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苏友文既然能活到如今这么大把岁数,肯定是些有定力在身的:“我没想过自己会败落,所以没有四处藏钱的习惯。”
说罢,他又瞪着老薛威胁道:“我如今也已经都交代明白了,若你再过分欺辱我家孩子。”
“那我就算被押到刑场,我也会将你们丑陋的模样昭告天下,你们也别想再当个令人称颂的官老爷。”
他行刑那天绝对会有许多人来送他,所以他想给老薛拉拉仇恨还是很容易,除非老薛这辈子都不犯错。
可只要是人就说犯错,想起朝堂上还有那么多官儿是他的学生,老薛还是不由地怂了怂。
这边正说着话呢,苏友文的管家也被人给提了上来。
他衣裳还是是绸布制成的,老薛一看就知道此人知道的肯定多,于是便令人捂了苏友文的嘴道。
“说,你家老爷还有没有别的财物?”
虽然这种亲近的奴才,最后也会被清算弄死,可一般不会牵扯到他们的后代,作为管家他还是不愿意告诉朝廷,主家的藏钱之地。
万一他的后代能够用到呢?
而主家也很愿意他们拿自己的钱,因为万一奴仆有心,拿了钱再找那些门生运作一番把他家女眷给救出来呢?
所以这管家自然是不肯说的,而老薛也不确定到底还有没有,可他还是决定先严刑一顿之后再说。
因为要培养顾大人的侄子,所以他便亲自给顾灏传授为官之道,当然是主刑的为官之道。
“兴云呐,你说说看,咱们要怎么审他比较合适?”
顾灏从小就知道要读书考功名,这些事如何懂得,所以只得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道。
“打……打板子?”
衙门公堂子里头问案子那些,好像一般都是打板子来着,几板子下去也就什么都说了。
“真是个嫩瓜秧子,打板子又不怎么痛苦!!!”
老薛对这种低级刑法是看不上的,他不屑地冷笑一声,扭头看向袁大头云淡风轻地道。
“去,把他的手指甲盖给拔了,若是拔一个不说就拔两个,若是拔两个不说就拔三个。”
“若是十个指甲盖都拔完了,他还不肯说的话,那就拔脚指甲,拔完了在给点盐水洗洗。”
常言道:十指连心,拔指甲盖可以说算是酷刑。
就这么说罢,这女人们生孩子根据各自身体情况来分,也就是三级到十级左右的疼度。
可拔指甲盖最轻也是个四级疼痛,最高也能达到七到十级的疼痛,所以动私刑很多都是对手下手。
老薛说罢便抬头,看着不停咽口水的新人道。
“怎么?害怕啊?”
顾灏自然是疯狂摇头否认的,表示自己不害怕,但其实他的手都忍不住缩了缩,可害怕露怯给二叔丢人,所以才一直强忍着的。
薛大人不是说,大理寺酷刑退步了吗?
那没有退步的时候,那还不得把人给整死了?
他看向袁大头,只见老袁满脸坏笑地走到那个人面前,蹲下身子一把就抓住他的手,并从自己兜里掏出了老虎钳,放在他手上道。
“咱最后再给你次机会,说不说?”
那管家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痛苦,他不停地求饶。
可就是不甘心说出财物下落,咬死了都说没有,表示主家没有的东西,就是打死他也没有啊。
“给脸不要脸!!!”
但是袁大头却毫不理会他的求饶,他想得到的只是财物藏身的下落,可不管面前这个人可怜与否。
他调整了一个好干活的姿势,用力地拔下了那管家的一个指甲盖,顿时指甲盖带着血肉翻涌。
那管家立刻痛得凄叫连连,快要痛昏过去的那种。
脚趾头都痛得卷了起来,可他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就连想吹吹手指头这点儿小事都做不了。
“说不说啊?”
还不等他想好怎么回答,袁大头就又拔下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带血的指甲盖……
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大,整个苏家院子也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儿,看起来惨烈得不行。
但是,老薛却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喝着上好的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翘着二郎腿儿说道。
“其实这些也没什么,我大理寺的刑具还有很多,你若是体验遍了还是咬定没有藏匿财物的话,那本官也就信了你的话,不会再审了。”
老薛就像在同人聊天一般,而在他面前的男人,却早已经疼得死去活来,听到这话更是不住地翻白眼。
他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着,手指也已经被拔掉了八指甲盖,看着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这点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别的什么刑罚。
面前这个头很大的酷吏还告诉他,若是再不说出些什么的话,就要把脚指头也给拔光。
“我说,我说……”
男人终于忍不开口了,他的声音充满着恐惧和绝望还有痛苦,还带着剧痛过后的颤音。
“我我只知道几个地方,那就是苏家的坟地里,坟地里说是有几位早夭的哥儿姐儿,其实棺材里都是金银珠宝。”
“还有老爷书房里不起眼的泥塑,里头也藏了金子,还有就是老爷说过别苑的假山下。”
“还有九峰山老爷的别苑,那时常浇水的花园底下的泥土里头,也藏了大量宝贝。”
说完了这些以后,他才仿佛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哭着对闭着眼的苏友文道歉。
“这辈子是小人对不住老爷,辜负了老爷的信任,若有下辈子,小人为老爷做牛做马赎罪。”
苏友文对此充耳不闻,在他看来背叛就是背叛,这种人不配当他的奴才,更不配自己与他浪费口舌。
“瞧瞧,这不问出来了吗?”
“再去找些有权的奴仆来,都按这个法子给我问。”
说罢,老薛便让下面的人接着忙,他要去吃个午饭睡一觉,自己歇息还没忘给顾灏带上。
他扭头看向小灏子,却见这孩子忍着恶心便乐道。
“你二叔的都察院也不是清净之地,见比这更恶心的刑罚不说一千,那也有好几百了。”
“怎么着?从前你二叔就没回家同你说说?”
顾灏想起手指血肉模糊的那个场面就有点想吐。
他很是努力地忍着恶心,表示听说和亲眼看过不是一回事儿。
“行了行了,喝点儿水儿顺顺。”老薛亲自给小灏子递水,笑着表示:“今儿午饭咱们吃酱蹄膀,听说厨子是嘉善人来着,味儿肯定正。”
本来顾灏还能忍着,可想着这蹄髈不就是猪肘子?
猪肘子下面不就是猪蹄子,说起猪蹄子他就得想起那双血肉模糊的手,当即再也忍不住冲出去大吐特吐。
老薛见了很是惆怅:“顾大人这侄子……见不得脏东西的人,怎么能干得了咱们这行呢?”
要他给个翩翩君子,改造成个心狠手辣的酷吏,顾大人这不是纯粹在给他出难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