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智来到桥边,察看了一圈。
回来说:“东桥南侧,两岸都有毛草,可以埋伏。沈樊埋于左,孔绣伏于右。杀散他们,缪白必往东侧而来。郑戬伏在那里,把他活捉过来。”
又唤崔煜伏于桥北,说:“待我引诱缪白过桥,你便将桥拆断,却勒于桥北,装腔作势,使缪白不敢望北走,而往南逃走,正好中我计。”
安排已定,秦师自去诱敌。
却说周辉派邢益、丁盖两人,前至毛家路口助战。缪白叫丁盖、郁河留守,自与邢益,为前后二队。缪白为前队,邢益为后队,出来退敌。
秦智带来一队人,故意松松垮垮,以为疑惑,过东桥来,与缪白对阵。指着缪白说:“甄龙那么厉害,看见我就害怕。你是何人,怎不降呢?”
缪白见秦智带来的人,不像来打仗的,倒像是要饭的,冷笑说:“都说秦智你是厉害角色,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把刀一挥,都杀了过来。
秦智退走过桥。缪白从背后赶来。过了桥,见周睿在左,包威在右,冲杀将来。缪白情知是计,急回军时,桥已被拆断。
欲往北去,只见崔煜隔岸摆开,不敢往北,径往南绕河而走。走不多远,沈樊、孔绣从毛草中忽起,与缪白交战。
缪白不敢恋战,带数人望东侧而走,正撞着郑戬。缪白急忙逃窜,郑戬大喝一声,众人齐上,将缪白活捉。
原来,邢益见缪白中计,已投崔煜降了。一齐回来,周睿赏了邢益。郑戬押解缪白来到。秦智坐在一旁,摸着胡须,面无表情。
周睿对缪白说:“我早就听说,你是西羚商界精英,为何不投降于我?”
缪白睁目怒叫,说:“你算老几,我这辈子只效忠于周辉?”
周睿说:“你太不识时务,看你是条汉子,若投降即免你一死。”
缪白说:“如今我不幸落于你等,要杀要剐请自便,我就是不会投降的。”周睿不忍杀之。缪白厉声叫骂,语言不堪入耳。
秦智叫人立斩。周睿感叹不已,叫收其尸首,葬于东桥之侧,以表其忠。
次日,叫包威、唐轩等人,直至毛家路口,大叫:“早受降,免受苦!”郁河大骂。包威欲取箭射之,忽见一人,拔剑将郁河砍死,出来投降。
周睿等人一路顺利,通过毛家路口之后,重赏众人。周序见无望,往西侧走脱,投西羚去了。杀郁河的人,却是丁盖。
秦智说:“毛家路口是通往西羚咽喉要道,我们现已冲过,如今西羚近在眼前。惟恐外面不得安宁,可叫人去安抚。”
周睿说:“行啊,丁盖、唐轩、崔煜往江州、犍州等地,包威、邢益、郑戬至德州,就然后回西羚会合。”
包威、邢益、郑戬、丁盖、唐轩、崔煜领命,各自引人去了。
秦智问:“前面还有哪些关口?”
有人答:“只有绵州,有人守候。若得之,西羚唾手可得。”
秦智商议进发。
周睿与周辉商战……
荀阔说:“周辉生意失败,西羚市场危在旦夕。但周辉拒不履行协议,周总欲以仁义服人,请先别忙逼之。我写一封信给周辉,陈说利害,周辉自然履约。”
秦智说:“荀阔此言,挺合适的。”便叫写信派人送给周辉。
却说闻周睿逼近,周辉慌聚众人商议。
甘成说:“今周睿远来,带的钱粮不多。不如叫商家不供应粮食,静以待之。等其无吃的,自然就会离开。我当乘虚击之,周睿可擒也。”
周辉说:“不能这样,商家见钱眼开,而且商家众多,如何让其见钱不卖粮?此非保全之计。”
正商议之间,人报荀阔有书信到了。周辉唤入,呈上信。
周辉拆开视之。
其信略曰:“周总先商后武,经商你不行,打仗你也不行,若得情然归顺,量不薄待。请尽快做出决定!”
