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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六伐中原,智除奸佞 171:武沈献计通妖道,桓温要挟诛庾门

    庾希急于挽救废帝司马奕和废后庾道怜,但是眼下过不了京口,天子已被更换,庾希只得率兵返回暨阳大营。骑在马上,一边往回走,庾希一边对庾袭、庾邈说道:“桓温率兵南渡,何人发的手谕?”

    庾邈道:“桓温南渡之日,不偏不倚,正好在兄长出京之时,时候把握如此正好,莫非是太后之意?”

    “难道太后启用桓温,而疏远庾家?”

    庾邈道:“兄长勿忘,陛下废为东海王,庾家乃是外戚,留在朝中,必被当做疥癣之疾。”

    “好个褚蒜子,千算万算,算到我庾家头上。”

    庾袭道:“大哥这可如何是好?”

    庾希心中忐忑不安,思量再三,说道:“我等立刻前往海陵,投奔表兄武沈,武沈掌管河运,若能求得船只,便可乘船绕过京口大营。再致信庾氏诸臣,起兵响应,凭我庾氏在江南势力,杀回京师,为东海王复辟!”

    兄弟三人,商量已定,决定到海陵备战,分发书信,快马传送,先行告知海陵太守武沈。

    到了海陵,已得消息的海陵太守武沈,早早来到渡口,迎接庾希兄弟三人。到了太守府上,武沈与三人对坐。

    大将军庾希说明来意,武沈道:“太后调虎离山,把大将军调出京师,而又引狼入室,重用桓温。翻云覆雨,只恐庾家再难回京,日后必遭桓温暗算,为今之计,唯有造反。”

    庾希点点头,说道:“我已致信四叔庾条、四弟庾蕴,还有堂弟庾方之、庾爰之。庾氏众人一同起兵,再联合寿春袁真,各路人马,响应起兵,问罪京师,搭救东海王,重回皇位。”

    武沈捻了捻胡须,说道:“京师可有内援?”

    “海陵王司马晞、五弟庾倩、七弟庾柔同在京师。”

    武沈道:“若想里应外合,海陵王、庾倩、庾柔太过单薄,为兄保举一人,有一呼百应之能,揭竿而起之术,可助大将军。”

    “表兄快讲,所指何人?”庾希问。

    “卢敕?”一听这名字,庾希一时回想不起来.

    武沈道:“大将军忘了,六年前五斗米教乱政,教主卢嘏伏诛,卢敕是他二弟啊。”

    “哦......”庾希这才回想起来,又问道:“难道五斗米教,至今还有?”

    “那是当然。”武沈道:“不瞒大将军,五斗米明着不搞,暗地仍有教徒万众,只是顾忌朝廷,隐忍不发。卢敕曾在海陵行医,与我颇有交情,我修书一封,请他率五斗米弟子,协助庾倩、庾柔,一同举义,占据京师。”

    一听动用五斗米教,庾希站起身来,说道:“若是如此,一旦动用五斗米,可不仅是诛杀桓温,连褚太后也不能留。”

    武沈道:“大将军欲成大事,万不可怜惜一介妇孺。”

    庾希心中,暗自发狠,捶拳说道:“即日起,招募兵马,联络群雄,准备诛晁错,清君侧,进京勤王。”武沈、庾邈、庾袭一起响应。这才引出:

    已知君侧不宜清,勋戚也曾惊乱兵。

    藩外诸侯多虎视,一朝得理欲窥京。

    急切的脚步,由远至近,王彪之、车胤快步来到御书房,拜见简文帝司马昱,王彪之道:“朝廷得报,护军大将军庾希今在海陵招募兵马,打造兵器,意图谋反。”

    简文帝道:“长江口畔,庾、桓秣马厉兵,剑拔弩张,忠奸难辨呐。”

    王彪之道:“桓温有何用心,尚不知晓。但广州刺史庾蕴,临川太守庾条未得兵符,已调集兵马东进;袁真易帜寿春,声援庾希,大晋内乱,已不可避免。”

    简文帝只觉心口一阵剧痛,手捂心口说道:“放驸马桓济回去,买好桓温,朕可答应;但铲除庾氏一门,万万使不得。”

    车胤道:“微臣以为,此时应召桓温入朝,坐镇京师。”

    “车侍郎,上次让桓温入京,逼迫进谏太后,废先帝为东海王,此番入京,恐怕不妥。”王彪之道。

    车胤道:“京师之中,缺兵少将,难道派数千羽林卫平定叛乱?”

    简文帝道:“桓温进京,若谋皇位,该当如何?”

    车胤道:“微臣担保,桓温进京,绝不敢图谋皇位。若谋篡位,岂不成了正中庾希下怀,到那时不是庾家勤王,而是引得天下共怒。”

    听了车胤论述,简文帝觉得桓温还不至于谋篡,遂说道:“此事准奏,就由车胤赶赴扬州,面见桓温,命他进京。”车胤领旨,便赶赴扬州府,面见大司马桓温。真便是:

    风起云浓争夺忙,龙腾虎斗对长江。

    暗藏汹涌忠奸乱,相隔人心如雾窗。

    车胤连夜乘船舟,渡过长江,赶赴北岸扬州府,急见大司马桓温。一见桓温,便把庾希招募庾氏家人,图谋起兵之事,一一说来。桓温从坐垫上起身,背着手走了几步,问道:“陛下真对桓某没有戒备之心?”

