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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除瘟抗疫,三征林邑 109:慕容评决堤淹晋,晋穆帝动怒责臣

    等到天明时分,燕国残兵败退回营,太傅慕容评刚刚起床,还不等穿衣,副将傅颜便匆匆来报。傅颜道:“大事不好,昨夜出兵劫粮,中了晋军之计,司马悦明阵亡。”

    “啊?”慕容评大惊失色,这时,军师阳鹜也走了进来,看着慕容评悔恨万分的样子,阳鹜作揖道:“太傅不必多虑,下官已有破敌之策。”

    “阳军师既有妙计,快快说来。”傅颜道。

    阳鹜道:“晋军大营,沿着汴河驻扎,我军在北,居河上游,晋军在南,在河下游,今秋雨大,河道水涨,不如趁机决堤,引水浇之。”

    “如此甚好,即刻传令,决堤放水。”

    “太傅勿急,下官夜观乾象,三日之后,北风大作,那时放水,南朝兵马岂不更寒?”

    “妙哉,就依军师之计。”

    两日之后,太傅慕容评便依照军师阳鹜之计,把燕军聚集上游,趁着夜黑风高,潜渡上游南岸,开挖河堤,引水下走,借着秋季雨大,汴河之水,引向晋军大营。

    对河水并无防备的晋军大营,忽然如洪涌奔至,水涨营泡,淹没大营。晋军将士身陷囹圄。主帅谢万大惊失色,满营上下,人马慌乱,慌忙逃命。

    “上游决堤了,上游决堤了!”

    一阵呼喊声,引的晋军将士争相逃命,慌做一团,辎重粮草更是尽遭水浸,众人只得舍弃营盘,退往山坡高地,以避水患。

    等到次日天明,决堤洪水皆已散去,淹死将士虽是不多,但是粮草辎重,损失惨重,又兼北风骤起,尚未准备御寒之物的晋军将士,难以自保。

    大军撤退到高坡之地,倍加沮丧的谢万围在一团篝火之旁,唉声叹气,谢安走到近前,作揖道:“大都督明察,粮草辎重,全被水淹,营盘狼藉,将士多感风寒,唯今之计,唯有暂退涡阳。”

    谢万道:“一场洪水怎样,一夜便去,岂可一退再退?”

    谢安道:“郗昙将军,风寒甚重,其中将士已随其退兵。”

    “好个郗昙,谁准他擅自撤兵?本帅定要问罪。”

    谢安道:“诸军沮丧,大都督当宽以待人,否则将士更加愤怨。”

    正在规劝之时,有一个校尉赶来,作揖道:“启禀都督,诸葛攸将军,也引兵撤走。”

    谢万道:“打他八十军棍,这才几日,竟敢擅自撤兵,军法何在?”

    陪在一旁的谢石劝道:“兄长不可动怒,如今人心难聚,众叛亲离,已经打不下去了,趁大队人马尚在,寒冬未至,尽早撤兵。”

    看看漫山遍野,都是躲避洪水的兵士,内无斗志,外无营帐,如同散沙一般。谢万长叹一声,饮恨言道:“想我谢万,文武兼备,大功未立,却遭败绩,又有何颜面见天子?”

    谢石道:“兄长藐视诸将,傲慢少礼,以致众将消极,军心涣散,又能怪谁?”

    万般无奈之下,谢万只得传令,班师退兵,此番北伐最终以失败告终。这才是:

    几载春秋几载还,有心北伐又维艰。

    久闻北国李陵墓,未见晋师过泰山。

    一直等待前敌捷报的穆帝司马聃,在含章殿内灯火长明,夜不能寐。眼看天明,晋穆帝双手倒背,仰望地图,只盼着击败燕国,捷报回传,这时太监来报,丞相司马昱求见。

    司马昱此行还带来一个人,晋穆帝打量一番,此人身材不高,头发曲卷,皮肤黝黑,大眼睛,短鼻子,厚嘴唇,装束不是汉人服饰,一副西南番邦相貌。

    晋穆帝原以为是北伐战报,没想到丞相带来一个怪人,穆帝便问道:“丞相带来之人,相貌奇异,是何方人士?”

    司马昱道:“此乃扶南国使者,不远万里,跨海进京。”

    “扶南国?”一听扶南(今柬埔寨),晋穆帝心中想了起来,说道:“朕晓得此国,万里之遥,咸康年间,还给朝廷朝贡异兽,乃大晋之友邦。今岁朝贡,莫非要进贡异兽?”