周辉大怒,撕毁其信,大骂:“荀阔卖主求荣,忘恩背义,竟敢如此写信与我!”逐其使者出城。
即时派出妻弟陶孟,去守绵州。陶孟保荐熊凌,一同前往。当下陶孟、熊凌带人而去。
胡钮向周辉建议,请派人找俞方求救。
周辉说:“俞方与我有仇,他不会救我的。”
胡钮说:“俞方虽与我有仇,但周睿在德州,也会危急到俞方。唇亡则齿寒,若以利害说之,他必然会同意的。”
周辉从之,遂写信,派人带之,至汉州,找俞方救援。
却说阮泽失败回来,结好当地人,经商占领市场若干。所到之处,顺风顺水。惟冀州市场占领不下。
阮泽作恶,奸商之事……
冀州掌柜赵湛,多次派人求救于鲁阳。但鲁阳没有得到甄龙指令,未敢行动。赵湛见救援不来,与众商议:“不如投降阮泽。”
徐度哭着劝道:“阮泽是虎狼之徒,降不得呀!”
赵湛说:“事势至此,不降又怎么样呢?”
徐度苦劝,赵湛不从。转日投拜阮泽。
阮泽闻之,有些生气,说:“你平时不来降,如今见事态紧急,你就来了,一看就不是真心的!”遂将赵湛杀害。
有人在旁边说,徐度曾劝说赵湛不要投降,也应该把徐度杀了。
阮泽说:“这个人守义,不能杀。”则用徐度为师爷。徐度又推荐韩窦、潘渊两人,阮泽尽用。
徐度告假说:“我妻最近死于临州,告两个月假,安葬我妻就回来。”
阮泽从之。徐度过历州,来见掌柜林建。林建与徐度是姑表兄弟。林建之母是徐度之姑,年已七十五岁。
当日,徐度入林建内宅,拜见其姑。
面对姑妈哭诉,徐度说:“乱世之中,我混得好差,愧见姑面。阮泽经商霸道,丧尽天良,民众无不恨之。今我兄在历州经商,却没有讨伐奸商之心,岂能对得起良心吗?”
言罢,泪流满面。林母闻言,唤林建入,责之说:“你不去为民除害,是有罪的。”又对徐度说:“你既然已归降阮泽,而且阮泽又那么重用你,你为何还要讨伐他?”
徐度说:“我之所以如此,不是真心的,而是假意跟随,寻找机会报仇,为那些被阮泽了的人,尤其是我的老板赵湛。”
林建说:“阮泽是挺聪明的,恐怕找不到机会的。”
徐度说:“我观察他,其实是纸老虎,外强内弱,有勇无谋,容易找到机会下手的。我已暗约韩窦、潘渊为内应。兄若肯能相帮,那就再好不过。”
林母说:“儿啊,你如今不去,更待何时?人总有一死,但死的意义不同,你去为民除害,那是死得其所。不要挂念我。你若不听徐度之言,我就先去死,以杜绝你的挂念。”
听母亲这么一说,林建从其言,与席闵、祝贾商议。
原来,祝贾之子,叫祝禹,现跟随在阮泽左右。当天,祝贾答应下来,但祝贾又有些担心,回家后闷闷不乐。
其妻祁雪见之,问何故如此。
祝贾说:“今日我与林建、徐度、席闵商量,欲报赵湛之仇。但儿子祝禹现随阮泽,今若去报仇。阮泽必先杀祝禹,应该怎么办呢?”
祁雪厉声说:“替天行道,儿子即使死了,也不足惜。你若考虑到儿子安危而不去做,我先死给你看!”
