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了百十个架式,不分胜负。周睿观之,又叹息说:“两人的功夫都是了不起的!”担心郑戬失误,急叫回来。
两人各回。郑戬回来,汗流浃背,稍歇片刻,脱掉上衣,裸露胴体,又出来与阮泽拼杀。阮泽又出,两个再战。
周睿担心郑戬安危,亲自下来助战。……看郑戬与阮泽又斗了百十个架式,两人精神抖擞。周睿再叫回来。
打了一天,天色已晚,周睿对郑戬说:“阮泽武功不错,老弟切不可轻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战。”
郑戬杀得一时性起,哪里就此罢手?大叫:“今日不杀阮泽,誓死不回。”
周睿说:“夜幕降临,天黑了,不见五指,小心伤了自己。”
郑戬说:“叫人把火把点起,就此夜战。”
阮泽再次出来,大叫:“郑戬,您敢夜战吗?”
郑戬喝了一口水,出来大叫:“今晚我若不把你杀死,誓不为人。”
阮泽冷笑,说:“就你这两下子,杀得了我吗?”
两边家丁齐声呐喊,燃起百余个火把,照耀如同白昼。……两人战到二十余个架式,阮泽转身就走。
郑戬大叫:“哪里去?”
原来,阮泽见赢不了,心生一计,装假败下,骗郑戬赶来,手中紧握暗器飞镖,扭过身,看着郑戬,打来镖飞。
郑戬见阮泽败走,心中也提防算计。等到飞镖打来时,郑戬一躲闪,“嗖”的一声,飞镖从耳旁飞过。
郑戬往回走,阮泽又赶回。郑戬从箭袋里拔出箭,侧身向阮泽射去。阮泽机灵闪过。两人各回。
周睿说:“阮泽你小子,施暗器,算是小人招数。你先回去,我不追你。”
阮泽闻言,慢慢回去。周睿亦收队。
次日,郑戬正要出战。人报秦师来了。周睿接入。
秦智说:“我闻阮泽功夫不错,若与郑戬死战,必有一伤。故叫崔煜等人守绵州,我星夜来此。略施小计,定叫阮泽归降。”
周睿说:“阮泽功夫甚好,若是将他降之,我方则如虎添翼。只是如何可得?”
秦智说:“我听说俞方,一心想发大财,做大商人。他手下有一个师爷,叫张升,极其贪婪,人品极差。”
周睿说:“我也听说过。”
秦智说:“可派人到汉州去,先以金银贿赂张升,后写书信给俞方,就说我们与周辉争西羚,是给你报仇的。”
周睿说:“还要加上,事成之后,保他做成大生意。叫其撤回阮泽。待其来撒时,便可用计降阮泽。是吧?”
秦智说:“正是此意。”
周睿大喜,即时写信,派曹政,携带金银珠宝,至汉州,先来见张升。告知此事。送上金珠。张升大喜,先引曹政见俞方,陈言方便。
俞方说:“周睿资本并不雄厚,如何保得我做大生意?”
张升说:“他的本事,可不得了,您别小瞧!”
俞方大喜,便派人叫阮泽罢手。曹政就住在张升家,探听回信。不一日使者回报:“阮泽说了,不打赢郑戬,绝不回来。”
俞方又派人去崔,三番五次,阮泽都不肯回。
张升说:“阮泽这人有点怪,不听招呼,看样子对着和我干的。”
遂叫人四处散布流言,说:“阮泽有野心,想为父报仇,不肯屈服。”
俞方闻之,问计于张升。
张升说:“可叫人去劝说阮泽,他既然如此,必须给他提要求。他若这些要求都实现了,便可依从他,还赏他金银。否则,将其捉回问斩。”
俞方:“给他提啥要求呢?”
张升说:“时间限定在一月之内,取西羚,将周辉杀掉,同时把周睿赶走。”
俞方说:“这样可以的,但若阮泽执意不从,而是坚持对着干,怎么办呢?”