    司马昱道:“陆路已断,异兽难运,此番跨海而来,并非朝贡,而是求援。”

    “求援?扶南国有何难处,尽管说来。”

    司马昱示意一下扶南使者,使者道:“大晋皇帝陛下,林邑国主范文、范佛父子,在日南郡起兵,十多年间,吞并众多小国,自称林邑国,将扶南国与大晋陆路全部隔断。如今林邑国拥兵万众,又犯我扶南,扶南国王亲笔致书,请大晋皇帝陛下,举兵南征,平定林邑。”

    使者道:“扶南王等援,已是翘首以盼。”

    “请使者先去驿馆歇息,朕立刻传百官上朝,自会商定此事。”

    等到午时过后,百官上朝,拜谒礼毕,晋穆帝司马聃说道:“今有扶南国使者进京,此次不是朝贡,而是求援。扶南国王书信恳切,令人惊心,请皇叔爷代朕读来。”

    丞相司马昱持信诵读,百官这才知道,自东晋升平四年,林邑国主范佛,以日南郡为都城,在中南半岛东部,连续吞并大岐界、小岐界、式仆、徐狼、屈都、乾鲁、扶单等南蛮诸国,形成了一个新的王朝林邑国(今越南南部)。

    众人听罢,纷纷惊叹,私议不断。司马聃道:“诸位卿家,区区小寇,姑息十年,已成大患。朕欲讨伐,诸卿以为如何?”

    庾希端朝板道:“微臣以为,扶南求援,暂不可答应。如今谢万北伐,战事连绵,再派兵南去,耗资巨万,日南郡本是烟瘴之地,早该弃之议和,如此下去,几时能休?”

    王彪之端朝板道:“启奏陛下,晋国虽大,寸土难舍,日南郡已失陷多年,林邑步步蚕食,终是大患,应尽早除之而后快。”

    庾希道:“陛下三思。”

    王彪之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扶南国求援,大晋上朝,岂能坐视不理。陛下万不可姑息林邑,养虎为患。”

    “王爱卿言,与朕意相合,威服四夷,平定天下,况且讨伐林邑,不可久拖......”

    还没等庾希再劝,只见一个太监匆匆上殿,伏地跪倒,作揖道:“启奏陛下,前敌奏报,大都督谢万于陈留兵败,现已退兵回京。”

    听书兵败,晋穆帝顿时慌了神,庾希奏道:“北伐不利,燕军南下,事关重大,朝廷顾不得扶南求援,望陛下三思。”

    听了谢万兵败的消息,王彪之等一干大臣,也无心顾及林邑。晋穆帝问道:“那谢万几时回京?”

    禀事小太监道:“明日谢万进京。”

    “谢万有负皇恩,朕要当庭问罪!”

    ......

    大都督谢万带着兵败众将,一齐跪在太极殿前,将兵败之事一一奏报,百官一个个唉声叹气,晋穆帝司马聃首次举兵北伐,便因主帅无能,众将失和,终遭败绩,心中怒气难消。

    晋穆帝道:“谢万无能,贻误军机,郗昙擅自撤兵,扰乱三军,左右来人,将其二人,推出斩首!”

    “陛下且慢!”丞相司马昱端朝板道:“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饶过谢万、郗昙一死。”

    “败的一塌糊涂,为何饶他二人?”

    司马昱道:“此番兵败,虽是许昌、颍川、谯城、沛郡相继失守。但朝中将才难寻,念此二人也有胜绩,留其一命,贬职军中,日后将功补过。”

    侍中庾希道:“启奏陛下,丞相所言极是,如今不仅燕国作乱淮北,林邑又犯扶南,朝廷南北用兵,同时交战,急需将佐,还望陛下,准其戴罪立功。”

    又见一人出列,此人三十岁出头,面如白玉,温文尔雅,眉如远山,目若寒星,鼻正唇薄,钉字须髯,一身官服,几分洒脱,此人正是褚蒜子的弟弟、国舅褚歆。

    褚歆端朝板道:“陛下少年仁厚,百官子民,沐浴皇恩,如今燕军势大,正需重组兵马,来日再战,继续用人之时,请准其二人戴罪效力。”

    褚歆是晋穆帝的亲舅舅,娘亲舅大,晋穆帝对自己的亲舅舅说话,还是倍加信赖。

    只见其他大臣纷纷出列,端朝板求情,晋穆帝毕竟年轻,心存仁厚,见百官求情,这才恩准,将二人贬职留用,免去死罪。正所谓:

    秋末离离寒如潇,雨霜又遇冷风摇。北朝已化三分乱,南界频生战火烧。

    帝气未清澄玉宇,王师唯难震蛮獠。古来弯月缺全夜,多是贤君寐不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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