是在意输赢,越是慌乱。目前最要紧的是沉下心来,好好布置,稳扎稳打,最后会打赢的。”

    山地战,既要和敌人交战,也要对抗极端天候和危险地形。

    高山在任何时候都是危险的,山体滑坡、严寒、强风、闪电等等情况都会造成额外的威胁。在某些连驮畜都难以通过的陡峭斜坡上的行军、运输、医疗后送等等都势必消耗大量的资源。

    要占领一支有准备的防御地势的萧、周结盟,作为进攻方的甄龙,必须投入比平地作战多得多的人力。萧、周结盟总能以较小的作战单位和有利的地形和地势来对抗他们庞大但运转不灵的甄龙家丁。

    萧泰听后,很是感动,说:“我就是一直在等高先生说这番话。您把问题症结说出来了,就解开了我的心结。黄诚等人太让我失望。您与焦帻积极迎战,与我想法是一样的。可择日进军,我为后援。退一步来讲,即使您打得不如意,还有我呢。若真的到了那时,我会亲自带人与甄龙决战。我现在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会再有啥怀疑的。”

    高昪出来,心里想:“这个秦智,不简单,鬼把戏不少。原来他早已猜透萧东家的心思,比我想法更高一筹。以前与其共事时,还没有看出来。将来他迟早要成为我的对手,不如把他杀了,以除后患。”

    于是,连夜将焦帻叫来,言欲杀光秦智之事。

    焦帻闻言,大吃一惊,说:“不可。甄龙当前,未与之交锋,便杀贤士,这样会削弱自己实力。”

    高昪说:“此人助周睿,将来必是萧氏后患。”

    焦帻说:“秦智是秦哿之弟,可叫秦哿把秦智拉拢过来,岂不更好吗?”

    高昪应允。

    次日,高昪把众人聚集起来,清兵点将。叶坤比高昪年长,职位却居高昪之下,有些不高兴,就谎称有病不出,叫长子叶龙替之。

    会场一片肃静,高昪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萧东家委托我担任总掌柜,与周睿共同对抗甄龙,保护周氏药材基地。今日把丑话说在前面,谁不知招呼的,我自有处置办法,到时别说我翻脸不认人。”

    说罢,即点名叫武泓、诸献、李荣、胡龙、谢清、邓海、雷徎、周亮、邵俊、高勇、胡民、蒲奕等人参与药材基地保卫战。

    调拨已毕,被点到名字的人,各自回去收拾武器等行装,有三天准备时间,然后起程开拔至鑫城山上。叶龙回去告诉父亲叶坤,说高昪调拨人马,进退有些办法。

    叶坤闻言,大吃一惊,说:“我原以为高昪没有啥本事,想不到他如此利索。我还有啥话可说呢?”

    遂亲自向高昪谢罪,高昪谅之。

    散会之时,高昪请秦哿留下。等众人走后,高昪对秦哿说:“你弟秦智,才能卓越,却辅助周睿,实在可惜。烦请你说服他,到我们这边来做事。萧氏既得到良才,你又可与弟常见,岂不是一举两得?”

    秦哿说:“我自从至萧氏门下,饱食终日,没有丝毫功劳,确实惭愧。今高总亲自安排这个任务,我当然尽心尽力完成。”

    说罢,告辞高昪,至旅馆,见秦智。秦智见到兄长,极其高兴,各诉衷肠。秦哿说:“弟在此,我与你得常见,你就别回去了罢。”

    秦智听兄长开口说此话,心里暗想:“肯定是受高昪的委托来当说客的。”遂问:“我怎能不回?”

    秦哿再劝:“别回了,就在萧氏做事,他们不会亏待你的。你我同胞共乳,若各事其主,不能朝夕相聚,岂不是遗憾?若在一处,可以互相照应,相互帮衬。”

    秦智说:“您说得对,我辅助周睿,有些吃力,不如你到周氏,与我一起辅之,也可以朝夕相见。您看这样,行吗?”

    秦哿暗想:“我本是来说服你,却被你说服过去了。”遂无言以答,起身告辞,回见高昪,细述秦智之言。高昪问:“你答应他了吗?”