张升说:“叫郦袭守好大门,防阮泽叛变。”
俞方就答应了,派人通知阮泽,具说其事。
阮泽大吃一惊,问:“怎么能这样?我没那本事。”则与阮豫商议:“不如就此休战。”张升又派人出来,四处散布谣言,说:“阮泽休战,果然怀有野心。”
于是叫郦袭,坚守大门,不放阮泽进来。阮泽进退不得,左右为难,冥思苦想,走投无路,没有任何办法。
秦智闻讯,对周睿说:“如今阮泽进退两难,我亲自出马去会见,劝说阮泽来归降。”
周睿说:“秦师,您去不得。阮泽脾气暴躁,凶多吉少,若有差池疏虞,如之奈何?不如派一个人带信过去,好吗?”
秦智说:“派人去,好是好,但若没有诚意,起不到效果,阮泽是不会来投降的。我料定阮泽不会对我怎样,请您放心!”
说罢,秦智执意要去,周睿坚决不同意。
正在拉扯之间,忽然,有人报崔煜有书信来,推荐一人来归降。
周睿召入,问之。其人叫裘晏。
原来,裘晏介绍……。被周辉辞退以后,遇见崔煜,崔煜荐之。
周睿说:“过去你苦劝周辉,把我比喻成虎狼之人,叫周辉不要请我进来,今日却来归降于我,何故呢?”
裘晏说:“请周总您不要见怪!过去我劝周辉,为的是尽自己本份。如今我闻周辉碌碌无为,做事不成,而您胸怀大志,有事必成,故来相投。”
周睿说:“既然如此,欢迎先生到来,想必有见教。”
裘晏说:“我闻阮泽进退两难。以前我与他有过交情,情愿前去,说服阮泽,来此归降,行吗?”
秦智说:“正合我意。本来想得一人替我前往,裘先生,你刚好就来了,此是天意。我想听一下,你如何去说服。”
裘晏附于秦智耳边,悄悄地,以掌掩嘴,细说如此。
秦智闻之,大喜,即刻请行。
裘晏来见阮泽,先叫人进去通报姓名。
阮泽闻之,说:“我知道裘晏投了周睿,今日肯定是来说服我归降的。”先叫几名家丁执刀,埋伏于窗外,说:“叫你们砍时,即刻进来,将其剁死。”
不一会儿,裘晏不慌不忙,迈步进来。阮泽没有出去迎接,而是坐在椅子上,屁股不挪动。见裘晏走近前,既不上茶,也不让座,质问:“你来干啥呢?”
裘晏说:“特来当说客。”
阮泽说:“请给我一个理由,你要是说服不了我,我有一把刀,刚好磨了的,不知是否锋利,我想试一试,能否一刀,砍下你脑袋。”
裘晏闻言,并不慌张,而是笑了,说:“我看阮爷,您还这么悠闲,难道您不清楚你大祸临头了吗?您新磨之剑,怕是试不了我头,而是要自试!”
阮泽冷笑,从鼻孔里发出“哧”的一声,说:“我好好的,有啥大祸?”
裘晏说:“俞方提的要求,您根本无法实现。如今俞方、周辉、甄龙对您都不能相容,您进退两难,无地可去。若他们都来夹攻于您,这不是大祸临头,又是啥呢?”
一席话,说到阮泽痛处。阮泽从椅子上起来,执裘晏之手,请其坐下,说:“裘先生所言极是,如今我左右为难,你觉得我该咋办呢?”
裘晏说:“您既然想听我建议,何故在外面埋伏家丁想杀我?”
阮泽脸色顿时涨红了,叫执刀家丁退下。
裘晏说:“周睿胸有大志,礼贤下士,有诸多能人相助,我知其必成,故舍周辉而投之。您可与我一样,去投周睿,您看行吗?”
阮泽大喜,即叫张晋入,即斩之。即与裘晏一同来投周睿。
周睿亲自接入,以礼相待。阮泽拜谢,对周睿说:“今日有幸遇见了您,我心里安静不浮躁了。”
这时,曹政平安回来。周睿叫邵珰、韩贲弘守之,便回来取西羚。崔煜、孔绣接入绵州。人报周辉手下郭云来了。
崔煜说:“我去对付!”
