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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六伐中原,智除奸佞 173:兄弟分兵瓦埠湖,父子挥师明月夜

    朝廷传令,起兵围剿庾氏叛军,各地兵马纷纷向京师建康,出兵增援,桓温、桓豁、桓秘、谢石等诸路人马,闻风而动。

    单说荆州都督桓豁奉命从荆州出兵,赶往京师,一路畅通,水路并进,唯独到了安徽地界,遭遇了叛将袁真,前文说过袁真被桓温逼反,占据寿春,如今联合庾希,对抗桓温。

    桓豁来讨,直抵堰口扎营,寿春城内外,人心惶惶,探马校尉进了寿春大堂,跪倒禀道:“启禀主公,桓豁已由荆州督率水陆军三万众,驻扎堰口。”

    袁真挥手示退校尉,此时袁真早已倒向庾希一边,拥戴东海王。袁真对左右副将言道:“可曾再向燕国、秦国求援?”

    副将朱辅道:“末将已遣使多次,恐怕两国都难来援。”

    “为何?”

    朱辅道:“自从上次桓温北伐,燕国为自保,以虎牢关以东土地相许,赠予秦国,换秦国援兵。可是燕国无信,出尔反尔。使得秦王苻坚动怒出兵,如今秦燕两国,烽火又起,早已无暇顾及主公了。”

    “看来苻坚、慕容暐都指望不上......”袁真又问:“那庾希可曾又调兵马?”

    朱辅道:“庾氏诸将,响应庾希号令,全往京口而去,哪有人在乎我等?”

    “唉.....唯今之计,我袁真竟成孤军奋战,无人顾忌。”说着话,袁真胸口一阵剧痛,便想晕倒,众人赶忙过来搀扶。

    长子袁双之道:“父帅莫急,寿春孤立,尚有兵马万人,孩儿愿为头阵,与桓豁交战。”

    袁真道:“桓豁何许人也,乃江东四俊,足智多谋,久经阵仗,不可小觑。”

    袁双之道:“父帅不必多虑,我与二弟同去,兵分两路,互为犄角,即便不胜,也能使桓豁寸步难行。”

    次子袁爱之也道:“桓豁乃儒生之气,不足为患,我与兄长自有办法,使其不得进半步。”

    “好,就依双之、爱之,迎战桓豁,务必谨慎,不可大意。”袁真道。

    “孩儿遵命!”袁双之、袁爱之点齐四千马步军,出寿春城,兵分两路,向南迎战由长江而来的桓豁大军。这才引出:

    兵锋相遇炊烟冷,湖水夜泅藏烛灯。

    轻进不闻催促马,晚行常伴月孤升。

    袁氏兄弟,出城往堰口而来,直奔荆州军大营。中军大帐内,荆州都督桓豁得报,对众将言道:“叛贼袁真,以长子袁双之、次子袁爱之为主将,分作两队,前后呼应,诸位可知其二人,用兵如何?”

    只见大将夏侯澄道:“都督无需多虑,末将以为,袁氏兄弟虽是习武之人,但有勇而无谋,不足为虑。”

    “夏侯将军之言,说的极是。”

    夏侯澄道:“那就请都督传令,我必斩其二人。”

    桓豁的长子桓石虔也起身,作揖道:“请父帅传令,孩儿也愿出战。”

    “不必着急,袁真二子,士气正旺,此地我等不熟,本帅欲逐个击破。”桓豁道。

    众将听得,皆是不解,桓豁接着说道:“我儿桓石虔点齐一千人马。在瓦埠湖设一虚营,扬我‘桓’字帅旗,多置炊烟,引诱叛军。”

    “得令!”

    桓豁又道:“夏侯澄、竺瑶二位将军,各点三千人马,埋伏四周,待袁氏兄弟劫营,伏而杀之,必可全胜。”

    “得令!”

    小将桓石虔率兵赶赴瓦埠湖,在湖泊南岸,平坦之处,扎下空营一座,“桓”字帅旗,高悬营前。桓石虔又点一百兵卒,点起炊烟,当做疑兵,其余人马各执刀刃,藏于帷帐木栅之后,等待叛军。

    眼看夜幕落下,已至傍晚,在前队的袁双之,隔着湖水望去,一座兵营,袅袅炊烟,‘桓’字帅旗,在火光映衬下,犹然可见。袁双之道:“此处水浅,桓豁湖边扎营,可由水中偷渡,无声抵近,夜袭大营,一战可破。”

    一个副将道:“桓豁善于用兵,岂能轻易被劫?”

    袁双之道:“由水中前行,泅渡过去,又有夜色掩护,不宜发觉,桓豁即便多谋,不知此地水文,也难以预料。速告知二弟,我率前队渡水,后队岸边接应。”

    “遵命!”