    秦哿说:“没有。我常受高总之恩,当然不能答应。”

    高昪说:“好,甚好。忠心耿耿,实在可嘉。你先请回,我自有办法。”高昪闻秦哿之言,觉得秦智太过猾头,更加激发杀害之欲望。

    三天过后,高昪来辞萧泰。萧泰说:“你且先行,我随后便到。”

    高昪遂辞别,与叶坤、焦帻起行,同时邀请秦智同往。秦智欣然从之,建议高昪驻扎至药材基地北侧,周睿在南侧,遥相呼应。

    驻扎已毕,高昪与秦智商议,说:“过去王翽人多,甄龙人少,而甄龙却胜了,因用蒋博之计,攻其后方,然后可破。我探知甄龙在踵州有钱庄、药店、典当行等,敢烦请您与马、郑、崔等人,我也引人,星夜往踵州,将其捣毁。请勿推却。”

    秦智闻言,暗想:“高昪这人,挺聪明,来此招。若他叫不动我,必然设计把我陷害。若我推脱不行,必为他所耻笑。不如答应下来,再想其他之法。”于是欣然允应。

    高昪甚喜,秦智辞别而出。焦帻问:“高总,您叫秦智去踵州捣乱,是何用意?”高昪答:“若我把秦智杀死了,恐怕会惹人耻笑。若借甄龙之手,将其除掉,岂不更好?”

    焦帻闻言,往见秦智,看他是否知晓?只见秦智毫无难色,整顿人马将要出发。焦帻不忍心看着秦智去送死,暗示地说:“秦先生,你觉得这次去,能够打赢吗?”

    秦智说:“高昪怕死,我不怕。”

    焦帻问:“此话怎么讲?”

    秦智说:“明摆着的,他这样安排,不是让我去送死,还想咋地?他以为我看不出来,连三岁小孩都懂。难道他不如一个三岁小孩吗?”

    焦帻回去,以言告高昪,高昪怒从胆边起,说:“怎地这么说我,不用他去,我自引人去。”焦帻又此言告秦智。

    秦智笑了,说:“我只是随便一说,高总就受不了。当今用人之际,只愿两家齐心协力,则事可成矣;若各用计相害,起了内讧,啥事也弄不成。甄龙狡诈,最善于攻其后方,怎么会不加强?高总若自去,必然是自取灭亡。今日宜当防之,自等其远来,不待其好生养自息,急战之,必挫其锐气。望焦先生善言,以告高总为幸。”

    焦帻回见高昪,备述秦智之言。

    高昪气得捶胸顿足,说:“此人见识比我高明得多,今日若不除掉,必是萧氏大隐患。”

    焦帻以缓兵之策劝慰:“高总消消气。当今正是交战之际,需要大量人才,望以大局为重,等把甄龙打败以后,再说这事也不迟。”

    高昪顺其言。

    却说周睿叫范波守蓬溪,自领众引人往鑫城山而来。望见基地北边有人扎帐蓬,料想是萧氏商团的人在驻扎。遂引人至基地南侧守卫。

    周睿聚众,问:“秦智去萧氏已经有好些天了,杳无音讯,不知情况如何,谁愿意去探望一下情况?”

    黄盛举手说愿往。于是,周睿备下礼物,让黄盛带着至南侧,以犒劳为名,探听情况。黄盛允应。径至,见高昪。高昪接入,黄盛拜见,至周睿致敬之意,献上礼物,高昪欣然受之,设宴款待黄盛。

    席间,黄盛说:“秦智在此已久,多有打扰,可否让他与我同回?”

    高昪说:“秦智与我同破甄龙,现在还不能回。我也想见一见周总,共议良策;但事务繁杂,不可暂离。若能劳驾周总移步前来,深感欣慰。”

    黄盛答应将此言转告,遂告辞而回。焦帻问:“高总欲见周睿,是何用意?”高昪说:“周睿是人才,不可不除。今叫其前来,想乘机将其杀掉。”

    焦帻再三劝谏,高昪根本听不进,遂秘密安排数名杀手,埋伏于帐篷外隐秘之处,以把酒杯摔在地上为信号,即可动手。

    却说黄盛回见周睿,具言高昪邀请至彼处会面。周睿二话不说,即往之。临行前,马骉说:“高昪这人,阴险狡诈,又无秦智任何音讯,恐怕其中有诈,不可轻易前去,否则有危险之忧。”

    周睿说:“我今结萧氏,共破甄龙。高昪是领队,他想见我,若我不去,恐怕有失诚意。皆相互猜疑,事不成矣。”

    马骉说:“若要去,我同往。”

    郑戬说:“我也要同去。”

    周睿说:“骉弟可随我前去,戬弟与崔煜守基地。我去去便回。”

    安排已毕,便马骉往北而来。人报高昪,说周睿来了。高昪问,来了多少人?答:“只有几人跟随。”高昪甚喜,说:“此人性命,天意该遭!”