说罢,提刀而出。周睿准备款待阮泽吃酒。未曾摆上筷子酒菜,崔煜已斩郭云之头而回,掷于面前。阮泽亦惊,倍加敬重。
阮泽说:“周总,您甭出面厮杀,我自请周辉来降。如若不肯,我自与弟阮豫取西羚,双手奉献。”
周睿大喜。是日尽欢。
却说有人回到利州,报周辉。周辉大惊,闭门不出。人报阮泽到了,周辉方敢登高而望。见阮泽、阮豫立于门前,大叫:“请周辉出来说话。”
周辉在高处问之。
阮泽说:“我本应该领俞方家丁来救利州,谁想俞方听信张升谗言,反欲害我。我如今已投周睿。您可投之,免受打斗之苦。”
周辉闻言,惊慌失措,面如土色,气倒在地。众人救醒。周辉说:“事已至此,不若开门投之。”
有人劝说:“不可投之。如今未曾决斗,还不知谁胜谁负。败了再投不迟。”
周辉说:“我父子于西羚利州经营二十余年,乱世之年,无力再经营,不如叫有志之士来替我维护。”
众人闻之,都落下了眼泪。
忽然,一人站出来,说:“您说的话,正合天意。”
众视之,此人是梁允,喜欢占卦。
梁允介绍……
周辉问之,梁允说:“我占了一卦,周睿是上上卦。”
汪祺、魏功闻言,皆大怒,欲斩之,被周辉挡住。忽然,有人来报:“掌柜宇德,已经出降。”
周辉大哭。归之。
次日,人报周睿派孙立来叫门。周辉让把门打开,把孙立接进来。
孙立坐车中,泰然自若,并不下车。
忽然,一人拿着大刀过来,叫喊:“小人得志,不可一世,你是小看我方无人吗?”孙立慌忙下车,视之。
此人叫涂赦。孙立笑了,说:“不识贤兄,幸勿见责。”
一同入见周辉,细说周睿,绝非小肚鸡肠,只要愿意投之,将好意对之。于是,周辉定下心来,向周睿投之,并设宴盛情款待孙立。
次日,周与孙立同车出来降之。周睿出来迎接,握着周辉之手,流着眼泪,说:“并不是我的错,确实是情非不已。”
周睿入周辉商团会馆之门,众立而接。周睿到厅堂上,坐定。上上下下,皆拜于阶下。只有汪祺、魏功,不愿出来迎接。众人生气,欲往杀之。
周睿慌忙说:“不必这样。”
遂亲自登门造访,请二人出来做事。二人感周睿之德,乃出。
秦智说:“如今我们基本上已占领西羚大部分市场,可惜一山难容二虎,一个商团不能有二总,可将周辉送去窦州。”
周睿说:“我方得之,暂别叫周辉远去。”
秦智说:“周总,您的心肠不要太软。周辉之所以有今日,都是因为太柔弱而导致的。您若临事犹豫不决,在这里恐怕难以呆下去。”
周睿就答应了,设一大宴饯行,请周辉整理收拾,带上家眷,先至安州住歇,即日起行至窦州。
利州是西羚首府。自此,以利州为中心,占据西羚市场,周睿开始经营。杀牛宰马,设流水席,犒劳众人。
论经商之道……
次日,周睿正与秦智用叙,忽报马骉派马瞻来探望。周睿接入。
马瞻拜罢,呈上书信,说:“我父知阮泽武功了得,要来与其打斗。叫我来禀您知此事。”
周睿大惊说:“若马骉来了,与阮泽打起来,怎么好呢?”
秦智说:“无妨。我写封书信给马骉。”
周睿担心马骉性急,便请秦智即刻写信,叫马瞻连夜送给马骉看。
马瞻回至窦州。
马骉问:“我欲与阮泽比武,你说了吗?”
马瞻答:“秦师有书信在此。”
马骉拆开视之。其书信说:“我听马瞻说,您想与阮泽一决高低。以我的看法,阮泽虽武功高强,但他根本不是您的对手。如今您紧守窦州市场,望以此为重。倘若离开,恐窦州有失。切记!”