祝贾闻言,这才下定了决心。
次日,一同出发。林建、徐度住历州,席闵、祝贾住祁州。临行之前,祁雪尽将衣服首饰变卖,将典卖银两,如数交与祝贾,当做盘缠。
阮泽闻林建、徐度与席闵、祝贾一起来报仇,大怒,即将祝禹斩之。带上阙雁、阮豫等众家丁杀奔历州。
徐度见了阮泽之后,大骂说:“你这个奸商!往哪里走?”阮泽大怒,冲将过来,两队混战。……
林建、徐度打不过阮泽,大败而逃走。阮泽追赶。突然,背后一片喊杀之声,席闵、祝贾带众家丁杀来。阮泽急回,两下夹攻,使阮泽首尾不顾。
正打斗之间,又有一大队人杀来。原来是鲁阳得了甄龙允许,正领人来打阮泽。阮泽抵挡不住三队人,大败奔逃。
走了一晚上,到了天亮,到得翼州店铺叫门时,里面伙计不开门。
韩窦、潘渊在店内,大骂阮泽。将阮泽妻戴燕,一刀砍了,从店内将尸首扔了出来。
阮泽怒气填胸,伤心欲绝。
鲁阳引人追到。阮泽见之,不敢恋战,与阙雁、阮豫杀开一条血路逃走。前面又撞见林建、徐度,杀了一阵。
冲得过去,又撞着席闵、祝贾,杀了一阵。
阮泽逃跑,零零落落,凄凄惨惨,身边只剩得几个家丁跟随。连夜奔走,四更前后,走到历州店铺。
守者以为是林建回来,开门接入。
阮泽尽将店内伙计杀死。至林建宅内,拿出老母。母全无惧色,指阮泽而大骂。阮泽大怒,取刀杀之。
席闵、祝贾全家老幼,亦尽被阮泽所杀。祁雪因在外面,幸免于难。次日,鲁阳至,阮泽杀出,望西而逃。
行不得二十里,前面一队人摆开,拦住去路,为首的是徐度。阮泽切齿而恨,挺枪刺之。阮泽与徐度交手,……
阮泽将徐度杀伤,徐度身中五刀,依然死战。
这时,鲁阳赶来,阮泽寡不敌众,只得逃走。只有阙雁、阮豫等人随之而去。鲁阳叫林建等人留守,用车载徐度赴踵州,拜见甄龙。
甄龙收留徐度为掌柜。徐度推辞,说:“我无任何功劳,有何脸面受此职?”
甄龙嘉之,仍然给予掌柜之位。
却说阮泽与阙雁、阮豫商议,径往汉州投俞方。俞方大喜,以为得阮泽,则西吞利州,东拒甄龙,商议欲以女招阮泽为婿。
张晋劝说:“不可,阮泽之妻戴燕被杀,都是由于阮泽惹起的祸害。您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面推。”
俞方从其言,断了招婿之想法。有的以张晋之言,告知阮泽。阮泽大怒,有杀张晋之意。张晋知之,与兄张升商议,亦有杀阮泽之心。
正值周辉派人求救于俞方,俞方没有答应。
忽报周辉又遭汪祺到。汪祺先来见张升说:“你我两方,实为唇齿。我方破了,你方亦难保。今若肯相救,当以五万银子相酬。”
张升大喜,即引汪祺来见俞方,说唇齿利害,并以酬金。
俞方喜其利,就答应了。
赵青劝说:“周辉与您有世仇,今事急求救,诈许重金,不能答应。”
忽然,一人进来,挺身而出,说:“我虽不才,愿带人去,生擒周睿。务必将地盘抢回来。”众视之,原来是阮泽。
阮泽说:“我感您的恩情,无以为报,愿领人攻取葭州,将周睿杀了,要周辉拿五万两银子奉还您。”
俞方大喜,先派汪祺从小路而回,随即叫阮泽带人出发。此时,阙雁卧病不能行,留于汉州。俞方叫张晋监军,阮泽与弟阮豫即日起程。
却说周睿在路口,荀阔派的下书人回来,说:“甘成劝周辉给商家说,不要卖粮食给我们,让我们在这里等死。”
周睿、秦智闻之,都大吃一惊,说:“若用此计,我们就危险了。”
荀阔笑说:“请别担忧!我猜想此计虽然歹毒,但是周辉可能不会用的。”
过了几天,有人说,周辉劝商家难度大,就没有用甘成之计。
周睿闻之,方始宽心。
秦智说:“可速进取绵州。如得此处,西羚易取。”
遂派孔绣、沈樊带人前进。陶孟听知周睿兵来,差熊凌出迎。熊凌与孔绣对战,……与熊凌战四十个架式,不分胜负。
秦智叫孔绣暂停。
孔绣回来,问:“正要将熊凌杀死,秦师何故收兵?”