    于是叫杀手埋伏妥当,然后出来迎接。周睿与马骉等随从六人,径至高昪之帐篷。礼毕,高昪请周睿上坐。周睿说:“先生名震商界,我不才,何烦先生以重礼相待?”乃分宾主坐定。

    高昪叫仆人设宴置酒,与周睿喝了起来。

    秦智听说周睿贸然而来,大吃一惊,想起七仙女告诉他高昪要杀周睿之言。急至高昪帐篷附近查看动静,只见数名杀手埋伏于帐篷外,更加吃惊不小。

    又偷看帐篷里面情况,见高昪满脸杀气,而周睿毫不知情,仍然谈笑自若。秦智又偷偷到处瞧,还见马骉没有坐席,佩带大刀立在帐篷门口。

    秦智想:“只要马骉在旁边,危险系数可能会小点。”

    于是,心稍安,乃返回,骑马在不远处小道上等候。

    周睿与高昪饮酒,酒行数巡。

    高昪起身倒酒,猛见马骉立于门边,忙问是何人?

    周睿答:“是我弟,马骉。”

    高昪闻言,吓了一大跳,又问:“是不是杀死姚绵、戚湔的那个人?”

    周睿若无其事地答道:“是啊!”

    高昪吓得浑身是汗,叫马骉坐下一块儿饮酒,马骉推辞不肯。这时,焦帻刚好来了。周睿问焦帻:“秦智在哪里?烦请焦先生请来一叙。”

    高昪冷冷地说:“待把甄龙打败了,再与秦智相见也未迟。”

    周睿不敢再说话。马骉以眼神向周睿示意赶紧走。周睿会意,即起身向高昪告辞,说:“我先告退,待破甄龙之后,再喝庆功酒。”

    高昪亦不挽留,而是送出帐篷外。

    与马骉出来,周睿来至小道上,就碰见秦智在此。周睿喜不自胜。秦智说:“周总,您知道今日有杀机吗?”

    周睿惊愕地说:“不知。”

    秦智说:“幸好有马骉在旁边,不然被高昪所害。”

    听秦智这么一说,周睿这才醒悟过来,便请秦智赶紧同回。

    秦智说:“现在还不是回的时候,我虽然在此危险境地,尚且还算安全。您回去以后,即刻整顿人马,准备战斗。十天以后,请崔煜骑马,并再带一匹马,在此等候,切记!”

    周睿问其何意。秦智笑而不直接回答,只说照此做就行。周睿再问时,秦智催促周睿快走。说罢自回。行至半道,忽见郑戬因恐周睿有失,马骉一个人难以应付过来,特来接应。

    于是,三人同回帐篷,不在话下。

    却说高昪送走了周睿,回至帐篷里。焦帻入问:“高总诱使周睿至此,为何迟迟不叫人下手?”高昪答:“早听说马骉武艺高强,今日有他在旁边。若下手,马骉必然要来杀我,岂不是自讨罪受。”

    焦帻闻言,一脸愕然。

    忽报甄龙又派人来送信。高昪唤入。使者昂然而进,并不下跪,直接呈上书信。高昪怒气丛生,叫斩使者,亦不看信,把信撕得粉碎,碎纸片飘落一地。焦帻怎么也劝不住,只得听其所为。

    甄龙闻之,怒发冲冠,叫罗铿、朱晋带人去战。高昪叫何殿、李荣、武泓迎敌。……罗铿、朱晋等人败回。

    甄龙怀疑:“对方人少,而我方人多,为何败了?是尔等不用心罢?”

    罗铿答:“不是我不用心,而是我方人虽多,但不擅长山战,应当加强训练,等训练好了以后再决战。”

    甄龙从之,叫其整日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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