马骉阅毕,摸了摸胡须,笑了,说:“秦师知我心。”将书信给手下人看,遂杜绝入西羚之想法。
却说萧泰知周睿,并吞西羚,将周辉逐于安州,遂召黄诚、韩贲商议。
萧泰说:“当初,周睿借我制药设备时,曾经说过取了西羚,便要归还。如今已取,当去索还。如其不还,则采取武力解决。”
黄诚说:“这里方宁,不可动兵。我有一计,使周睿将设备双手奉还于您。”
萧泰问计于黄诚。
黄诚反问:“周睿之所以取西羚,依靠的是谁”
萧泰说:“还用问,那当然是秦智。”
黄诚诡秘一笑,说:“这就对了,秦智的同胞兄长秦哿,如今在您手下。”
萧泰不解地问:“你的意思是……”
黄诚说:“何不将秦哿的家眷拿下,使秦哿入西羚告秦智,叫劝周睿归还制药设备。如其不还,必累及他家眷老小。周睿、秦智感念同胞之情,不会不答应。”
萧泰说:“秦哿是一个老实人,规规矩矩的,并未犯啥错,我怎么能忍心捉拿他家眷?”
黄诚说:“您放心!这仅仅是一条计策,并不是真正捉拿,让家眷受罪。只不过是演给他们看的一场戏罢了。”
萧泰想罢,就答应了,即刻捉拿秦哿家眷,虚监押在私牢;同时写了一封书信,叫秦哿往西羚而去找周睿。
一路上,紧赶慢赶,就到了西羚利州,先派人报知周睿。
周睿觉得奇怪,问秦智:“您兄来此,是为啥呢?”
秦智说:“还用说,肯定是来索还制药机器设备。”
周睿说:“怎么应对?”
秦智说:“只须如此。”
商议已定,秦智出来迎接秦哿。不到家里,径入会馆。拜见完毕,秦哿放声大哭。秦智问:“兄长有啥要事,但说无妨。何故哭泣?”
秦哿说:“我的家眷老小被萧泰关押起来了,性命危在旦夕。”
秦智说:“其原因,是不是因为制药设备?”
秦哿含泪点头。
秦智说:“实在对不起,因我的缘故,而拿了兄长家眷,我的心怎么能够安宁呢?请兄长不要忧虑,我自有计谋,给兄排忧解难。”
秦哿大喜,即同秦智入见周睿,呈上萧泰书信。
周睿看了,怒说:“萧泰既以妹嫁我,却乘我不在窦州,竟将他妹子偷偷接回去,情理难容。我正要与萧泰商战,却还想来索要设备。”
秦智哭拜于地,说:“萧泰将我兄长家眷拿下,倘若不还,我兄全家人都会受到牵连。他们死了,我岂能独自活着?
停了一会,秦智又说:“请您看在我的情面上,将设备还给萧泰。”
任凭秦智怎么说,周睿都不肯答应,秦智只是哭求。
如此,过了好久,周睿这才慢吞吞地说:“既如此,看秦师之面,先还一半设备与萧泰,剩余一半等我回来再说。”
秦智说:“既承蒙周总答应,请写信给马骉,叫其交割。”
周睿嘱咐道:“秦哿,你到了窦州之后,必须以好言好语请求骉弟。骉弟性情刚烈似烈火,我尚害怕,你更不得马虎。”
秦哿带着周睿写的信,辞别老弟秦智而到窦州。
马骉请入内,看茶,让座,两人寒暄问候,切入主题。秦哿出具周睿信,说:“周总许先以一半设备归还萧东家,望即日交割,叫我好回见萧东家。”
马骉脸上当即变色,说:“这些机器设备本来就是我们的,岂能给萧泰?尽管有周睿的信在此,我也不会认账的。”
秦哿说:“如今萧泰已将我家眷拿下,若不得设备,必将受到连累。望您高反贵手,可怜我一家人吧!”
马骉说:“我一看,这是萧泰使出来的诡计,我会信你吗?”
秦哿闻之,也生气了,说:“你是冷血动物,太没有人情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