    车胤道:“庾家声势逼人,能与之相抗者,唯有大司马,如今陛下也心痛成疾,急的心疼不愈,还望大司马多派援军,化解叛乱。”

    “既然朝廷要平定庾希,需有诚意,否则桓某爱莫能助。”桓温道。

    车胤作揖道:“大司马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庾家乃江东第一大户,京内京外,门阀众多,需先除京内庾氏,以免宫廷哗变;京外叛军,我自挡之。”

    “下官即刻赶往京师,告知皇上。”

    “慢着......”

    “大司马还有何差遣?”车胤问。

    桓温道:“我儿桓济,身为驸马,久居外宫,给陛下做了这么久的女婿,我父子久未团聚,老夫只盼早日团圆。”

    车胤微微一笑,作揖道:“大司马所想,车胤定会禀明陛下,送令公子回来。”

    ......

    中书侍郎车胤拜别桓温,乘船返程,回到京师,奏禀桓温要抄拿庾氏满门。简文帝一听,心痛之疾,跃上心头,说道:“庾希谋反,全在庾希一人,绝不可牵扯庾家满门。”

    车胤道:“陛下明鉴,桓、庾两家积怨已久,水火难容,势不两立。皇上若重用桓家,则庾家必败。”

    简文帝道:“成帝、康帝、穆帝、哀帝,甚至连废帝,继承皇位,庾家皆有定策之功。世代外戚,乃江东第一大户,不可小觑。”

    车胤道:“微臣以为,陛下已到壮士断腕之时。”

    “卿家请细讲。”

    车胤道:“一旦庾希起兵,京师内外,庾家人里应外合,必对陛下不利。庾希所拥戴者,乃是东海王,一旦复辟,陛下就成了篡位之人。”

    “朕就不信,庾希敢有废立天子之心。”

    “陛下,此事后患无穷。”

    “自庾亮开始,庾氏世代勋贵,有功于社稷,怎忍罪及满门?朕以仁爱治天下,此事不妥。”

    “可是......”

    简文帝思量半天,说道:“朕亲拟一封手谕,命秘书郎王献之,赶赴海陵,告诫庾希,让他在外好自为之,不可入京。”

    简文帝害怕桓温灭了庾家满门,一心想息事宁人,便亲笔写了一封书信,派秘书郎王献之前往海陵,劝说庾希。

    ......

    驻扎在海陵的庾希、武沈连日招兵买马,势头日趋壮大,二弟庾袭快步来到中军大营,作揖道:“启禀大将军,临川太守庾条,广州刺史庾蕴已经提兵东进。”

    武沈道:“连月招募,壮士过万,此时起兵,正逢良时。”

    庾希道:“那桓温有什么动静。”

    二弟庾袭道:“小弟已派人打探,桓温仍在扬州,按兵不动。”

    “好,”庾希道:“只要桓温不动,进京勤王,就无人能挡。传令下去,海陵大小船只,全部征调,运送兵士辎重,我亲拟檄文,准备起兵。”

    话音未落,帐外侍卫来报:“启禀大将军,朝廷派秘书郎王献之前来,造访大将军。”

    前文曾经说过,王献之早年出仕,便被简文帝司马昱赏识,做了丞相府的府官,如今司马昱登基称帝,王献之也升官秘书郎。庾希深知王献之官职不大,确是简文帝的心腹官员,便说道:“看来司马昱这是害怕了,派王献之安抚于我。”

    王献之快步来到中军大帐,拜见庾希,庾希道:“原来是献之先生,造访我营,有何贵干?”

    王献之道:“下官奉陛下差遣,传谕大将军,安心在此,切勿入京。”

    庾希听罢,哈哈大笑:“什么陛下,分明是串通桓温,谋害我庾氏一门。”

    “桓大司马奉命护驾,只派桓秘驻扎京口,并未进京,大将军倘若进京,则桓温即刻渡江。”

    “那又怎样?”庾希问。

    王献之道:“陛下希望大将军与大司马,都各守其营,免得误会刀兵相见。”

    庾希道:“丞相嗣位,皇位来路不正,若论血统,司马奕最嫡,堂堂皇叔爷篡夺侄孙皇位,我岂能不顾?”

    王献之道:“大将军所担心的,是外戚尊号,和令妹庾道怜吧?”

    庾希道:“丞相与桓温勾结,篡权夺位,我乃当朝国舅,自当领兵勤王,还位于东海王。”

    “大将军万万不可,一旦起兵,岂不成了反贼?”

    “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庾希只以成败论英雄,赌上庾氏一门,也要还位正朔。”

    一看劝不动庾希,王献之道:“大将军之意,下官已知晓,自会秉承,劝说丞相退位,还位司马奕。”

    “好,”庾希道:“我只候三日,三日一过,兵发建康。”

    王献之苦劝无济于事,只得答应暂回京城,禀告简文帝,短短三日宽限,逼得王献之马不停蹄,日夜赶回。这才引出:

    护军一怒犯金銮,终断江东往昔欢。

    向阙举兵扶旧主,守城御敌简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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