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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死,都可以死

    这日,林黛玉正同邢夫人、迎春闲话,

    却见外院王善保家的传话,说是扬州有信传来。

    黛玉甫一听,便知是父亲林如海所寄,当下急忙拆开。

    那信果真是林如海寄来,却为身染重疾,写书特来接她回扬州去。

    那黛玉再如何冰雪聪明到底还是小女童,一时间六神无主,竟只顾流泪。

    邢夫人被这一哭,也闹得不知如何办才好,也没了章程。

    还是迎春性情沉稳、机敏,劝道。

    “二位快止住眼泪,莫要伤了心神。

    看时辰琅弟弟已是要下学回家,不如同他讲,也叫他拿个主意。”

    邢夫人当即道:“是极是极,琅哥儿是个最有主意的!

    林丫头快不要哭,咱们等琅哥儿回来说。”

    因此,这日贾琅从大明宫回府,就瞧见邢夫人、黛玉、迎春三人正正好坐在那儿等他下学。

    他甫一瞧见便笑道,“今日是何事?如何母亲同二位姊妹都在这等着?”

    邢夫人也不同他客气,当即同贾琅细说,直言让他拿个章程。

    贾琅这才知晓竟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当即道。

    “祖母此时怕也知晓了此此事,母亲便带着林表妹同去荣禧堂让祖母拿个章程。

    一应土仪盘缠,不消烦说,自然要妥贴。

    这点母亲比我更清楚,自是不用我来提点。”

    邢夫人连连点头。

    “二则,此次表妹回扬州,不止丫鬟小厮,需得有个亲人长辈在身边才好。”

    贾琅这般嘱咐道,却也一时竟想不得何人得用。

    邢夫人又道:“琅哥儿若说要一房长辈,我这倒有个人物。

    乃是我舅舅家的一位表兄,名唤邢文的。

    那人虽不十分机灵,却也是老实本分,从无二心的实诚人,或可让林姐儿带着他去。”

    那邢夫人家中有姊妹三个并一个弟弟,具都不成器,是以早没了来往。

    只这舅舅家还算得上人品厚重,因而逢年过节也走动着。

    贾琅这样一提,邢氏便想到邢文。

    贾琅也点头道,“虽说如此却也要亲眼见过才好。

    晚些母亲便向外院传话,叫我见上一见,也算减去担忧。”

    “再有便是丫鬟、小厮。

    我身边的侍画最是稳重机灵,先拨给林表妹带着。

    另你们回扬州应是走水路,我再叫父亲寻一伙镖师坠在你们身后以作照应。”

    贾琅一一吩咐下去,黛玉三人已是心中大定,当下便自去安排不提。

    贾琅又见那黛玉神态悲惘,瞧着可怜。

    又悄声对她道:“琐事具已打点妥当,表妹此去不必忧思。

    只记得我同母亲、父亲并二姐姐在这儿等你。”

    黛玉听懂贾琅言下之意,只拭泪点头,将贾琅所做均一一记下。

    那边贾母听了此事未免又加忧闷,只得忙忙的打点黛玉起身。

    宝玉大不自在,争奈父女之情,也不好拦劝,于是贾母定要贾琏送他去。

    邢夫人见状,又同贾母提及堂弟邢文。

    得了应允便替了贾琏入队一同前去扬州。

    作速择了日期,邢文与林黛玉辞别了贾母等,带领仆从,便要登舟往扬州去了。

    临到登船之际,却见一小厮骑马奔来,口中高呼,“邢大爷!”

    那邢文心中纳罕,却也等了片刻,却见此人正是贾琅小厮“坠儿”。

    那坠儿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并锦囊来,只说要给表小姐。

    原是黛玉拜别后,贾琅左思右想终是放不下心,便使用了技能:宝玉通灵。

    竟从中窥见林如海身死、林黛玉被族中苛待。

    更有那明德帝御用太监的身影浮现。

    贾琅不由大惊,便命小厮快马去追。

    林黛玉收下荷包并锦囊。

    回了船舱屏退左右,才在无人处拆开两样物件。

    只见荷包、锦囊内分别是圣上亲赐贾琅的宝玉并一纸信笺。

    笺上有一句诗: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那字瞧着写的匆忙,却金钩铁马自有一番凌厉气势。

    黛玉珍而重之将那两样保管起来。

    御赐宝玉更是贴身带着,一刻不敢忘却。

    只觉前路不明,却有一争之勇。

    再说回荣国府这边。

    邢夫人并迎春送走黛玉后,每日觉得懒懒的,只盼着黛玉无事,快快回来。

    贾琅将一应物件命人送去,每日还有镖师送回信件,述诸事态,倒是不如何担忧。

    那日府中一众正睡着,却只听二门上传事云板连叩四下,将众人惊醒。

    外院小厮传话来:“东府蓉大奶奶没了。”

    邢夫人闻听秦可卿身故,吓了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

    却不许众人惊了贾琅,只自个忙忙穿衣。

    先去贾母处回话,又命人备车,直到了宁国府前。

    第二日贾琅才从邢夫人处得知此事,待下学后便前往宁国府悼信。

    只见府门洞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

    贾琅那边下了车,直至停灵之室,又去拜见贾珍。

    却听得贾珍同薛蟠要了副纹若槟榔,味若檀麝的樯木做棺材。

    觉得不妥,又不知如何张口,只得作罢。

    罢!罢!荣国府二房作死我尚且不去管他。

    宁国府已是取死有道,我又如何管的过来?

    且让他们自去吧!

    贾琅这般想着,也不多嘴,只冷眼瞧着贾珍亦发恣意奢华。

    待首七第四日。

    明宫掌宫内相戴权,先备了祭礼遣人来,次后坐了大轿,打伞鸣锣,亲来上祭。

    待礼毕后,又有小黄门前来唤贾琅,只说戴相相邀。

    贾琅推脱不过,便暂告邢夫人,带着小厮前去应约。

    跟着那小黄门走了好些路,又绕过一处小花园,这才进了偏僻厢房。

    贾琅只觉不对,刚要离开,却见那戴权戴相正立于里间,身前还站着个须发皆白、威武高大的老者。

    当即拜倒,口中高呼“太上”!

    那太上抬手止住贾琅动作只说,“朕不欲声张,只叫你一人来是有事要你这小娃娃去做。”

    说着,戴权递来一支碧色珠钗。

    太上又道,“你将此物悄悄放入秦氏棺中,不可声张。”

    待贾琅收下后,戴权便将其送出厢房。

    只听得太上在房内叹道。

    “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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