    袁双之翻身下马,率兵将士,趁着晚间朦胧,湖面暗淡,大队人马熄灭火把,纷纷偷渡。

    湖水清清,步兵在前,骑兵在后,纷纷渡过瓦埠湖,摸进桓军大营。进了营盘,直往挂有帅旗的中军大帐。

    远远看到灯火不熄,等走近再看,竟空无一人,再看四周,篝火燃烧,却无煮饭兵士。

    “不好,中计!”话音未落,只听四面喊声骤起,营帐外围帐篷,伏兵杀出,火把通明,袁双之大喊道:“中计,速撤!”

    只听有人大喊道:“袁双之哪里走,留命来!”

    偷袭的叛军,这才望见一员小将,从远端营帐后面现身,身长八尺,火把照耀之下,面如美玉无瑕,二眉高翘插鬓,眼如虎目矍铄,鼻正唇薄,颔下无须,相貌堂堂,头戴凤羽镶纹盔,身着雉羽连片甲,足蹬马靴,帐中一条双耳青铜戟,容光焕发,正是桓豁之子桓石虔。

    一身戎装,比他文弱的父亲,还威猛七分,霎时间杀声骤起,桓石虔率兵冲出,杀向袁兵。

    袁双之措手不及,仓促应敌,未战几何,军心散乱,被营中一千人马吓得失魂落魄。

    袁双之赶忙调转马头率兵突围,刚掉头冲到门口,只见营外一簇火光,正是晋将竺瑶率兵来截。已经慌不择路的袁双之,如同突围一般,又战竺瑶。二人交手七八回合,袁双之虚晃一枪,驳马又逃。

    大队人马已经杀散,要看冲到湖边,忽然又奔来一支人马,与袁双之河边遭遇,夏侯澄大喝道:“好贼子,哪里逃!”

    一声大吼,已经满眼迷途的袁双之,扭着脑袋择路乱寻,转头看到夏侯澄时,只听“哐啷”一声,手中兵刃打飞。夏侯澄顺手揪住袁双之背后系铠甲的十字绑带,猛地发力,将那袁双之拽下战马,按在自己马背上,生擒而去。

    突围不成的叛军,原本就是晋军兵士,一看主将被擒,纷纷投降,被押解回去。

    都督桓豁此时正在远端山坡督战,桓石虔、竺瑶、夏侯澄一起归来,绑缚袁双之来到近前,袁双之昂首而来,誓死不跪。

    桓豁问道:“袁双之!你乃叛贼之子,有何不服?”

    “呸!”袁双之骂道:“你乃奸臣之弟,何颜问我?”

    桓豁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袁双之道:“等大将军庾希平定桓温,我必杀桓氏满门!”

    桓豁听了,勃然大怒,传令道:“左右来人,将袁双之就地斩首!”

    两个悍卒摁倒袁双之,手起刀落,身首异处。夏侯澄道:“刚捉人质,都督便斩,袁真岂不更反?”

    桓豁道:“今夜欲斩其二子,袁真年老,必然怒病,则寿春可破。”

    桓石虔道:“启禀父帅,瓦埠湖对岸仍有火光,想必是其弟袁爱之。”

    桓豁道:“立刻命人,将袁双之人头,扔到对岸,激怒袁爱之,促其出战,一并诛杀!”

    “得令!”

    桓石虔选了一个水性好的悍卒,携带包裹好的袁双之首级,连夜游向对岸,抛弃首级。

    等着首级扔到对岸,天已放亮,还在对岸等着接应的袁爱之,尚不知南岸战事如何,只看到一夜厮杀,也未见有人游回来报信。

    等到天亮,露宿北岸的袁爱之,才见一个兵卒大呼小叫,跑来报信,袁爱之道:“何事惊慌,可知南岸来信?”

    小卒道:“启禀二公子,大事不好,大公子被斩!”

    “什么?”袁爱之问道:“如何得知?”

    “啊!”袁爱之赶忙打开包袱,一看泡的湿漉漉的首级,正是自己兄长袁双之。袁爱之勃然大怒,传令道:“点齐人马,强渡瓦埠湖,我要与桓豁决一死战!”

    叛军人马,纷纷过湖,直奔对岸大营,登上对岸。再看那座大营,早已残破,只有昨夜交战残骸,映入眼帘。

    只见远处高坡,矗立一队人马,为首之人正是大都督桓豁,桓豁喊道:“令兄已被我斩,不去劝父早降,怎敢再来挑战?”

    “桓豁贼子,你杀我兄,我岂能饶你!”言罢,袁爱之率兵,冲向桓豁,还没等冲上高坡,只听旁边林中,一支人马呼啸而出,蜂拥杀来,为首之人正是大将夏侯澄。

    一通冲击,把袁爱之人马截成两段,又见桓石虔、竺瑶各带一支人马,接踵而至,蜂拥杀来。瓦埠湖南岸三支人马与袁爱之叛军,厮杀一团,难解难分,一番交战,叛军大败,桓石虔挑杀袁爱之,两路叛军,相继覆灭。真可谓:

    夜战至明行末途,天开雾散晚风殊。交锋方叹江东水,克敌扬威瓦埠湖。

    灵月何时映刀戟,铁蹄多少布征途。淮南由此多啼血,胜败复然入吴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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