秦智说:“我已见熊凌武艺非凡,勇猛过人,不可力取。来日再战,你可诈败,引入山中,出奇制胜。”孔绣领计。
次日,熊凌再引人来,孔绣又出战,……不到十个架式,假意败下阵来,回身便走。熊凌赶来,赶入山中,猛然省悟。
正急着回来时,前而沈樊已摆开架式。
秦智站在山头,往下观望,对熊凌劝道:“你如不降,我已准备好弓箭手放箭,欲与阙斌报仇。”
熊凌闻言,慌忙投降。不曾伤害一人。秦智带熊凌见周睿。周睿待之甚厚。熊凌说:“陶孟虽是周辉亲戚,但与我交往甚密,我去劝说一下,看行不行?”
周睿点头答应。
熊凌入绵州,对陶孟盛赞周睿仁德,说:“今若你不降,必有大祸临头。”
陶孟从其言,开门投降。周睿遂入绵州,商议取西羚。
忽然探子急报,说雍弘、邵珰守葭州,如今被俞方派阮泽与张晋、阮豫攻打甚急,迟救,则休。
周睿大惊失色。
秦智说:“论武打功夫,只有郑戬、崔煜两人,才是阮泽的对手。”
周睿说:“崔煜在外未回。郑戬已在此,可急派他去。”
秦智说:“您先别忙说,我去激一激他。”
却说郑戬闻阮泽来,大叫而入,说:“我要去战阮泽。”
秦智装作没有听见,对周睿说:“今阮泽来战,竟然没有人是他的对手。除非往窦州叫马骉来,才能打得赢他。”
郑戬说:“秦师何故小瞧我?当年甄龙手下的人那么厉害,还有虞瑁武功过人,我都不怕,还怕阮泽这个人吗?”
秦智说:“那些人没有真正与你好好一战,若此,你岂能是他们的对手?今阮泽之勇,众所周知,杀得甄龙,几乎丧命,非等闲之辈可比。即使马骉来了,也未必胜得了他。”
郑戬说:“我今日就要去试一试,如胜不得阮泽,甘愿受罚。”
秦智说:“好,好,郑戬为先锋。请周总亲自去一遭,我在绵州留守。待崔煜回来了,再作商议。”
沈樊说:“我亦愿往。”
秦智叫沈樊带人先行,郑戬次之,周睿为后,望葭州进发。沈樊先到,正遇张晋。沈樊与张晋交战,……不下十个架式,张晋败走。
沈樊要夺郑戬头功,乘势赶去。前面一队人摆开,为首是阮豫。沈樊只道是阮泽,舞刀跃马迎战。与阮豫战不十个架式,阮豫败走。
沈樊赶去,被阮豫回身一箭,射中了沈樊左臂。沈樊急回。阮豫赶到,只见一人喊声如雷,飞奔至面前。
原来是郑戬初到,听得厮杀,便来看时,见沈樊中箭,因赶来,救了沈樊。
郑戬喝斥阮豫,说:“你是哪个?报上姓名。”
阮豫说:“我叫阮豫。”
郑戬说:“原来你不是阮泽,快回去,非我对手,只叫阮泽那个家伙来,就说郑戬在这里等他。”
阮豫大怒,说:“你敢小看我。”挥舞大刀,直取郑戬。
……战不到十个架式,阮豫败走。
郑戬正要追赶,一人到来,叫道:“郑老弟,先别去!”郑戬回视之,原来是周睿到来。郑戬遂不赶,一同回来。
周睿说:“我担心你性子急躁,所以我随后赶来到此。既然你胜了阮豫,且先休息一晚,明天再战阮泽。”
次日,天刚刚我,鼓声大震,阮泽到了。周睿看时,阮泽持刀而出,紧身打扮,一袭黑色,装束非凡,方形大脸,长相出众。
周睿见之,叹息着说:“都说阮泽气质不俗,果然名不虚传。”
郑戬便要出战。周睿急止之,说:“暂时先别出战,先当避其锐气。”
阮泽单挑郑戬出来,郑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把阮泽生吞活剥,三番五次都被周睿拦住。
将近午后,吃罢午饭,见阮泽倦了,遂挑选精干家丁,跟随郑戬,冲了出来。阮泽见郑戬到了,把大刀望后一挥,退了百十步远。
郑戬挥舞战刀,大叫:“认得你郑爷吗?”
阮泽说:“你是哪个,我认不得,看我手中大刀。”
郑戬大怒。两人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